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欲盖弥彰
尤斯带着左锐直奔诊所，秋木生给了几个测试，简单测了几项指标。
“从测试的结果来看，基本断定你朋友的症状符合嗜睡症，按照你的描述来看症状不轻，最好尽快带去正规医院做更加系统全面的检查。”秋木生把诊断结果推给尤斯看，一堆专业术语，尤斯全部都看懂了，不过左锐本人却不是那么感兴趣，一直在旁边认认真真的走神。
可能是没午休，左锐觉得这个医生的头有点大。而且一个男的染个棕色的头发，看起来不是那么的顺眼。
尤斯指着一个词问左锐：“药物影响，你这几年有长期服用过什么药吗？”
左锐把视线从秋木生的大脑袋上面转回来，“安眠药算吗？之前经常失眠，助眠的胶囊丸子吃了不少，后期也吃了一些安眠药，剂量不大，有时候半颗有时候一颗。”
秋木生问道：“安眠药吃了多久？”
左锐说：“断断续续的吃了有一年半吧，医生不让长期吃，就吃一阵子停一阵子。”
“其他助眠的东西都吃了什么？”秋木生开始做记录。
“吃了一些别人给的保健品，后面一直都是吃的西药，就白色小丸子那种，吃的比较长久的一种就是现在吃的，也是西药，一次吃一颗。”左锐说。
尤斯惊讶道：“你一直在吃安眠药，我竟然不知道？”
“你去哪里知道呢，我妈都不知道呢。”左锐的安眠药一直都没怎么拿出来过，而且也没在公寓吃过，尤斯当然不知道。
尤斯脸色已经不太好了，秋木生赶紧岔开话题，“为什么失眠？”
“上大学之前我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的，上了大学之后就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左锐细想想，一开始失眠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烦恼的事情，还没开始为当年的事情发愁就已经开始失眠了。
“那除了安眠类的药物，这几年你有遇到什么特别让你受打击的事情吗？”秋木生问。
“没有，不过说实话有个女朋友，有时候沟通起来有点，费神。”左锐说。
“女朋友？你不是…你女朋友很粘你？”秋木生战术性咳了两下，他还不确定左锐是不是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不好坦白。
“有点，不过不是因为她讨厌，她还挺好的。”左锐和程艳艳在一起虽然说不上多开心，程艳艳确实也没有给他多大的压力。
“好了。”秋木生把记录合上，“基本情况就了解这些，这个测试结果我签个字，可以带去正规医院做参考，另外最好尽快，再拖的话可能会更加严重。”
秋木生主修的是心理学，以他对左锐的观察，除了嗜睡这种比较明显的症状，其实左锐整个人的状态都有点问题，这种问题不太好确定，所以他先把左锐支了出去。
尤斯和秋木生认识多年，秋木生这个表情分明在说左锐还有更加严重的病才对，左锐一走他就指着秋木生的笔记问，“还有更加严重的问题是吗？”
秋木生开门见山，“是的，你这个朋友，心理状态不对，似乎有点，过于顺从了，现在还能看到这么好态度的年轻人，要么就是他自卑，要么，就是他心理出现了问题了，不管是哪种，都比嗜睡症要严重。”
尤斯眼色一沉：“心理问题？”
“我举个例子，你这个朋友，是叫左锐吧？他其实有很严重的逃避心理，从他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又很讨厌逃避既存事实，这让他在处理某些难以解决的事情的时候会过份别扭，还有他明显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是你看他回答问题的时候，多数时间却又是超预期回答的，他会自己回答一些我所需要的信息以外的信息，来减少我们对话的次数。”
秋木生在笔记上画了两横，将他另外观察的左锐的情绪变化指给尤斯看：“另外，他绝对是个自我意识很强的主，看似很为身边人考虑，但是自我关注度却比旁人要高很多，所以我们在沟通他的问题的时候，即使说了很严重，他不认同就根本不会仔细听，后续接话能接上完全是因为逃避了重要部分，说事实，也仅仅是说事实，至于我们是什么推论，他不那么在乎。思路也很活跃，眼神飘忽不定，一下子又开心，下一分钟可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盯着某个角落悲伤起来。刚刚明明不想出去等的，看了你一眼还是出去了，你之前也说过你们俩的一些感情问题，他其实一直都在迁就你，搞不好你将就他这件事情给了他不小的压力，至于为什么会造成这么大的压力，原因未知。”
秋木生说的这么一大通其实尤斯没怎么理明白他的逻辑，但是这个症状听着怎么那么耳熟，“我记得六年前你说我得了抑郁症也是这么说的吧？”
秋木生扶额咳了几下，扯开话题，“可能差不多，所以我说左锐心理状态不太对嘛，你最好还是关注一下，现在就你和他最亲近了，通过你治疗他的心理问题应该是最快的，而且像这种病症，一般都是心结什么的在作祟，你试试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直没解决掉的，改改他那没底线的脾气，再配合一些药物治疗，没什么大问题。”
“如果不解开会怎么样？”尤斯问。
“不解开可能也没什么，顶多久而久之有一天突然爆发了，大病一场或者性格突变也是有的，压抑久了对身体不好，你不是怕他不行嘛，还是注意点，心理问题导致的男性问题可是占了60以上呢。”秋木生收了收东西，接着道：“我跟你的车一起回家吧，刚好今晚你爸也要做检查，现在过去刚好。”
尤文以前忙起来白天被时间留给医生，所以大部分的检查都是半夜做的，现在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
要不是秋木生告诉尤斯，尤斯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爸爸其实身体也不太好很久了，不过也大部分是心理问题，高价请了个秋木生过去可能就是发一通牢骚而已。
秋木生还自嘲称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垃圾桶。
“我不回家，我回公寓，你打车吧，我爸给你报销。”
尤斯带着左锐先上了车，没让秋木生上。
秋木生一脸我就知道，自己打车去了。
“怎么样，说了治疗方案吗？”吹着晚风，左锐有点困了，不过知道了是嗜睡症之后，他反倒有点又困又不敢睡，只能靠在车窗边上吹着风。
冬天要到了吧，夜晚的风已经开始夹杂着寒意。
“说保持心情舒畅就行，其他的要去大医院做检查，验血验尿b超一起上，确诊了再出治疗方案。”尤斯说。
“我心情一直很舒畅啊，除了有点困之外，犯困竟然是个毛病，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左锐学着黄思夏今天指点尤斯的语气。
“困吗？”尤斯问。
“有点，不是特别困。”左锐睁了睁眼皮子，“其实不检查还好，一检查我总觉得我自己犯困跟犯病一样。”
“从现在开始你这种还不到睡觉时间的犯困就是犯病。”尤斯说。
但车停在车库的时候，左锐已经睁不开眼了，知道要下车却硬是连车门都打不开，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先开药才对啊？
刚进公寓左锐笔直的就朝床去了，尤斯跟在后面拉着他好歹先去洗了个澡，就洗澡这会儿空挡，左锐都头顶着尤斯的肩膀，耷拉无力。
还真的是不检查没发现，一检查完发现左锐已经能做到站着都能睡着的地步了。
左锐此前这个状态尤斯只当是左锐没休息好，这会儿看着真的太过了，尤斯拽着一直往被子里缩的左锐，好不容易把他扒拉出来，“左锐？亲亲吗？”
左锐眯着眼睛笑了个大的，然后嘴顺着尤斯的肩膀开始往上亲，找到尤斯的嘴之后又像是不困了似的，仔仔细细的啄着，下巴，脖子，锁骨，胸口……
“你刚刚装的吧？”尤斯被撩的气儿有点不顺。
左锐没接话，自顾自亲了个够本之后，探出身子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尤斯的下巴上，消停的看了一会儿尤斯的眼睛，睡意朦胧下的左锐双颊犯粉，能看到尤斯眼睛里面的反光点，就像一颗超量的星星。
左锐心跳的像是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啄了一下尤斯的下巴，往上顶了顶，“你答应我的那个事情，要不今天做了吧？”
尤斯是没有这个心理准备的，他打心里觉得很没面子，特别是左锐这么明面上一问，尤斯有点不想，不然搞得好像他自己很想给一样。
不，不行。
不能答应这么不要脸的要求。
尤斯把左锐从自己两腿之间挤了出去，双腿合的死死的，“我没打算挑今天。”
不过尤斯也有点心动，左锐认真瞧他的样子很可爱，这个时候要是左锐用强的，他毕竟力气没左锐大，那就没办法了。
看到了尤斯的闪躲，左锐迷茫了好几分钟，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尤斯，希望能通过沉默让尤斯松动一点，可过了左锐能够承受的等待时间，他难受的眼角泛酸，心动也从澎湃逐渐冷却，很听话的收了收自己的身子，在尤斯嘴角亲下去的时候尤斯轻微的撇了一下头。
看出来尤斯是真的在闪躲，左锐闷头懊恼的哼了一声，下了床。
尤斯身上一轻，再抬头左锐已经到了门口，“干嘛去啊？”
“我自己解决！”左锐把灯一关，闷着声音站在门口，“你先睡，等会儿回来抱你！”
这语气就像要去做什么大事儿一样。
尤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这会儿好像有点明白了秋木生的话了，左锐这个脾气，也未免太好了点。
尤斯翻身下床，推门进洗手间的时候左锐在里间冲水，声响动作幅度都挺大。
用力使得左锐背部的线条绷的很紧，水流汇聚成一股一股顺着左锐白皙透粉的肩胛线条滑落腰窝，攀爬过圆润的高峰，从修长的腿上汇落于地面。
这么旖旎的光景，一眼便让尤斯喉头发紧，连口水都咽不下去。
“干嘛呢？”尤斯脱了衣服凑上去，猛地一哆嗦，“这么凉！？”
左锐被吓的差点手没拿稳，“降火啊，你就别冲了，等下感冒了。”
说着把尤斯往外推了推，尤斯不肯动，左锐只好拿着水龙头对着地，冲了一会变成了热水，才继续一起洗。
澡已经洗过了，左锐只是想趁着水消消火，尤斯这样跟他粘在一起他也没好意思再继续，就有一搭没一搭的真的开始洗澡。
“你这头发要剪了，出国之前先去理个发吧？”左锐帮尤斯搓背，看到尤斯的发尾有点坠后脖子。
尤斯浑身冒热气，懒懒散散的应了，“嗯。”
“还有你这身上的伤，要不明天去拿个好点的药膏抹一抹，看着怪吓人。”
“嗯。”
“你说秋医生有没有看到？应该看不到吧？你这衬衫领子那么高。”
“没看到。”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左锐关了水龙头，看着尤斯拧巴巴的脸。
“嗯。”
“怎么了？”左锐把尤斯转过来面对面瞧着，观察了一下尤斯的情绪。
真的不开心？
“憋的。”尤斯搂着左锐的腰靠向自己，就着水温水感，左锐的腰细薄一片，趁的人掌心发腻。
“想……”左锐其实已经冷静的差不多了，尤斯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兴致，他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想。”尤斯往后退了退，身体贴到了墙，右腿一抬直接架了起来，往里轻轻一勾。
左锐就在他面前眼睁睁的，这个澡白洗了。
“在…这儿吗？”左锐摸了摸墙壁，温热的，不凉，身子不由自主的像尤斯靠了过去。
尤斯这个诱人犯罪的动作让左锐脑子里面粉和了水，一团浆糊了。
“左锐。”两个人都猝不及防的颤了一下，关键时刻，尤斯的声音就像是一剂催化剂，左锐差点没忍住。
“你先帮我。”尤斯强忍着悸动，摸着左锐的后脑勺。
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再妥协了吧？
“好。”左锐深深的埋了一下头，没有停顿，立即顺着尤斯的动作跪了下去。
再站起来的时候，眼神都不对劲了。
这回，轮也轮到自己了吧？
左锐这么想着，利落的擦干了两人身上的水，顾不上衣服，直接拉着尤斯上了床。
卫生间那个条件确实不太方便，要是摔一跤，尤斯就出不了国了。
想到出国一去就是半个月，加上尤斯这会儿状态也在，左锐心急火燎，这会儿除了尤斯，什么都不想要。
尤斯平躺着，左锐也没有马上就激动的不行，安安静静的先帮尤斯，才翻身压上去，然而翻上去之后克服不了尤斯闪躲的眼神，半天也没敢动。
尤斯有些难受，以为左锐这会儿没感觉，从被子里爬出来挪到门口贴墙站着，重复了一下刚刚的姿势，“还是，站着？”
卫生间的灯没关，映的房间在门口一片朦朦胧胧的光晕，尤斯半身在光里，半身在黑暗中，轻轻的喊着左锐的名字。
左锐呼吸急促起来，往前挪了挪，之后不满足般又挪了挪，挪到彻底不能再挪了，尤斯抱着左锐的脖子，紧张的等待着。
其实已经蓄势待发了，只要最后一个动作，这个动作迟迟也不见来，尤斯甚至都想自己往下顶，腰上刚用力，左锐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一定很痛吧？
左锐亲了亲尤斯本来想让他放松，但尤斯的表情分明说明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眉头皱那么深，嘴巴抿那么紧，放在他背上的手也一直在抖，他应该很害怕才对。
尤斯的嘴角微微向下撇着，除却一些难为情的羞赧之意，似乎还有些不情愿。
“我还是自己解决吧，你先睡觉好不好？”脑海里尤斯的眼神让左锐不得不放弃，只和尤斯深吻了几下，又出去了，没过三秒，卫生间里门落了锁，很快响起了欲盖弥彰的水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