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如果命运有轮回, 那因果一定有报应。
……
廖峰盯着蒋放的眼睛说：“两年前你抓陈泰那天，他出车祸了，我赶到现场发现他身上少了件东西。”
蒋放蹙眉, “少了什么？”
“呵……”廖峰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跟我装糊涂？”
蒋放是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摇着头说：“我没有, 我真不知道你说什么。”
廖峰脸色瞬地黑了, 喝口酥油茶杯子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蒋放, 事儿不能这么办，人也不能这么做，你得给自己留后路，就算你自己无所谓, 身边人你总要考虑的吧。”
蒋放缓缓坐直, 两手覆在桌面上, 不怒反笑，廖峰被他笑得脊背发凉。
“廖峰，”他寻常口气, 淡漠表情, 可廖峰怎么看怎么觉得胆寒，“我再跟你说一次，别动我身边的人, 我真能弄死你的。”
廖峰尽可能让自己不露出惧意，喉咙滚了滚，才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你吓唬谁呢，有种你现在弄死我，我不就在你面前吗。”
他两手一摊, 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可蒋放也不会让他轻易压住气势，收回眼，虚握拳抵在鼻尖蹭了蹭，目光不经意瞟向对面的饭店，不知道这个角度，七小对看不看得见他的暗示。
此时，钱丛军压低帽檐，从对面饭店走出来，蒋放目光有一丝异动，立刻被对面的廖峰注意到，他为人谨慎惯了，看到任何风吹草动便会起疑，刚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被蒋放一句话又拉回注意力。
蒋放：“陈泰身上到底丢了什么，你就直说吧。”
廖峰直视蒋放，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蒋放说：“你不提醒我是什么，让我怎么想？”
廖峰给自己倒杯酥油茶，喝一口又放下。
他的举动落在蒋放眼里就是拖延时间，给自己制造充足的机会考虑该怎么将事情说得明白又不至于暴露他的目的。舔下嘴唇，舌尖上残留着酥油茶的奶咸味，心里在快
速的筹谋该如何说起。
须臾功夫后，廖峰似拿定主意了才开口说：“陈泰从我这带走张银行卡，但我到现场时卡不见了。”
“你什么意思？我拿的？”蒋放反问。
廖峰刚要开口，看到服务员端着牦牛肉汤锅过来，向后靠着椅背等锅端上桌，又陆续端上两盘配菜，鲜豆皮和酥肉，汤锅里汤底泛白，里面放着牦牛肉、松茸、绿叶菜、枸杞和红枣等，两盘油碟飘着香味，看着就有食欲。
等服务员离开，廖峰右肘拄着桌沿说：“我不管谁拿的，那卡是我个人的，卡里的钱没了。陈泰第二天没抢救过来死了，他老婆也没见着那张卡，你说我该不该怀疑你。”
蒋放说：“卡里有多少钱？”
廖峰白了他眼，拿起筷子夹块牦牛肉在油碟里滚了滚放嘴里大口嚼起来。
“……”有意思了。
一个不能公开的数目，看来卡里钱不少，他又大胆的猜测卡里的钱可能来路不明。
蒋放决定再试探下。
蒋放说：“我真没拿，你不信可以报警抓我。”
廖峰夹菜的筷子一顿，口型在骂：你妈的。
“我刚从里边出来，你让我报警？”
蒋放说：“你出来跟报警有什么冲突，你报警抓我，又不是抓你，除非你的钱来路不明。”
廖峰黑脸，威胁的口气说：“蒋放，你不怕死，但我怕穷，你体会过没钱的滋味吗？”松茸蘸着油碟里的调味料送进嘴里，一侧腮帮子鼓起来，“我从小过苦日子，穷怕了，为了钱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不然，也不会去做小偷，咱们俩也不会认识。”
蒋放始终未动筷子，听着他说。
“当初要没你横插一杠子进来，我们哥几个还过的挺好，一个月也算有吃有喝，勉强生活。可你非特么要成立什么反扒队，天天抓我们，不给我们留活路，你说我们也没偷你们的，干嘛跟我们过不去，是不是闲得蛋疼。”廖峰絮絮叨叨的发牢骚，蒋放听得也是走心，他总觉得这番话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大事。
大片的牦牛肉被
塞进嘴里，廖峰看着蒋放恶狠狠的嚼着，好像在咬碎蒋放的肉。
“你也吃点。”廖峰说。
蒋放说：“不饿。”
“呵，”廖峰不屑的笑，“怎么，怕这顿饭是我偷的钱请的？”
蒋放说：“我请你。”
“用不着。”廖峰当即拒绝，“我只要我的钱。”
蒋放说：“不是我拿的。”
“不是你是谁？你一直追着陈泰，人被车撞了你第一个到现场，你说没拿就没拿，还真想死无对证？”廖峰盛碗肉汤，趁着热乎劲儿舀起一勺喝，“那钱你有命拿，但你没命花，钱不到我手里，你一天也别想安生了。”
蒋放将手机拿出来，点开短信给他看，“短信里有我两张银行卡的提醒信息，你可以随意看，有没有你要的那笔钱。”
廖峰眼皮一耷，哼笑下将手机拿起来看，翻了翻才说：“……两年前的信息有吗？”
“我手机是去年夏天换的。”
廖峰意味深长的说：“真巧。”
“我可以给你打近两年的银行流水。”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第三张卡。”
蒋放蹙眉，“你要这么怀疑，我真没办法了。我只有这两张卡，你爱信不信。还有，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给你机会发泄心中不满，或是心虚担心你找我要钱。我就是来告诉你，我和葛菲没任何关系，你就算报复也要找对人，她就是搭我车来盘龙村教书的支教，她是大学生，我是个开大货的，你不用联想太丰富，我们俩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至于，你欠郭熹茵的命，我心里一直记着，你放心，我迟早会找到证据把你再送进去的，让你把老底坐穿。”
话撂得够狠，但廖峰也不是吃素的。
“两年前都没证据抓我，两年后你凭什么威胁我？”廖峰边吃边说。
蒋放说：“凭法律是公证的，正义是存在的，真相是不可修改的。你可以逃得了一时，但你逃不了一世。法律终将制裁你这样背负罪恶的人。”
廖峰轻描淡写的问：“要是法律拿我没办法呢？”
“……”蒋
放眼波微动，两年过去了，始终没找到证据和证人来佐证他参与和策划了郭熹茵的案件。
廖峰用筷子点着黑陶锅，“吃点，别光看着。”
蒋放：“不饿。”
“我也不用你请，”廖峰说，“不过你放心，请你吃汤锅的钱是干净的，不是我偷的。”
挑衅味儿十足的话让蒋放从心里反感，他这辈子也不会跟廖峰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他心会不安的。
“不吃算了，你没口福。”廖峰又舀了一碗汤，边喝边说，“味道真鲜。”
蒋放不想跟他废话，“我刚才说的，你最好记下。”
“记下什么？”廖峰将汤一口喝完，放下汤碗抹把嘴，说：“你和那小娘们没关系，让我别伤害无辜人，是这意思不？”
蒋放补充句，“还有，你说的东西我没拿。”
此时，饭店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一抹鲜丽的蓝闯进视线，廖峰望去，待他看清人后嘴角蓦地扬起笑意。
“我知道了，你走吧。”
“！”
蒋放一顿，这不该是他的反应，注意到廖峰一脸玩味的表情看向他身后，他也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当葛菲出现在视线里时，蒋放有一瞬间的僵住了。
耳边又传来廖峰的催促，带着猥琐的语气说：“走啊，赶紧走，别耽误我泡她。别说，一身藏服还挺漂亮，啧啧啧，这腰身细的，我一手就能给她握住，胸也不错，屁股嘛，小了点，我喜欢肥的，摸着有手感，拍一巴掌那脆生生的动静。”
蒋放听他描绘的每一句都觉得恶心无比，肮脏的都要反胃了，但既然说跟她没关系，就不能表现出任何关心和紧张。
蒋放说：“我把丑话说在前，你要真对她有兴趣，你别来阴的，这姑娘背景了不得，你动了她，她爸肯定不会放过你，还有她支教的身份，盘龙村留下的支教老师在教育部门都是重点培养的，她出事，你说官家会不会重视？……你记着，我跟你拼的是一条贱命，她父亲可是用这个办事的。”
廖峰看到蒋放指
尖碾了碾，比划个数钱的动作。
这是在告诉他，用钱办事的人，都不简单。
廖峰说：“你吓唬我呢？”
蒋放笑了，“吓不吓唬，你可以试试，看你有几条命够你折的。”
廖峰在仔细观察蒋放的表情，也在猜测他的心里，可从他眼神和语气中可以判断，并没有骗他。
葛菲此时在找座位，当她转身时蒋放赶紧转过脸，生怕被她看到自己。
廖峰因为心思在琢磨事，并没有留意到蒋放脸上的慌乱，在抬头时，他已经收拾好情绪，一脸淡漠的看着他。
“好吧，既然不让碰，那我们看看行吧。”话落，廖峰点开手机，将屏幕转过去对着蒋放，蒋放看到照片后，一把抢过手机，快速的删除里面的照片，低声警告：“你这臭毛病真恶心。”
廖峰一脸奸笑，“谁让你删的，这可是我今天新鲜出炉的照片，未来几天我就靠她解闷了，结果还被你删了，这里的女人又黑又粗，摸起来哪有她滑，还有，你看她那雪白的背，就没闻到一股香味儿吗？”
蒋放说：“我没你那恶心的嗜好。”
此时，在外人看来，两人一桌一锅，聊得热络，似多年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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