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早晨，在老沈同志过于扰民的歌喉声中，沈砚略显暴躁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洗漱完毕，沈砚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抠了抠耳朵道：“其实，你是我同桌的爸爸才对吧？”
不说别的，就这歌喉，简直是一模一样的震人心魄。如果说别人是天使吻过的嗓子，那他俩就是恶魔掐过的嗓子。
不夸张的说，他放只公鸡在这里，叫得都比他俩好听。
沈爸爸冷哼一声，傲娇道：“要是能换儿子，你以为我不想换啊。”
沈砚往嘴里塞了片面包，含糊道：“哟，不容易啊，咱俩的观念竟然能够相同一次。”
在沈爸爸发飙前，沈砚把书包往肩上一背，瞬间就看不到人影了。徒留沈爸爸叉腰站在原地跺脚。
早自习下课，各科课代表开始收作业。
物理课代表站在后排，例行公事般地问了一句：“你们谁写物理作业了？”
徐惟江暂停自己的数钱大业，抬眼道：“课代表，你是知道我的，我宁愿写数学作业也不会写物理作业。”
沈砚耸肩道：“你是知道我的，为了维护三中第一学渣的宝座，哪科作业我都不写。”
对于这两个人的答案，物理课代表丝毫不感到意外，直接看向了赵弘言：“你呢？”
赵弘言比了个“ojbk”的手势，直接按着物理课代表的肩膀，换了个方向：“你先去收别人的作业，给我两分钟，还你一个奇迹。”
然后，就见赵弘言站在宋远舟旁边，伸向了摆在他桌上的作业。
宋远舟抬眼道：“偷得这么光明正大？”
赵弘言“啧”了一声：“这怎么能叫偷呢？我就是借一下而已。”
宋远舟不紧不慢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还？”
赵弘言理直气壮道：“咱俩是什么关系啊，这么点儿东西，还什么还。”
宋远舟按住作业，直接交给了课代表。
他就知道，赵弘言肯定连抄都懒得抄。
赵弘言：“……”就这样的竹马，要他有何用？
当然，宋远舟对赵弘言有没有用，沈砚并不知道，但对于沈砚来说，上述对话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用的。
于是乎，几乎是下一秒，沈砚就站在了谢南渊面前。
沈砚伸手道：“大学霸，作业给我借鉴借鉴呗？”
谢南渊没有拒绝，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砚道：“不想保持你三中第一学渣的身份了？”
沈砚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面不改道：“总被捧在神坛上太累了，偶尔还是要融入到你们这些凡人中间的。”
沈砚实际内心如下：突然想起来，上次物理考试，他似乎只考了个位数。物理老师最近大姨父来，情绪不太稳定，他还是别往枪口上撞了。
谢南渊：“借你，也不是不可以。”
沈砚立马夸赞道：“果然大气。”
不等沈砚的马屁拍完，就听谢南渊勾着嘴角道：“只是……你想拿什么来换呢？”
沈砚：“……”大气个屁啊。
沈砚扭过头，傲娇道：“爱借不借，你以为我一定要借鉴你啊？”
谢南渊一阵沉默，许久没有说话。估计，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抄作业抄得这么豪橫的。
拒绝完谢南渊，沈砚吆喝道：“课代表，给我拿两本八二年的作业。”
“没有！”课代表略显暴躁道，“总共就收上来十本，全被你们抢走了！”
沈砚反客为主地安慰道：“抢走就抢走吧，只是作业而已，又不是钱。再说，丢得也不远，他们会还回来的。”
物理课代表：“……”他为什么要替这种家伙担心？他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沈砚再次将目光转到谢南渊身上：“你有什么要求啊？只要别太过分，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我还是可以勉强帮助你的。”
谢南渊但笑不语。
沈砚挪动到谢南渊身前，小声嘀咕道：“喂喂，看着我背了一整天英语单词的份上，多少给点儿面子啊。”
谢南渊看向沈砚，眉毛一挑，算是应下了他的话。
取到作业，沈砚直接往小胖子桌上一放。
小胖子眉飞色舞地跟沈砚炫耀道：“我作业写完了。”
沈砚翻了个白眼：“你没写完，我还不找你呢。”
沈砚：“给，你照着抄就行。”
小胖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小胖子：“你怎么不自己写？”
沈砚靠在椅背上，慢悠悠道：“因为……君子动口不动手。”
小胖子仍旧是一头雾水：“啥？”
沈砚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像是一个不嫌弃孩子智商的宽容父亲：“意思就是，我负责动用我智慧的脑袋和灵巧的嘴，你负责动手。明白了吗？”
小胖子：“……”
听完沈砚的小歪理，谢南渊不禁一乐。
还真有他的。
看着小胖子的狗爬字，沈砚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小胖子揉了揉脑袋：“其实我自己觉得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儿不适合展示而已。”
沈砚懒洋洋抬起眼皮道：“你的这个‘而已’，跟新华字典的解释是不是不太一样。”
不用猜就知道，沈砚肯定在逗小胖子玩儿。
谢南渊看了眼课表，询问道：“英语课文背得怎么样？”
沈砚回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接触。”
谢南渊顺着沈砚的话往下说道：“接触结果如何？”
沈砚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我们俩不太适合。强行凑在一起，对彼此都是折磨。”
谢南渊神色淡淡道：“哦，还不错，你们就继续互相折磨吧。”
沈砚：“……”
这不科学啊。为什么他三番五次地拿谢南渊没有办法？
看着若无其事的谢南渊，沈砚心道：嗯……这一定是因为，他还是太要脸了。
谢南渊走到沈砚身前，打开英语书，摊在了沈砚面前：“祝你们早日两情相悦，相知相许。”
沈砚最佳一抽道：“……借你吉言。”
谢南渊：“不客气。”
瞧着谢南渊淡定的样子，沈砚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人果然是个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