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三千块
“这也就是两家的家长现在还不知道,都是孩子在查,要是惊动了尤董和何总,指不定命都没了。”程涛也开始有点后怕,原本以为这么小的动静能拿五万,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没想到最后事情闹成这样。
何家那位大小姐已经在放话找人了,虽然不一定能找到他们这儿来,但找到始作俑者怕是不难,到时候再被人卖了,别说工作和钱,能不能保证四肢健全都是个问题。
尤董和何总,应该指的是尤文和何总,看样子现在婷婷姐在查这件事情,进展比他想象的要多,都已经惊动了这两个本来完全不会再露面的人。
迷晕尤斯和把尤斯带走的这两批人一开始应该不是一伙儿的,指使绑架的人思维相当缜密,这样两批人就算查,大概率也能保一批,从而减轻自己的可疑度。
只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两批人不得不凑到一起打商量,而且金主现在连十万块都拿不出来。
程艳艳这种女孩子,别说十万,光是手里拿个包,都五十多万。
虽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程艳艳,但左锐的想法和尤斯的一致,这个始作俑者,不一定是程艳艳。
“总之钱的事情你们也别逼的太急,既然想要就得等,不是没有,只是一时拿不出来。”听声音黑衣人好像站了起来,左锐没来的多想,撒腿就往旁边的货架里面跑,不过办公室的门没开,左锐也不敢再回去听了,顺着货架七拐八拐拐到了大门口,然后头也不回的撒腿就往外面跑。
跑出去相当远一段路,远远的看见了彭可瑞的蓝色敞篷车来接他。
“这么冷你还敞开个顶,冻不死你。”左锐上车,惊魂未定,先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你,打电话催的这么急,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正在想办法把坏潘给绑起”
彭可瑞发动车子,一边不满的絮絮叨叨,不过被左锐打断了。
“快走,回你们办公室。”左锐平复了一下气息,“拍到了两个人,还录了一段音,但是工厂设备的声音太大了,我在现场都听不大真切,看看你们有没有办法把音频弄清楚一点?”
彭可瑞笑道:“清杂就好了,把声轨提出来试试,走咯!”
左锐没被工厂的事情吓死,倒差点被一脸倒霉相的潘序吓死。
潘序整个黑着脸坐在旁边拿电脑调试着音频,带着耳机左一个软件右一个软件的删删减减,他和彭可瑞只能坐在旁边看,彭可瑞还时不时能插个话指点一下,左锐就只能彻底懵逼。
不得不承认科技挂看起来就是牛逼一些。
“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左锐有点犯困,只得找点话题和彭可瑞聊聊天。
“打赌赢了。”彭可瑞想想都要笑出声,忍了忍,没忍住,刚哈哈了两下就被潘序瞪了一眼。
潘序这个人一直冰块脸,这会儿这个咬牙切齿的表情,可能是认识这么久以来,最狰狞的表情了。
“我很好奇。”左锐说实话。
“等我完成了就跟你讲讲!”彭可瑞可不怕潘序这个骇人表情,高兴的都恨不得当场给左锐仔细讲讲,但是他那件事情最后也没有完成,现在吹牛容易打脸。
“有完没完!”潘序突然跳起,连带着耳机将蓝牙音箱甩到了地上,左锐赶紧蹲下身子去捡,眼看着要捡到了,潘序长腿一伸踢了音箱一脚,音箱本来就是圆的,一踢直接滚到门外去了,左锐莫名其妙瞪了一眼潘序,奈何有求于人只能追出去捡,人刚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他被莫名其妙的关在了门外。
左锐愣在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着旁边的百叶窗也刷的一下全关上了,彭可瑞一句你个王八蛋没说完,声音飘飘渺渺的,连人带声没了动静。
“”左锐站在门口想打人。
左锐想走不能走,在门口傻站了十分钟,门才哐的一下打开,潘序已经坐回了椅子上,脸通红一看就是被打了,表情想要吃人一样更生气了,彭可瑞领子被撕烂了一角,得意洋洋的扯着红红的嘴角,把左锐放了进来。
“打了一架吗?”左锐问。
“没,单方面殴打他这个混蛋。”彭可瑞啐了潘序一口。
“闭嘴!”潘序有点炸毛,看了一眼左锐之后好歹隐忍下去了。
左锐真的很怕这两个人当着他的面开始扯头发,一刻也不想多留了,“东西弄好了吗?”
潘序定定神,“没,你录了这么长一段,很多地方根本听不清是有声音还是没声音,不过音频已经导出来了,手机你可以拿走,清轨可能要点时间。”
“那要不我先走吧,你弄好了给我?”左锐说。
“只能这样了,可能要个两天吧,明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见个客户。”潘序说。
“我给你弄吧,我比他快,他没我行。”彭可瑞道,“走,我送你。”
“那你弄完了给我就行,我还是先走了,天都黑了。”左锐跟着彭可瑞往外走。
“我跟你讲,潘序这个王八蛋,这回倒了血霉了。”刚一拐角,还没出门呢,彭可瑞就激动得忍不住要和左锐分享刚刚没说完的秘密。
“不是打赌吗?“左锐记得彭可瑞说的那半句话。
“是啊,打赌,你快猜猜赌的什么~~~?”彭可瑞兴奋的跳脚,讲话声调都七拐十八弯,左锐不得不跟着兴奋了一小下。
左锐还没开口猜,潘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一把捞住彭可瑞的脖子,往左锐手里塞了一把红花花的票子,闷声道:“滚去打车,给你报销。”
左锐刚想说你凭什么拿钱侮辱我!低头一看这么厚一叠,赶紧闭嘴,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是彭可瑞骂完潘序骂左锐没良心的=的声音,左锐依旧对潘序虐待彭可瑞深信不疑,只是彭可瑞这个高兴作死的劲儿让他只想拿钱走人算了。
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要跟钱过不去。
下了楼左锐拦了一辆车,上车之后给尤斯打了个电话。
“干嘛呢?”意外之财让左锐心情突然好了很多,紧张的情绪也彻底缓解了。
“炒菜呢!不跟你说了,爆油好痛啊!”尤斯那边听起来手忙脚乱的,说完不跟你说了尤斯也没挂电话,估计是忘记了。
电话里是尤斯停不下来的惨叫声,什么东西下了锅,滋滋啦啦的响声听着很可怕,锅盖盖上去了吧,然后是水,一碗不够,又浇了一碗,然后就没什么动静了,估计在等锅烧开,拿碗的声音,翻炒,哎呀~尤斯可爱的痛呼。
左锐正听的高兴,突然一阵清脆的响声,吓了左锐一跳。
“怎么了?”也不知道尤斯听不听的到,左锐还是冲着电话喊了一句。
不过估计是听不到,尤斯好像自言自语的说:“哎呀,现在怎么办呢?”语气里哪里有丝毫摔了碗之后的惊慌失措,就好像本就应该摔碎一样。
“现在,让我们开启b计划,首先,让我们将锅里的东西倒到垃圾桶里,很好,下一步,将碎片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很好,下一步,把锅洗干净”
电话里是洗锅的声音。
“很好,下一步,将灶台抹干净。“
洗抹布的声音。
“很好,下一步,把垃圾桶放在显眼的位置,完成!“
“恭喜尤斯选手,正式宣布第n次炒菜,失败!走了!”
尤斯做着获奖感言,左锐刚好到地方,把电话挂了,迫不及待往楼上去。
刚进门,就看到尤斯嘟着个嘴站在门口等他。
“怎么了?”左锐满脑子都是刚才尤斯炒菜失败的碎碎念全过程,嘴角咧的收不住。
尤斯双手一摊,委屈巴巴,“抱抱~”
左锐赶紧过去抱了抱尤斯,尤斯一天没有出去,身上没有那股绷着的劲,软乎乎的,抱在怀里就让左锐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充电。
左锐抱紧了些,把头搁在尤斯肩膀上。
“累了?”尤斯顺着左锐的头发,“查到什么了吗?”
“嗯,查到了,先抱会儿等下跟你说,你怎么样?”左锐明知故问。
“本来在炒菜的,摔了个碗,吓死我了。”委屈巴巴,即使左锐听到了电话里摔碗的全过程,脑子里还记得尤斯那句云淡风轻的,哎呀,那怎么办呢?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抱的更紧了。
就是这么可爱,就是这么爱,哎呀,那怎么办呢?
抱了许久尤斯单腿撑不住晃,就圈着左锐的脖子一发力,挂到了左锐身上。
左锐任由他挂着,往里到厨房看了一下,收拾的不算特别干净,但是看得出已经很努力了,厨房门口放着装满的垃圾桶,,左锐弯腰拎了。
“干嘛?”尤斯背向着厨房趴在左锐肩上,左锐一弯腰他赶紧紧了紧腿害怕自己掉下去。
“出去先扔个垃圾。”左锐道,顺便把灶台上没收拾干净的西红柿皮擦干净一起带了出去。
“做西红柿炒蛋吗?”左锐问。
“嗯,想要先煎个鸡蛋,一直不成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尤斯苦闷。
“下次我炒,你在旁边看。”左锐打开门,“外面有点冷,你要不要先下来?”
“不要。”尤斯抱紧了。
左锐速战速决连垃圾桶带垃圾一起扔了就回来了,一回到屋里两手空空,两人笑得收不住场。
不过还是算了,垃圾桶不想要了,换个新的吧。
令人默契的赞同,回屋关上了门。
“对了,今天潘序给了我一笔钱,给我打车报销的,特大方,你猜给了多少。”左锐神秘兮兮的摸着兜里的厚厚一沓的钞票。
尤斯无所谓的语气让左锐很受伤,“一笔?二十万?”
“三千多点。”左锐意识到和尤斯炫耀钱是个非常不理智的行为,这种行为很容易自取其辱。
“三千不能称之为一笔钱,顶多称之为,散钱。”尤斯果然还是侮辱了他。
“好吧,那我拿这一笔三千,买你一夜,你可同意?”左锐使坏,拿着所谓的散钱打了一下尤斯的屁股。
“你说笑了,三千,我卖你十夜。”尤斯更坏,顶着左锐的肚子往前使劲,“感受到了吗?三千块费用,三十万的服务哟!”
左锐招架不住,赶紧认输,“我错了,不应该想着用可耻的金钱衡量你的脸皮。”
尤斯笑得喘不上气,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住,左锐抱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收了阳台的衣服叠好放在沙发上,现在沙发已经完全变成了放衣服的地方了,显眼好拿还顺手。
顺带烧了个饮用水,抹了一下吃饭的桌子。
“你先去休息吧,我去做个饭,不然真赶上吃夜宵了。”左锐晃了晃尤斯。
这样抱着真舒服,尤斯不愿意下来,但是左锐说等下炒菜爆油爆到屁股上会更疼,尤斯赶紧坐回沙发上休息,其实说是休息,也就是重新开始工作而已。
南非的滞留货物好不容易让客户同意付款了,结果没想到这批货存港的时间太长,产生了一笔不少的仓储费,本来这笔仓储费是算在客户头上的,平白无故多出来几万美金的仓储费,客户又开始打退堂鼓,但要是再这么搁置下去,对双方都不利,只会产生越来越多的没必要的费用。
“你不是要转型做业务吗?问你个问题。”左锐炒的西红柿炒蛋为什么能这么好吃?尤斯又往嘴里夹了两块。
“你说。”
尤斯把刚才南非客户这个问题问了一遍。
“这批货当初为什么会被滞留在港口啊?”左锐问。
“出这批货的时候我不在国内,到目前为止,置港应该已经超过九个月了。”尤斯说。
“走的fob离岸价,客户指定的货代,提单没电放出去,这次出差就是为了这批货,客户说因为他的生产设备停产了,所以这批材料一开始本来打算弃货的,我带了一个工程师过去,帮忙修理设备调整生产,他也答应了恢复生产之后立刻就把这批货提走并且把尾款付了。”尤斯补充道。
左锐认真听了,“所以现在的问题,在额外产生的仓储费用费用上面?多少?”
“嗯,这批货一半是金属螺丝之类,一半是定制金属弯管,都是半成品,因为是金属重量重,四个柜九个月,仓储费5万美金。”尤斯说。
“五万?美金?那不是30几万人民币?”左锐差点哽到自己,连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下去。
喝完水冷静了一下,道:“这批货客户付了30的订金,尾款还有70也就是21万美金将近,仓储费5万确实高了点,不过我们带了工程师过去提供技术服务,帮他解决了生产问题,这不是应该感恩吗?”
“这个客户可能本来就信誉不怎么高,原先负责跟进这个客户的人辞职之后竟然没安排人接手,我一回来就落到了我手里,所以感不感恩之类的,只有原先那个业务员知道。”尤斯说,就着西红柿炒鸡蛋,吃上了第二碗饭。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尝试着找新客户把这批货提点价卖出去,让这个客户开个弃货证明,要是卖出去了,订金退给他?”左锐琢磨。
“这个方法也正在尝试,还没找到合适的买家,而且五万的仓储费不可能全部加上去,因为是置港货物,还得降价才能卖,不管怎么算,亏损都不小。”尤斯解释道。
“那仓储费和尾款比起来算是很小的一笔费用了,亏5万总比亏15万好。”左锐想着,“要不和客户商量仓储费对半开或他七我们三承担掉?这样可行的话,也就亏个十来万人民币,到时候退税点到手,就当是个不挣钱的单子,后续就不要继续提供技术服务了,这种客户,惯坏了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