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号
灵昭合两个人站在江源高中紧闭的大门口前，连着围墙和大门都被贴上鲜红的封条，凶杀现场还在封锁中。
凶杀案闹得人心惶惶，众人都草木皆兵，路过这儿的人都比往常少了很多。
江源高中建校十六年有余，学费不算高，大多数家庭负担得起，升学率又很高，所以无数望子成龙成凤的家长把孩子往里送。
但是高中的名声却是毁誉参半，原因无他，迄今为止，江源高中和两次震惊全市的凶杀案都有联系。
上一起，是在十年前，江源高中里的男孩被发现在附近的水库离奇死亡，尸体跪着面向江源高中的方向。
但是，警方并没有将男孩的死亡和连环凶杀案联系起来，毕竟时间间隔太长，也没什么明显重合的地方。警方上层也不会愿意重新推翻十年前的案件，一来给自己找麻烦，二来打自己的脸，引来民众的不满。
两人绕到案发地点，拨开警戒线，看到半个尸体的白线。灵昭合不关心这些，上前提起裤腿蹲下身，仔细地打量拦截尸体的围墙底部，他猜测凶手既然选择特定的抛尸地点，应该会故意留下某些类似仪式的东西，不过还没有被发现。他刚想上手摸摸有没有什么缝隙之类的，就被沈惊拦住，：“哎，直接上手脏不脏？”
“那把你的手借我用用。”灵昭合抓过沈惊的手往下探，来回地扫过去。
“怎么样，有什么特别吗？”灵昭合一脸嫌弃地丢开沈惊的手指，就是故意使坏。
沈惊微微睁大眼睛，转过头严肃得说：“有。”
灵昭合看沈惊的脸色不像是作假，没想到真的能找到，惊诧地靠向沈惊，说：“什么？”
“好像是……没干的血，哈哈哈哈哈。”沈惊把手指上的泥迅速擦在灵昭合的裤子上，站起身大笑。
灵昭合被他吓得摔了一个屁股蹲，“沈惊，你大爷的。”灵昭合爬起来追打沈惊。
“亲爱的，我错了，怎么只能你欺负我，不能我欺负欺负你了。”沈惊佯装委屈地说道。
灵昭合拧着眉头，从背后抓住沈惊的两只手臂，沈惊配合地弯下腰，求饶，：“再也不敢了，大侠饶了我吧。”说完笑眯眯地转头偷看灵昭合。
“哼，当然只能我欺负你。”灵昭合突然感觉不自在，迅速放开沈惊的手。
灵昭合踩着沈惊的肩膀，跳到了学校里四处查看，依旧一无所获。
灵昭合的猜想得不到证实，有些挫败。沈惊勾住灵昭合的断指，安慰道：“别灰心嘛。”
灵昭合破天荒的没有挥开他。
沈惊倒是自己自觉的松开了，歪头问道：“亲爱的，你知道十年前的一起凶杀案吗？”
灵昭合立刻敏锐地看向他，眯着眼睛审视，片刻说道：“你一直在引导我。”
从开始到现在，灵昭合走的每一步都是沈惊在引导。
“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沈惊面色不变。
“那你应该去和徐州讲。”
从一开始为什么要找上我？
来到警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恢复如常，也不提学校的事。
沈惊声情并茂地向徐州哭诉自己吃不饱穿不暖，饿瘦了三斤啦，自己一个黑户刚上户口没文化没工作，灵昭合为了抓凶手连工作都不要了，实在是为国为民，舍身为国…而灵昭合只需要一脸正气地点头就完成任务了，就这样灵昭合的正义（没用）和沈惊的不要脸（主要战力）成功的为他们争取到了补贴和奖金，至少在抓到凶手之前吃喝不愁。
然后两人和专案组的几人围着会议桌探讨案情。
灵昭合交代了他们来去的经过，徐州提问：“所以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是姐姐？”
徐州昨天没有行动，就等着他俩呢，他还想看看两人的能力还能到哪。
“是嫉妒。”灵昭合开口道。
“为什么？”徐州不解，“嫉妒也可以成为审判的理由吗？”
“你还记得第二个杀人犯是为什么杀人吗？”灵昭合不答反问。
徐州回想道：“是在家庭争执中失手杀掉了他的妻子。”
“所以，”沈惊接过话头，：“我们都陷入了误区，这根本不是审判。”
“比起审判，这更像是一场收集游戏，一、二、三，凶手是在收集七宗罪，一是色欲，二是暴怒，三是嫉妒，是不是该得到制裁根本不重要，对凶手来说只是集邮。”
“所以凶手才没那么有正义感，这只是他的游戏而已，这也太视人命如草芥了。”脾气暴躁的小警察陈木愤愤地说。
沈惊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
“所以尸体的伪装其实是指姐姐面上沉静如水，心中却有嫉妒如附骨之蛆，我们被误导了。”徐州附和。
“大概吧。”沈惊点头。
“目前为止，我们只摸清了凶手的杀人思路，下一个可能受害者范围太大，对于凶手更是没有头绪。”灵昭合冷声道。
凶手的确有资本高傲，即使你知道我的杀人目地，杀人条件，甚至是我的活动范围，就算我在你的面前经过，你也仍然无法抓住我。
徐州沉吟片刻，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才说道，：“凶手活动范围大致在以鲸来公司和阳春小区连线为直径的包围圈内。”说完，老虎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灵昭合。
恰好都和灵昭合有点关系。
沈惊看气氛紧张，想要把手搭在灵昭合肩膀上，给亲爱的打打气，结果被灵昭合很刻意地躲开了，真的很刻意，沈惊也是真的很委屈，刚想叫唤两声，就被灵昭合的声音打断。
“所以呢，你怀疑我？如果是丧心病狂的凶手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灵昭合歪头表示理解。
听他这样说，徐州反而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说：“试你一下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我还是懂的。”
“既然这样的话，补贴别忘了发。”灵昭合起身就走。
“……，你小子是本来就快失业了吧。”徐州无语。
徐州吩咐陈木再去调查和受害人直接间接接触过的可疑人员，凶手了解死者的品性，就一定有过接触。
陈木为难地说，“范围太大了，凶手伪装能力很强，根本找不到具体目标。”
“重点是双胞胎，外人可不知道两姐妹的真实品性。”，徐州提点。
陈木眼睛一亮，洪亮地回答道：“是！”
一起排查信息的曹晨撞撞陈木的肩膀，佩服道：“哎，那俩人还真挺厉害的哈，我都有点佩服了。”
陈木扁着嘴，挤开他，不满地说道：“什么呀，不还是找不到凶手吗？”
“切，我看你就是嫉妒，就你那把刷子，人家两根手指头就给你按趴下了。”说完比着两个手指头，挤眉弄眼地跑了。
陈木不理他，只管做自己的事儿。
灵昭合和沈惊出了警局也是闲来无事，灵昭合就提出可以给沈惊买几套衣服，沈惊受宠若惊，但其实他还挺喜欢穿灵昭合衣服的，虽然不太合身，最终还是被灵昭合捂着嘴禁止发言了。
沈惊肩宽腰窄，比例优越，肌肉也匀称漂亮，穿什么都人模人样的，在街上一站一圈人围着看，但是这人换一身就要在灵昭合面前晃一晃，灵昭合的眼睛真的疼。
灵昭合靠在试衣间门口看手机，冷不丁地被沈惊拽进了试衣间，手机都吓掉了，灵昭合有点气恼，有心作对，却又挣不开，反而被勒得更紧，灵昭合只比沈惊矮一点，胸口紧贴着沈惊的胸口，沈惊温热的呼吸撒在脸上，害的灵昭合面颊绵延上绯色。
“干嘛呢？神经病！”灵昭合骂他。
“你是不是吃醋了，在警局？”沈惊装的怪委屈，“真是没天理了，那我以后不能见人，只能被你藏在家里啦！”沈惊偷偷啄了一下灵昭合的耳朵。
灵昭合对他的无理取闹、颠倒黑白无话可说，狠狠地踹了沈惊一脚，趁着沈惊松手，又眼疾手快地捂住沈惊的嘴，把沈惊的呼叫捂进肚子里。
沈惊弯了眼睛，伸出舌头舔灵昭合的手掌，像是危险的蛇吐出信子舔舐他的猎物。
灵昭合震惊地睁大眼睛，转身就要走，又被沈惊揽回来，迅速地亲亲脸颊，没等灵昭合反击，用哄小孩的口气说：“对不起，我错了，别生我气了。”他是在为学校的事道歉。
灵昭合被沈惊过分出格的举动搞得有点懵。
沈惊于是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指着角落说：“你看那是什么？”
灵昭合别扭地转头，一看却一惊，肩颈微微发抖，面上还是冷静。
那是一个小小的，刚好能被看见的罗马数字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