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
桌上放着三个空酒瓶, 葛菲放下杯子，撑着头说：“我有点难受，你别给我倒了, 我真不喝了。”
“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头疼。”
叶腾给自己倒上, 葛菲劝他, “你也别喝了, 卓玛不是说不让咱们喝酒嘛。”
“杯中酒，喝完咱们就回去。”叶腾有心事, 想借着酒劲儿把心里话都说了。
“哎，你行不行，”葛菲看他眼神有些迟钝了，“是不是醉了？”
“哪能, 才三瓶。”叶腾摆手。
等他昂头干了, 葛菲招呼老板结账, “老板，结账。”
老板数完竹签子，“一共一百二十三, 给我一百二就行。”
“谢谢。”葛菲刚要拿手机扫桌上的支付码, 被叶腾抢走手机，点开他的支付页面，“来之前都说好了, 我请客。”
俩人结完账离开，葛菲扫一圈周围营业的饭店，并没有看到蒋放的身影。走在前的叶腾脚步踉跄，葛菲怕他摔了，赶紧过去扶。
“都说不让你喝了, 你非得喝，这下好了，喝得脚后跟都软了，看你一会儿摔的，我肯定不管你，给你扔大街上。”
葛菲虽在抱怨，但手上把人扶得稳稳的，叶腾转过脸，呼着酒气说：“你跟我出来玩开心不？”
“开心。”
“不行，语气不够真诚，不够走心。你说心里话，你跟我出来玩，开心不？”
幸亏街上人不多，葛菲加快脚步，“快点走吧，赶紧回酒店。”
叶腾不依不饶的，“不行，你说。你开心不。”
葛菲恨不得在他屁股上踹一脚，“你是真喝多了，还是跟我装呢。”
“你别跟我打岔，你到底开心不开心？”
葛菲应付道：“开心。”
“真的，”叶腾将手臂从她手里抽出来，直接绕在葛菲肩膀上把人往怀里一搂，葛菲直接推开，“哎哎哎，你干嘛呢。”
叶腾半醉半醒，抓着葛菲的手臂往住处走，“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
“你就跟我来。”
“
你松开，我跟着你走。”
“不行，你不扶着我，我摔半道儿上怎么办。”
葛菲气得咬牙，“那就让你脸先着地。”
“那可不行。”叶腾拍拍自己的脸，“我爸妈给我生这么帅，我自己个磕毁容了对不起他们。”
“听你这话是没喝多。”
“我本来也没喝多。”
葛菲指着他脚下，“没多也不算清醒，脚都飘了。”
叶腾低头看脚下，沿着一条红色的铺路石走，走个七八步就开始歪了，“我脑子清醒，心里明白，肢体上有点跟不上。”
“噗嗤，”葛菲被逗笑了，“你还挺会分析的。对了，你让我看啥？”
叶腾神神秘秘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将人带到自己的客房，葛菲说：“你到底让我看啥？”
叶腾把门刷开，葛菲看到电视柜上放着一捧花，还有几个礼盒。
“这干嘛？”葛菲傻眼了，“你别逗我。”
叶腾突然一脸正式的表情，说：“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葛菲无语，“不是吧，你到底是喝多了，还是没喝多，咱俩认识多少年你都想不起来了？”
“我是有点醉，但我没喝多。”叶腾继续道：“咱们俩从小就认识，可以说玩到大的，彼此了解，也十分信任，”他直舔嘴唇，口干舌燥的。
葛菲不知道他绕一大圈准备说啥。
显然，目前的气氛貌似并不适合告白，葛菲给他的感觉也完全不在状态，她心里根本就没拿他当异性相处过，心里越发没底，万一说出口被拒绝，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可都已经走到这步了，不试一下他不甘心。
叶腾指着电视柜上的礼品盒，外包装上印着某奢侈品标志，看礼盒的形状应该是项链之类的。
“这个，给你的。”
葛菲问他：“什么东西？”
叶腾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红色梵客雅的四叶草幸运系列项链。
“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干嘛？”
叶腾的嘴就跟被人捂住似得，“……就是，就是送给你的……”
“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葛菲没接。
叶腾塞她手里，看葛菲的眼睛真诚又充满期待，“咱俩都做了多少年的发小了，关系能再更进一步不？”
“你说啥？”葛菲一脸认真，不可思议中还透着尴尬。叶腾一下就看明白了，赶紧把话圆回来，笑道：“哈哈，被骗我了吧。”
葛菲更愣住了，“你啥意思啊。”
叶腾笑，“再过一个月不是你生日嘛，我提前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葛菲长舒口气，拍着胸口说：“我刚才真被你吓死了，哪有你这么开玩笑的。还有，这生日礼物太贵重，你让我以后咋回你？”
还真以为他开玩笑呢！心里这个悔。
“不用回。”叶腾抓耳挠腮的，恼刚才干嘛不直接说出口，怪自己怯懦没种，又心有不甘，整个人别扭的唉声叹气。
葛菲把项链放下了，“东西太贵了，我不能收，你拿回去退了吧。”
“那怎么行，”叶腾坚持，“送你的东西，哪有退的，收着。等你过生日了，我就不特地过来了。”
“当天有祝福就行，这东西我肯定不能收。”葛菲说：“你赶紧洗澡睡觉，我也回去洗洗睡了，今天够累的，睡饱明天才有体力玩。”
叶腾拎着三四个盒子追上去，葛菲已经离开了。看着空荡的门，还有走廊里快步跑走的人影，叶腾气得想撞墙。
回到房间，葛菲收到叶腾发来的微信。
叶腾：【咱俩约定个事儿】
葛菲：【啥事？】
有些话，当面不好意思说但打字好像感觉就不一样了，你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听不到她的语气，伤害性就没那么大了。
叶腾：【到三十岁，你未婚我未娶，咱俩凑合过”
葛菲忽然觉得他刚才的话也许真不是开玩笑，但化解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它是玩笑。
葛菲：【我谢谢您嘞！你是真不盼我一点好，三十岁还让我成为单身狗，你这么狠毒是不是想气死我，然后继承我的蚂蚁花呗】
叶腾：【哈哈哈哈哈，被你猜中了】
葛菲：【赶紧睡吧】
叶腾：【嗯，明天我们去看天葬，下午一点半举行仪式，我们不用起太早，多睡会儿】
葛菲一看，他完全忘了今晚看星空的事儿了。
【好的】
这边关了叶腾的对话窗口，点开了蒋放的。
【你在房间没？几点去看星空？】
五分钟了也没回她。
此时，蒋放开车正跟着前方的面包车，不敢跟得太近也不能开车灯，怕被对方发现。直到面包车停在一处民宿旅馆前，他也将车停在路边，人坐在车里紧盯着对面的动静。
余光瞥见手机提示灯闪烁，但没理，他怕稍一走神就把人跟丢了。
已经快十点了，面包车里下来三四个人，人影在几辆大货车间快速穿梭，蒋放必须确认他们在实施犯罪才能报警。下了车后，他拢紧领子，将帽檐压低快步走过去。
当看到抽油管插进第一辆大货车时，蒋放终于确定就是这批偷油贼了。轻手刚从兜里摸出手机时，葛菲的电话打来了。
铃音想起的瞬间，蒋放暗道坏了，赶紧按断了电话，但电话声显然已经惊扰到偷油贼了。
有人声窃窃私语，接着听到收油管的声音，连油箱盖都没管，四个人抬着油桶就跑了，蒋放在暗处看着他们逃也似的跑了，却毫无办法。
面包车疾驰离开，蒋放走到油箱旁看眼，他进了旅馆的大厅，跟店员说了几句话，没几分钟一个黑胖的男人穿着秋裤披着件外套就下来了，走得急鞋带都没系，到门口看到蒋放就说：“是你说有人偷油的？”
“是我，我正好路过，听到我电话声他们带着油桶就跑了。”蒋放下巴往门外一点，“你油箱盖被他们撬了，你再搞把锁头。”
男人连声道谢，“谢谢你啊，不瞒你说，我今天下午刚加了三千块的油，这要是被他们偷了，这趟活儿我都白跑。”
“路上注意点吧。”蒋放叮嘱下就走了。
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人对准旅馆内拍了几张照片。
蒋放回到车内，给葛菲回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没人接听，他先启动车回民宿，到房间后，葛菲的电话又打
过来了。
“你在哪了？怎么没接我电话？”
蒋放说：“刚去加油了，加油站里不让打电话。”
“哦。”葛菲没怀疑，“没事，我吃完饭出来没看到你。”
“呵呵，”蒋放笑，“这是看见不我，就想我了？”
葛菲说：“才不是。”
蒋放说：“晚上还去看星空吗？”
葛菲回：“叶腾没张罗，估计累了，今晚就不去了。”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准备回去了。”
“明天还要看天葬仪式，看完回去。”
“嗯，今天累了吧？”
“还好，就是腿有点酸疼。”
“累得，早点休息。”
葛菲噘嘴，“就没点别的话？”
蒋放嘴角一弯，“你想听什么？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葛菲翻个身，“自己想，拜拜。”
“哎，别挂。”蒋放叫住人，“腿酸了，我帮你揉揉？”
葛菲抿唇不敢笑出声，“不用，我就疼着，就让你心疼。”
蒋放挠挠眉角，笑弧玩味，“真让你说对了，我真心疼你。”
听他低沉的嗓音，葛菲感觉神经都酥酥麻麻的，赶紧挂电话吧，这谁受得了。
“我困了，睡觉了。”
“好，晚安。”
挂了电话，葛菲关上灯。可翻来覆去半个多小时了，一躺下就喘不上气，精神亢奋还睡不着，这闹得哪样。
葛菲把灯打开，点开蒋放的微信：
【你睡着没？】
蒋放：【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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