第8章 早餐
早上起床的时候，迟笙习惯性地先看了看日历，当她看到今天的日期上有一个标注的红圈时，忍不住眸光一沉。
糟糕。
舌尖咬得有些发疼，迟笙抬起手腕看看表，又暗自松下一口气，现在时间不算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迟笙去了厨房，她开火，烧水，动作娴熟流畅，一气呵成。
等将相关事宜都准备好后，离上课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她这才拿着一个保温杯，出了门。
校门口有一个卖早餐的小摊，味道很好，价格很便宜，光顾的人真不少，不过最主要的是，迟笙记得颜栖很喜欢吃这个。
她走上前对老板说：“老板，给我来两份吧”
“好咧”
此时迟笙又抬抬右手腕，看了看表，时间不够了，于是她皱皱眉，改了口：“算了，一份就行”
“行”老板也爽快。
……
上一秒铃声打响，下一秒，迟笙才步履匆匆地进了自习室。连踩点都少踩了一秒。
顾礼本来想说她几句的，但是想想又作罢。算了，顾礼想，只要迟笙别给她惹事，她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这些只字不提。毕竟身为迟笙的导员，顾礼对她是又爱又恨。
迟笙人长得漂亮，脑瓜子聪明，嘴还甜，虽然上课老是开小差，但好歹学习成绩还不错，经常代表学院出去比赛。但问题是，这家伙三天两头地给她惹事。
前几天就跑到男寝揍了人，虽然顾礼觉得祝尚卿做出这种勾当是欠揍，但是吧，可以找个男生去呀，干嘛自己亲自上场？手不疼？
迟笙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注视着自己的导员，她开口和顾礼打招呼：“导员早上好呀，今天戴的新耳环好配你噢～”
本来顾礼是不想理迟笙的，但是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今天戴的新耳环，不禁很是感慨：
这小孩心怎么这么细呢？，嘴还跟沾了蜜一样，这么甜的嘛？或者，真的是自己戴的新耳环很好看？
顾礼心里美滋滋，但面上还是很高冷地回了一句：“嗯，早上好”
她看到迟笙手里提着的煎饼果子，又提醒道：“早餐得在自习室外面吃完”
迟笙一愣，她提了提手里的煎饼果子对顾礼说：“这不是我自己吃的，这是给别人的”
顾礼下意识地跟问了一句：“给谁？”
迟笙：“颜栖啊，她爱吃这个”
“……”
说起这个，顾礼又要气得拍桌子了，你追人就追人吧，高调就高调吧，反正这也不犯法，可问题你眼光要不要这么高啊！
害她老是被院长抓过去谈心：你得好好看着你们班迟笙呐，别让她把我们的学院之光颜栖给拐跑了，这是我们学院目前参加全国竞赛唯一能拿金牌的独苗苗啊。
院长那话说得叫一个痛心呀，好像自家的白菜被猪给拱了一般，看得顾礼也跟着痛心。明明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导员，却因为迟笙，承受了太多她本不该承受的东西。
顾礼看着迟笙，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煎饼果子，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嘛，那得抓紧时间送过去呀，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最后几个字顾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就希望迟笙能感受到她的“用心良苦”。
迟笙见此也愉快地接受了她的“好意”说：“好的，下完早自习我就送过去”
顾礼闻言心一梗，差点没闭过气去，她闭闭眼，颤抖着手，指着下面挤出最后一句话：
“回你座位去！”
……
如迟笙所说的，一下完早读，她就跑到学生会办公室去了。办公室没拉窗帘，里面的场景可以透过玻璃窗被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迟笙能很清晰地看到，办公室里，颜栖正在开会，她皱着眉头，指间轻轻地敲打着桌面，认真地听着最近一周的工作汇报，只是她的唇色略微苍白了些，面上也是掩盖不住的憔悴。
学生会工作繁琐，颜栖又有自己的学业和竞赛要忙，她很辛苦，也很累。这些迟笙都知道，可越是知道，她就越是心疼，可惜的是，她现在连心疼的资格都没有。
唇不知不觉被咬得殷红，迟笙就这么隔着玻璃窗，目不转睛地看着颜栖，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疼惜和痴迷。
手里煎饼果子的温度在慢慢变冷，迟笙手指微微蜷缩着，犹豫了良久，还是拉住路过的一个干事：“同学，能不能帮我叫一下颜栖呢？”
因为参杂着的个人情绪还未消退，迟笙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声音给放软，听起来显得额外的温柔眷恋。而且最主要的是，她长得有些过分好看了，像个明媚的骄阳，四处发光发热。
好看，再配上温柔，就是猝不及防地沦陷。
被迟笙拉住的人瞬间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思维都没来得及在脑子里转悠一下，就直接冲办公室里大喊一声：“会长，有人找你”
突兀的声音响起时，室内在作报告的几人被吓了一跳，颜栖和她们比起来显得很是淡定。她闻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唇，瞬间被抿紧。
昨天晚上的梦境又开始止不住地在眼前浮现，颜栖心里不由得划过一丝燥意，整个人都变得异常的烦闷，而小腹处的隐隐作痛更是让她的这种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沉默良久，她收回目光，对汇报着的人说：“继续吧”
这不礼貌，颜栖很清楚这一点，但她却不想再像之前那样去照顾每一个人的情绪。
不舒服，想任性……
之前在汇报的人听到颜栖的话是一愣，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说：“噢，好”
里面的变化透过玻璃窗被尽数收入眼帘，帮忙喊人的干事觉得有些尴尬，她回头看着迟笙说：“不好意思啊，会长可能有点忙”
“没事”迟笙无力地勾勾唇，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果然呐，姐姐还是在生气。
手里的煎饼果子现在只有温温的余热，再不吃，就真的冷了……
迟笙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选择离开，她有些担心。因为颜栖有一个坏习惯，生理期从来不吃早餐。而且在这个时期，她整个人也会变得异常娇纵，很爱生气。
比如，迟笙离开了她的视线，颜栖会生气，比如迟笙今天没有抱抱她，也会生气。但也很好哄，只需要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想起以前的回忆，迟笙的心情好了许多，她靠墙站着，慢慢等待。
直到……
会议结束，颜栖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的女生，老实又乖巧。她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良久，轻叹出一口气，还是起身往外走。
“怎么还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迟笙看到突然出现的人，显得很是惊喜，她连忙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你”
只是没多久，她又懊恼地收回：“啊……凉了”
又笨，又真诚。
颜栖垂着眸，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伸出了手：“给我吧，办公室有微波炉”
“嗯”迟笙点头，星星眼冒着亮亮的光。
两人之后都没再说话，还是颜栖率先打破了沉默：说：“还不走吗？”
“我……”
面前的少女咬咬唇，有些犹豫，又有些尴尬，过了良久才欲哭无泪地出声说：“脚麻了，动不了……”
真傻。
颜栖的唇角下意识地勾了勾，只是看着女生那带着委屈的桃花眸，又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软。她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蹲下身子，抬头问：“哪里麻？”
“我不知道……”迟笙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因为脚麻到已经没知觉了。
颜栖见此有些无奈，她干脆伸出手，在迟笙的后跟腱部位开始帮她按压。
力道很轻，但这毫无预兆地动作却让迟笙一惊，下意识地就开始往后退，只是还没退到半步——
“疼”迟笙疼得两眼泪汪汪。
“别动，忍一忍”
颜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到底有多温柔，听起来就像是在哄她的小朋友。
迟笙立马老老实实不动了，只是唇角却怎么都止不住开始上扬。
真好，姐姐在哄她……
柔嫩的指腹温柔地在脚踝处徘徊按压着，带起皮肤的酥麻和内心的悸动。迟笙想躲，但又不能躲，最后连脚脖子都羞成了粉红色。
不知过了多久，颜栖才终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她问迟笙：“好了吗？。
迟笙试着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脚上的麻意退散了很多，她有些惊喜地回答：“好了”
“好了那就走吧”，颜栖直起身子，站起来，看向迟笙。
迟笙：“……”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大眼，谁都不愿意让步。
良久，迟笙才闷闷地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挪动自己的脚。只是她边走，边三步一回头。
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见到姐姐了，迟笙当然不想走，她试探性地回头看看，如果能发现颜栖有一丝丝的心软，她就……再放纵一次。
可惜，那抹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冷淡。
直到那抹身影终于在视野的尽头消失，颜栖才试着放软了自己的表情，她看了看手里提着的东西，唇角不自觉泄露出一分笑意，只是瞬间就又被收敛住了。
那家伙是造成现在糟糕处境的罪魁祸首，她才不会原谅她的，哼哼。
进了办公室，颜栖将煎饼放进微波炉加热，然后将另外附带着的一个小瓶子打开。
只是这一开，她就愣住了。
迟笙怎么会知道她的生理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