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起睡
（一更）
热闹的街道陡然安静, 行人退到两旁让出中间的道路。沈渔随着人流走到街边，茫然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前方。
街道的入口出现十位白衣飘飘男女，站成一列, 右手拿着一柄长剑, 整整齐齐走来, 气势一致连同迈出的步伐都一致。
沈渔双眼微眯，抓着篮子手陡然握紧。
是仙族……
准确的说是三位金仙、七位上仙。这配置都可能去中等秘境闯一闯。怎么突然到世俗界的一个小镇。
难道是她和莫宵非法入境被发现了？
这里叫石虎镇。地势偏远，镇上人口不多，勉勉强强算一个小镇。没有秘宝出世, 也没有动乱需要平息。
一群仙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除了来捉人, 她实在想不到仙族来石虎镇的目的。
思索间，那队仙人离她越来越近。
沈渔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 转身离开‘危险地’。
“姑娘留步。”
嗯应该不是叫她。吃了易容丹，现在的容貌属于扔到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 应该没人会注意。
“青衣上打了三个补丁的姑娘请留步。”
这么多人, 穿青色衣服打补丁的妹纸应该不止她一个吧。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为了低调她在衣服上弄了三个补丁没错, 但裙角还破了个洞。
沈渔假装听不见，继续往巷口走, 没两步发现双脚不听使唤的站在原地。眼前白影晃过, 高大帅气的仙族小哥哥站在面前。
稳住，不能慌。她有菩提珠在手。
沈渔后退两步, 故作娇羞。“不约。”
“……”仙族小哥被噎得不轻, 脸色黑了一瞬, 板着脸将手中的钱袋抛进菜篮子里。“你的。”
灰扑扑的钱袋有点眼熟。再细看，猛然想起来。钱袋是今早妙手空空从赌坊头子那儿顺的。她也不想但生活所迫。储物袋里上等魔石、法宝、武器、天地宝材应有尽有，就是没有世俗界的银子。她想过当东西换银子, 但魔族出品只要她敢出手，估计不小一盏茶的功夫，仙族就能杀上门。
只能找人借点，恰好今天遇到一出赌坊上门要债，要债不成就要卖人、妻女。她最看不惯这等行为，便使了点小手段找赌坊借了点银子。反正都是不法之财，就当替他们消灾。
沈渔冲仙族小哥盈盈一笑。
“谢谢公子。”
<
仙族小哥身形一闪回到队伍，头也不回的渐渐走远。
沈渔挺值得脊背微微放松。
仙族走远，两旁的行人散去。有几位姑娘向沈渔投来羡慕的眼神。似乎觉得被仙族小哥搭讪是一种殊荣。
去他的殊荣，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当个隐形人。
虽然是虚惊，沈渔却是不敢继续在街上闲逛。拎着菜篮子走进巷子。
说来，最近好像被霉运附体。
半个月前被人偷袭落海，迷迷糊糊被海里的漩涡卷走，再醒来她和莫宵已经在镇外的石虎山上。不知是哪个魔族大能在海底弄了个通往世俗界的通道，唯一的缺点是单行道。
如今，他们被迫暂时留在世俗界。
走出巷子，远远看到三间破败茅草屋，屹立在小镇最西边的一角，在一众的瓦房中间遗世独立，一眼就能吸引所有注意力，这便是她的现在住的临时居所。
房子有些破败，但房子的主人齐大娘却是个很好的人。她流落石虎山昏迷不醒，莫宵更是重伤昏迷奄奄一息，是大娘好心将他们带回家。
茅草屋的院门大开，右边的木板门缺了一块，站在门外能看见屋檐下编织背篓的老妇人，便是好心善良的齐大娘。
沈渔走进院子，齐大娘明显松了口气。
“可算回来了，你夫婿问了好几次，那架势怕是再等不到你就要出门找。”
她和莫宵在外假扮夫妻。本来想假扮兄妹，可莫宵伤的重，一度卧床不起需要人近身照料，只能对外称夫妻。
“谢谢大娘帮我看顾他。”
“抬眼皮的事，谈不上看顾。”她说着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笑容。“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看得我老婆子都羡慕。”
沈渔笑笑没说话。只要她不说话，装一装害羞别人就可以自动脑补到位。
恰时，隔壁的房子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沈渔没有搭理，将篮子里的三斤五花肉挂在一旁的竹竿上。
“大娘给你加个菜。”
“不用不用，前天你送的猪肉还没吃完。这些拿回去自己吃。”
“他嘴巴刁，连着三天吃一道菜要闹脾气，明天我准备炖鸡。这肉给您添菜，你若是不要，我都不好意思继续住。”
齐大娘不大好意思。“破茅屋而已。”
砰的一声响，隔壁的窗户被打开。莫宵站在窗边。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
沈渔一眼看出他心
<情似乎不大好。
也不知道被谁惹到？
结束闲聊，打算去照顾心情不好的病患。劝了齐大娘收下五花肉，大步流星走进隔壁房间。关上门，顺手下了结界确保外面不会听到任何不合适的字眼。
不等沈渔说话，莫宵率先开口。
“怎么现在才回来？仙族滞留镇子可知多危险？”
“气大伤身消停消停。”感情是自己惹的事。“仙族出现你怎么知道的？”
莫宵脸色不大好。“他们从门外路过想不知道都难？”
仙族居然在镇上绕了一圈。沈渔想不通，于是将街上的发生的事情说了。
“他们也不像是追捕我们，来世俗界到底干什么？”
“既然与我们无关就不用理他们。”
现在出现，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我们要不还是离开？”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不用急。”莫宵瞟了沈渔一眼。“最近别离我太远，。”
莫宵的伤势很重，后背二度崩裂，内伤经脉损伤严重，吐了好几次血。
她一度以为莫宵就要一命呜呼，只是男人的生命力格外顽强，大半个月后还没有去地府报道，伤势也逐渐恢复。但身上的魔灵力无法完全收敛，偶尔会有一丝魔气溢出来。距离四五米内绝对会被发现身份。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仙族践踏你。”
莫宵：……
砰的一声，院子里响起摔门声。
沈渔侧身从窗户看出去，只见一抹虎背熊腰的男人的背。想来是十分生气，被摔的破旧木门嘎吱嘎吱摇晃。
等了一会，大娘没有出现。要知道齐大娘对自家茅草屋很有感情，那门都快被摔坏了也没有反应。心里有个猜测，虎背熊腰的男人是齐大娘的儿子——齐老二。常年不归家，齐大娘嘴里只出现过两次的人物。
邻居说他是个赌徒。
只赌徒两个字，她就不喜这人。虽然齐大娘收留他们。
她看的专注，全然没注意莫宵黑了脸。
莫宵抬抬指尖，窗户砰的一声合上，神色不虞倚在床边。
“太丑。”
沈渔：……
几个意思，趁着她不注意莫大佬偷偷学会了透视看脸这个技能？
“我饿了。”莫宵说。
“好的大爷，小的这就给您做。”
“我要喝鸡汤。”
<
沈渔翻了个白眼。“……我给你做龙肉咋样？”
莫宵煞有其事思索片刻，随后点头。“也行。”
“你睡着就有了。”
“睡不着，想喝汤。”
沈渔：……
伤患真难伺候，要求贼多，折腾人的点子一个个冒，绑个窜天猴能上天。心里腹诽完莫宵，沈渔还得撸起袖子走进厨房洗鱼、摘菜。
莫宵早已辟谷压根不会感觉饿。怕只是心情不好才故意折腾她。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看来是时候给他找点事情做。
嘴里说莫宵折腾，沈渔在厨房认真忙活起来。
身处世俗界，五谷杂粮一日三餐都要和别人一样，免得不吃不喝还活蹦乱跳吓着齐大娘。现在仙族到了镇上更要谨慎。
晚饭后，沈渔清扫一遍院子，又陪齐大娘说了会话，等到月上枝头才慢悠悠的回房。
风声呼啸而过，烛火左摇右晃。莫宵坐在床边正朝她勾手指。
“过来睡觉。”
哟呵，现在心情好转了？
“不用，你是伤员我哪好意思让你坐凳子过夜。”
“……一起睡床。”
沈渔警惕后退一步。“你……终于魔变要对我下手？”
莫宵：……
莫宵唇角抽搐，默了片刻拍了拍床板。
沈渔看懂了，疑似魔变的男人让她麻利过去。这段时间两人夜晚的相处模式，莫宵是伤员睡床，她坐在的凳子上打坐将就过一夜。今天怎么就突然要和她一起睡觉？
这个征兆太可怕了。
莫宵很想看不懂沈渔心里想什么，但她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想不知道都难。揉揉额头不得不解释。
“晚上我一旦入定魔气会不受控外泄，你身上的菩提珠能掩盖不被发现。”
是哦，仙族出现在镇上，万一他们个别有爬屋感应到魔气，就是看到她坐在凳子上过夜就够奇怪了。
沈渔想明白原因松口气，看向莫宵的眼神带着谴责。
“下次直接说重点，突然来一句不三不四的话，很吓人好不好。”
莫宵：……
他的话怎么就不三不四了？
沈渔爬到床里面躺下，盖上被子阖上眼一气呵成，连一丢丢害羞的情绪的没有。等了一会，旁边坐的男人不见动静。睁眼挑起眉梢。
“怎么不睡？”
“…
<…呵。”
大半夜阴阳怪气。沈渔懒得搭理。大半个月没睡床，如今躺在被窝里瞌睡虫迫不及待钻进大脑。
没多会，沈渔呼吸均匀，香甜的睡着了。
莫宵：……
房间里，蜡烛噼里啪啦的响。他的指尖一动，蜡烛熄灭房里暗下来。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隐隐能看清屋内的摆设。
莫宵侧身躺下，盯着身边坦然睡觉的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