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被咬
清早将最后一块碎银子给大娘买菜, 钱袋空荡荡，沈渔再次成了个穷光蛋。
她决定再次光顾上次的赌坊，替他们消消灾。
临出门前到莫宵那儿报备。
“我去隔壁大娘家买豆腐, 一会回来。”
莫宵正在打坐疗伤, 闻言轻轻嗯了一声。等了一会, 不见脚步声响起，疑惑地睁开眼，恰好和沈渔的视线撞个正着。
“怎么？”
“你是不是干坏事了？”
“我重伤未愈。”
沈渔指着他侧边的衣角。“这血哪儿来的。”
莫宵低头看去，眼底滑过一抹精光。居然让那三人弄脏了衣服。压下心中地不悦, 面不改色的开口。
“鼻血。”
沈渔：？？？
莫宵眼中带着谴责。“你连着做了五天的鸡汤。”
“……”
行吧, 她的错。
但浪费可耻啊。
溜了溜了。
沈渔出门沿着巷子七弯八拐摸进赌坊的库房，顺走二十锭银子。原路返回, 在隔壁买了一块豆腐慢悠悠的回茅草屋。
木门合上，远处的巷子探出两颗脑袋。
一人是白衣飘飘是仙族小队的领队——符沉, 另一人赫然是齐大娘的儿子齐老二。
齐老二左手左肩缠着纱布绑着夹板, 拄着拐杖，脸上的横肉因为过度惊恐抖动着。一双眼死死盯着茅草屋的院门。
“是她是她, 她男人是个妖怪。我阿娘好心收留他们，哪成想对方恩将仇报打伤我和我的兄弟, 眨眼的功夫又将我们丢到山上的三里之外的坟地自生自灭……”
他喋喋不休诉说曾经的遭遇。
符沉皱眉, 冷然的目光扫过去，齐老二骤然闭嘴。
符沉给身后的师弟使了个眼神, 后者拿出个罗盘——仙界特产识妖盘。指针转了一圈停止不动, 师弟皱起眉。
“没发现异常, 那个女人不是妖。”
“不可能。”齐老二惊呼出声。“我的腿就是她男人干的，只是挥了挥手我的腿就断了。仙人他们真的是妖怪。”
符沉皱起眉，指尖一动封住齐老二的嘴扔到最后面, 随后招来一众师弟。
“你们怎么看？”
“我见过她，没发现任何不妥。但她丈夫没见过，是不是妖难说。”庄卫说。
< 其他人一人一句，有的人宁可信其有；有的人觉得齐老二说话不可信。他们虽然看出对方身上被下了禁制。但也有可能是他们追捕的那个人设的局。
“大师兄这个局怕只是拖延我们，别在这儿耗时间正事要紧。”
这人刚说完，站在边上的小师弟面色大变，手中的罗盘针指着茅草屋。
“不好，师兄是魔气。”
众人面色大变。要知道仙魔那场大战以魔族战败结束后，前往各界的入出口被仙族封锁。如今魔族出现在世俗界，那代表出入口破封了，这意味魔族可能卷土重来。这是仙族的头等大事。
几位仙族对视一眼，握住自己的长剑谨慎的向茅草屋围拢。布上阵法确保万无一失，符沉带人破门而入。
院子里没人，厨房的锅里咕噜噜地响。
仙族兵分三路搜索三间房子。片刻后，脸色铁青的回到院子汇合。
“他们跑了。”
拿着识妖盘的师弟陡然指着东边的方向。“他们朝这边跑了。”
顷刻，数道流光向东边的方向飞去。
茅草屋恢复宁静。片刻后，沈渔扶着莫宵从隔壁穿墙回到院子。看向仙族小哥离去的方向，抿起唇。
“齐大娘这儿不能住了，我们必须离开。”
莫宵垂下眼睑，深思难辨。“恐怕我们走不了。”
带着一丝侥幸，两人换了一张脸准备离开石虎镇。如莫宵所预料，两个出口被仙族小哥把守。识妖盘、困魔阵、追魂弩设在路口。
这排面也是没谁了！
她一个人还是有把握闯过去，但莫宵伤重硬闯怕是不容易，不是也脱层皮不划算。落到被围剿，心里狠狠骂了齐老二一通。要不是这人，他们只等仙族离开就可以安然脱身，哪能沦落被追杀。齐大娘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浑不吝的儿子。
如今出不去，沈渔扶着人往回走。
“我们先找个地方先住下，出镇的事只能再找时机。”
“嗯，听你的。”
镇上最好的那间客栈被仙族包了，另外两家一个在镇东头一个在镇西头，都有仙族小哥坐镇。如今已经打草惊蛇，就算身上有菩提珠掩盖莫宵身上的魔气，也经不住仙族追查。
两人舍弃客栈，也舍弃入住民宅，两人住进了荒废的破庙。脏乱不堪，好在房顶大门完好能遮风挡雨。沈渔简单清理一番还算满意。
如今只有他们再不用在装正
<常人做饭，反而省了不少事。莫宵打坐疗伤，她蹲在一旁望风。
如此安全度过了一夜。
破庙外响起零零碎碎的脚步声，走走停停。破庙平日里基本没有人来，镇上的孩子偶尔会组团到此一游。
沈渔侧耳倾听转瞬放下心来，随便给自己和莫宵设了个隐身诀。
庙门被推开七八个小孩跑进来。过家家的游戏玩了一会，突然内讧了。几名壮实的小孩将瘦小的男孩推倒在地，挥拳揍人。嘴上还振振有词叫着‘小杂种’
沈渔心里一阵火大，小孩们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天真的时候，出口却如此的难听。正准备好好教训这帮小孩，身后的莫宵出手了。
他现身往门口一站，冷着一张脸周身散发着寒气。
沈渔：？？？
她一脸懵，弄不懂小屁孩怎么惊动这尊杀神。按照她对莫宵的了解，只会当做没看见哪里会搭理，更别说站出来。
今天的莫宵有点奇怪，难道是流落世俗界被熏陶后改了性子？
打人的那群小孩被莫宵的冷脸吓得一动不动，忐忑站在原地。
带头的小孩：“你你你……我我我阿爹可是杀猪的可厉害了。”
莫宵凌厉的眼神扫过去。
小孩哇的一声哭了，转身跑出破庙。其他小孩也挂着眼泪跟着跑了。
被打的小孩坐起身，看向莫宵一眼，双眼一翻晕了。
莫宵皱起眉。“没用。”
“你太凶了。”
沈渔上前查看躺在地上的小孩。额角青了一块，左脸颊高高肿起，小豆丁下手还挺重。事后晕倒也不知是伤的重还是被莫宵吓得。
正要将小孩叫醒送走，身后传来莫宵的声音。
“他们来了。”
莫宵眺望破庙外，皱着眉。
澎湃的仙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向破庙聚拢。虚空之间都能感受到磅礴的杀气，来者不善接下来要打一场硬仗。
沈渔放弃唤醒小孩，将对方放在稻草堆上回到莫宵身边。正要拿出人偶应战手被抓住，手心里被塞了一张羊皮——是一张地图。
她疑惑看向莫宵。
“这是。”
“石虎山往东按照地图走，半个月后你就可以回到魔族。”
“？？？”
沈渔懵了，唇瓣突然被咬了一口。她不可置信瞪大眼，眼前冷然的男人露出一抹浅笑。满
<眼缱绻带着无限的柔意。
这是第一次见到莫宵露出这样笑容，或是被这笑容蛊惑，呆呆的看着莫宵忘记了反应。
“保重。”莫宵说。
沈渔还未来得及反应，后背感受到一股吸力。眼前景色扭曲，迫使她不得不闭上眼。再睁眼，她已经出现在石虎山顶。
她看着手中的地图，思绪复杂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想不透莫宵为什么对她这般好，但她承对方的人情。
站在山腰看向十里之外的石虎镇，心里有了决定。
她要回石虎镇。
翌日，沈渔重回石虎镇，惊讶发现把守出入口的仙族小哥不见了。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莫宵可能已被仙族抓捕。也有可能是杀害，但这个可能很快被她否定。莫宵可是反派大boss没可能就这样死了，她心里下意识拒绝相信那个可能。
她叫住路过的大娘。
“昨天镇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沈渔眼中红光一闪，对面的夫人双眼闪着精光，倒豆子一样将镇上发生的大事都吐露出来。
“昨天，镇上的仙人在破庙里抓了一只妖怪。听说从前借住在齐老二家里，我的乖乖，也是菩萨保佑才没有被吃掉。”
果然被抓了。
她顶着新换的面孔前往仙族所住的酒楼。门庭空旷没什么客人，为了不打草惊蛇走到斜对面的馄饨店，点了碗馄饨坐到角落。
斜对面的酒楼，仙族小哥进进出出似乎很忙。
没多会，绿衣妇人出现在酒楼门口，拉着一名仙族小哥跪下。八卦的路人立刻围上去。沈渔放下银子悄悄走到外围。
绿衣妇人眼中闪着泪光。
“谢谢仙人将我儿从妖怪手里救回来，若不是您他怕是已经被妖怪给吃了。”
她对着仙族小哥隔了三个响头。后者手微抬，夫人被扶起来。
仙族小哥：“他身上有些小伤，如今可好些？”
“好了都好了，活蹦乱跳和从前一样。”夫人顿了一下。“仙人那个妖怪请一定要好好惩罚他，最好是让他永不超生。”
“放心。”
沈渔的手握成拳，心里一阵恼怒。她从对话已经听明白了，这名妇人是她和莫宵救下那个孩子的母亲。可听听妇人说些什么，要让莫宵永不超生。
要不是莫宵出手，那个孩子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她替莫宵不值，心里憋着火反而冷静下来，看了眼绿衣妇人转
<身离开酒楼。
接下来的几天，沈渔变换各种面孔徘徊在酒楼外。终于找到混进去的办法。
凌晨，天边微微翻白。黑暗的巷子脚步声哒哒哒响起。酒楼的店小二悠闲的哼着小调。经过转角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渔从黑暗中走出来，拎起人闪身回到入住的客房，扔到塌上喂了药确定对方不会醒来。装扮成店小二前往酒楼。
她从店小二的记忆里知道仙族小哥的日常作息和习性。
他们不吃世俗界的食物，大半的人连洗漱都是用清洁术。只有叫庄卫的仙有洁癖，不用清洁术必须用水清洗。这位仙就是上次还她钱袋的那个。
天色大亮，沈渔端了盆水送进庄卫的房间。后者递来一块一辆的碎银子。
沈渔学着店小二的样子接过。
“谢谢客官。”
沈渔退出房间。看着手中的一两银子，不由感叹这位仙族小哥很懂得入乡随俗。银子放进袖袋。脚步放慢往外走，不动声色打量四周。
仙族小队每人一间房，但走廊最末的房间里接连走出两名仙族小哥，手中握着剑，神色戒备。
沈渔心里有了猜测，快步回到后院拿出人偶。
人偶沿着青砖往上爬到窗边。画面传来，莫宵被阵法困在屋内，他身旁还有一男人被捆仙锁穿透琵琶骨，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沈渔懂了，仙族来石虎镇的真正目标是抓捕这位仙。只叹他们运气不好给遇上了。
人偶突然视线被挡住，窗户嘎吱一声打开，庄卫探出头。
沈渔没想到看守者居然有第三人。来不及收回木偶，怕被发现灵机一动做起广播帝体操。
她怪异的举动果然引起了仙族小哥的注意。
“你干什么？”
“啊，最近工作量太大腰酸胳膊疼，活动活动减缓疲劳。”
沈渔冲庄卫笑笑，余光瞥向窗户。小木偶扒在窗户上，小短腿随风飘荡，小小的身体正向下滑。
完犊子，这要被发现她就得进去和莫宵作伴。
沈鱼做了两组伸展运动，仰头对楼上的庄卫讨好笑笑。
“客官想学吗？身体疲劳的时候动一动保管身心舒畅。不过我不会全套，但我表妹会她家开医馆，今年二八年华……”
不等她说完，楼上砰的一声关上窗。
木偶被震了一下掉下来，沈渔顺势接住收回储物袋。
<好险差点被发现
经过一个下午，沈渔将客栈上上下下的每一个角落摸得一清二楚。营救的方案也在脑海有了雏形。只等今晚回去好好计划。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傍晚的时候又有两队仙族住进客栈，三十多个，七个金仙余下的全是上仙级别。
这无疑给她的营救计划增添了难度。临下班，沈渔无意间又得到一个消息。
仙族明早押解莫宵二人启程回仙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