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事？”沈渔半梦半醒的睁开眼。
“小姐，刚刚莫宵来了。”
沈渔迷迷糊糊间听到莫宵两个字，瞌睡虫都吓没了。撑起身，腰疼龇牙咧嘴趴回床上。。
“他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莫宵交给婢子一瓶药，说是林长老让他来送的。之后就急匆匆走了。”红怜将小巧的青瓷瓶放在床头。“他可能有要紧的事才没时间见小姐。”
原来已经走了。沈渔松了一口气。
“红怜啊，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容易吓死人。”
“我知道了。”
红莲离开后。
沈渔拿过青瓷瓶嗅嗅，绿色膏体带着淡淡的花香。转动瓷瓶打量片刻，抛进远处装垃圾的木桶。
莫宵经手的东西她可不敢用，鬼知道里面会不会下毒。
翌日，她的腰伤没有减轻，更痛了。实在起不来，硬着头皮给林长老请假。
消息发过去，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一炷香后，林长老带着道侣来到清风居。
红怜将二人挡在门前。
“长老，我们小姐真的伤了，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伤了是吧。巧了，倩倩她娘刚好出关。提沈渔看看伤势。”
林长老也很气，他突然被塞了小纨绔，又是宗主师兄的女儿，这段时间头都大了。这刚回去上了天课又开始找理由逃学。
“长老——”
“我没多少时间耽误，你进去让她穿好衣服。”
“红怜，让林长老进来。”沈渔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林长老哼了一声，带着道侣左雁大步走进门。一见沈渔这个时候还趴在床上，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起来去演武场，装病这事我不追究。”
沈渔无奈叹口气。
“林长老，我这腰伤是真起不来。”
“冥顽不灵。”
“好了好了，我看看腰伤了可不能马虎。”
左雁将林长老按在椅子上坐下。走到床边，手一挥一盏白色屏风挡在前方。对沈渔浅浅一笑。
“倩倩平时身体不舒坦都是我亲自看，腰伤我也拿手。”
左雁长得温婉，笑容平易近人，眼神里透着股长辈的宽和。第一面，沈渔对她生出几分好感。主动解开了腰带露出后腰。巴掌大的青紫色暴露在人前。
左雁检查完皱起眉梢。“这么严重，没用药？”
“用了，就是效果好像一般。今天更严重”
“你这孩子……”
左雁无奈摇头。她检查了腰伤，施了针上完药，替她穿好衣衫。
手一挥撤了屏风。
林长老摸摸鼻子，眼神飘忽的看向其他地方。左雁的话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他也知道沈渔这次没有撒谎，白嫩的面皮有些发红。
“那个……好好休息。等腰伤好了再回来上课。”
“谢谢林长老、左长老。”
沈瑜这三年的黑历史罄竹难书，她的性子烈焰宗上下无人不知。好比这次腰伤，她就没有指望长老会立刻相信。
现在好了，左长老还了她的清白，总算可以安心养伤。
沈渔冲两人甜甜一笑，左脸颊浅浅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好孩子，好好休息。再有哪儿不舒坦尽管让红怜找我。”
左雁被她的笑容感染，眼中的慈爱更甚脸上的笑容更温和。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盒点心。又才拿出一罐药膏递给红怜，细说了用法。拉着林长老离开清风居。
“真伤了？”
走了一大截，林长老迟疑看向道侣。
实在是沈渔的前科太多，他心里始终存疑。
“我还能帮着她骗你？”左雁剜了眼自家道侣。“那孩子伤的重，你还让她去演武场上课。对她意见这么大？”
“这能怪我？”林长老想起这三年来沈渔的所作所为，一张脸黑如锅底。
“前两个月，她在课堂吐个不停，我便让她回去休息。结果你猜怎么遭？我临时有事下山，看到她在花楼喝酒还带着倩倩。”
“你是气她带坏倩倩吧？”
林长老冷哼，又挑了几件最近的事情说给道侣听。
“你看看她像什么话？”
“我看那孩子挺好，年纪小淘气些也正常，你一大把年纪了多担待就是，何必过分苛责。”
“我还不是为了师兄……”
沈渔这三年的脾性，行事风格越来越歪，嘴里从来没一句实话。沈河教导不好，他不上点心怎么对得起师兄，如何交代？
……
几天后，沈渔的腰伤痊愈。
不用林长老催促，她主动销假乖乖前往赤峰上课。
走出传送阵，一道紫影迎面撞上来。定眼一看是林倩倩，腮帮子鼓圆，一双眼燃烧熊熊烈火，似乎气得不清。
“怎么了？”
林倩倩愤愤回头。比武台下温师兄和纪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不时对视一眼，俊男美女如同一幅画卷。
“纪瑶那个贱人，勾搭莫宵又勾搭我温师兄。”
纪瑶长相清纯无害，身体偏瘦，给她的第一印象羸弱，似乎一股风就能吹跑的人，需要人好好呵护那种。
沈渔直觉不喜欢她。
“你管她做什么，上课要紧。”她拉着林倩倩的手往回走，绕过到后排坐下。
纪瑶清灵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温师兄外面的世界真有你说的那么精彩？”
“等有机会你也出去看看，比待在宗门有意思。”
“好啊，到时温师兄可要带上我，不许嫌我太弱。”
“贱人。”
林倩倩跺跺脚，眼眶红了。
上课的钟声敲响。
林长老没有出现，内门弟子无所事事。
纪瑶和温陶旁若无人聊着外面的世界。
“温师兄今天是你代课？”沈渔打断他们的聊天，冲温陶笑笑。
“我兼课。”
“哦，温师兄今天兼课讲魔族风貌？”
“……不是。”
沈渔一脸惋惜。“听温师兄和纪瑶师妹说这么起劲，我还以为是今天的课程内容，原来是我多想了。”
友情好她没有意见，但现在上课时间还要继续秀就过分了。
温陶：“……”
演武场安静了。
林倩倩唇角扬了扬又努力压下，悄悄竖了个大拇指。沈渔给了她一个眼神，双手放在膝上，乖乖巧巧好似刚刚怼人的不是她。
此时，莫宵从传送阵出来，依旧一身黑衣，顶着那张欠债脸。
“林长老在忙什么，干嘛总让莫宵代课？”
沈渔心里很郁闷，看到莫宵好心情都没了。
“也不是总让莫宵代课，今天也才第二次。”
“？？？”
她来上课，莫宵就来代课，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林倩倩小声开口。“我爹说为了提高你的学习热情，亲自找莫宵代课。感动吧？”
感动？
看到莫宵她的热情都被冻成冰了好嘛。
“你出的馊主意？”
“冤枉，这是我爹干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
晚上必须找林长老谈谈，莫宵的出现没有提高她的学习热情，反而影响她好好学习。。
莫宵站在台上，手里拿着长刀教导新的招式。
有了上次的教训，走招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挥刀斜砍每一招清清楚楚。
“懂了吗？”
所有人照例看向后排，沈渔抽抽唇角点头回应。
莫宵收起刀淡淡点头。
这次他没有摸腰间的玉佩，沈渔松了口气。
是个好现象，希望能一直保持。
接下来是两人一组的对招练习。
林倩倩眼前一亮，提着长刀走到纪瑶面前。还没开口就被一旁的温陶拎走。
“大半年了，我查查你的功课。”
林倩倩哪里顾得上纪瑶，红着脸，乖乖巧巧跟着温陶走到旁边的空地。
其他弟子都找到自己的对手，纪瑶扫了一圈，抿了抿唇走到沈渔面前，未开口先红了眼眶。。
“只剩下你和我了。”
“……”
看见她就哭，这事要碰瓷？
纪瑶柔弱无害，沈渔美艳强势。
两人站在一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温陶和莫宵对视一眼，上前一步露出温润的笑容。
“两位师妹，烈焰刀法霸烈。初学把控不好容易伤到人，不如各自换个师兄对招，也免得伤了自己。”
他看向其他师弟。
然而……
“纪师妹柔弱，我手下把控不好分寸容易误伤，师兄换个人吧。”
“沈师妹娇贵，我手下把控不好分寸容易误伤，师兄换个人吧。“
温陶问了一圈，没有谁愿意和两人搭档对招。最后只能看向莫宵，后者眼神无波一个字没说。
“那我——”
林倩倩上前打断温陶的话。“我身体也不好。”
“……”温陶默了片刻，捏了捏鼻梁。望着两人语重心长开口。“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我知道分寸。”
沈渔看向纪瑶。希望这位不要故意来碰瓷。
温陶还想说什么，被一旁急不可耐的林倩倩拉走。莫宵被另外的男弟子叫走。转眼，空地只剩下两人。
“开始吧。”沈渔抽出长刀。
“大小姐，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说清楚。我不喜欢莫宵，和他只是兄妹关系。来赤峰上课，是师傅觉得我太弱，让我来学习几招防身。”
“和我无关。”
纪瑶诧异瞪大眼，打量沈渔似在观察她话中的真假。
“抽刀吧。”
“多指教。”
纪瑶抿了抿唇，垂下眼睑片刻脸上挂起笑，抽出一把未开刃的长刀
沈渔没有多余的话，提到刀迎上去。两把刀身碰在一起又立即分开。纪瑶的长刀劈下，沈渔反手格挡，你来我往倒也和谐。
一旁暗暗观察的温陶莫名松了口气。收回心思，认真指点林倩倩。
纪瑶、沈渔对视一眼，两人的长刀再次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