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集体崩溃
电梯还在不断的往下移动，显示屏上的数字不停变幻。
已经来到了-11层。
黄毛几人吓得瑟瑟发抖，中年男人作为老板，见过不少风浪，此时他还算镇定。
“可能是电梯出故障了，滚开，别挡路。”
推开面前惊慌失措的黄毛，中年男人抬手在按键上一通乱点。
他看过短视频里，就是这样急救的。
但效果并不理想，电梯还在下坠，而且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电梯里的人站不稳，全都靠着墙壁。
这一刻，中年男人也慌了神。
显示屏上的数字疯狂跳动，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从负十几层，一下子跳到了负五十层。
如果负一负二是故障，那现在，还能说是故障吗？
再者说，照电梯下移的时间来看，如果是下到一层，早就应该到了。
可现在，电梯还在往下。
中年男人除了疯狂点击电梯按键，没有其他办法。
他把这种做法当成了唯一的希望。
就在他要崩溃掉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响。
停了。
停在了-104层。
这个数字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原本应该庆幸的众人，此时看着电梯门却充满了恐惧。
他们不知道电梯外面会是什么，未知的东西，往往是最恐怖的。
门外应该是出路，但现在这条出路真的还是出路吗？
电梯停下后，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他们缩在一起，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连汗毛都在发颤。
电梯外面出现了让所有人绝望的一幕。
本该是阳光，是大堂，是大楼的玻璃门。
此刻，外面却是漆黑一片。
没有阳光，没有大堂，没有玻璃门。
“老…老板，这是哪里？”
黄毛已经尿了，裤裆湿了一大片。
中年男人把他往前推，边推边说：“我他妈上哪知道去，电梯开了，你出去看看。”
黄毛两只手扣住老板的袖子，一脸崩溃的喊：“老板，别让我去，我不敢。”
“你他妈平时砍人的时候怎么不怕？”
“那不一样啊老板。”
这时黄毛冲其他人喊：“你们出去看看，都给我出去看。”
其他小弟早就瘫坐在地上了，根本听不进去黄毛的话。
“都聋了吗，我让你们出去啊。”
黄毛大喊。
他的小弟还是无动于衷，全都抱着头，身体发抖。
中年男人已经将黄毛推到电梯口了。
“我让你出去就出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啊？”
“不是，老…老板…”
这时，黑暗中伸出一双手，抓住了黄毛的肩膀。
“啊！啊！”
黄毛撕心裂肺的尖叫着，被拖进了黑暗之中。
中年男人在那双手伸出来的一刻就立马松开了黄毛。
此时他的脸上全是恐惧，两只眼睛惊恐的望着被拖出去的黄毛。
黄毛已经不见了，没入黑暗中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还没结束。
在众人惊恐不安之时，一阵脚步声由打黑暗里传出来。
“谁？谁在那？”
中年男人双腿打颤，有一种想尿的冲动。
“黄毛，是不是你？别他妈跟老子装神弄鬼。”
“是不是你？”
“黄毛？”
“说话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一双皮鞋从黑暗里走出来，没有人穿，就一双皮鞋在动。
这一幕发生在众人眼前，将他们吓的魂飞魄散。
其中一个人哆哆嗦嗦的说道：“我记得，盖办公楼的时候，从这下面挖出来很多白骨。”
“这里以前是乱葬岗。”
“完了完了，我们一定是被这些脏东西找上门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老旧泛黄的皮鞋停在了电梯口，并没有进来。
但在同一时间，后面陆陆续续走出来很多老旧的皮鞋。
有的已经脱皮了。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谁再胡说八道，我就宰了谁。”
中年男人精神紧绷，被其他人说的话惹得勃然大怒。
他的怒吼也是为自己壮胆，给自己一点安慰。
“我不管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都他妈给老子滚，滚啊。”
虽然他的声音充满了怒气，但能听出来，他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回应他的，是黑暗中一张张亮相的人脸。
没有身体，只有一张毫无血色的惨白人脸在空中。
这些脸全长一个模样，是一张女人脸。当这张脸出现后，中年男人彻底崩溃了，最后一道防线完全崩塌。
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他去世的妻子。
当年他白手起家，事业遭人算计，一夜之间破产。
从大老板变成了小职工。
他不甘心。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于是他一狠心，选择了杀妻骗保。
靠着这笔钱，他再次站了起来。
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这件事变淡了，起初还会担惊受怕，夜夜噩梦。
现在，高枕无忧，香车美人，左拥右抱。
可是，当这张脸再次出现时，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他跪在地上，因为恐惧，身体抖如筛糠。
眼泪和鼻涕流了一地，他绝望的向着妻子道歉，他认为，这是妻子来找自己报仇来了。
在他的眼中，这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妻子。
在别人眼中，这张脸却又换了一副面孔。
每个人看见的都不一样，因为这张脸，是他们内心深处最不敢面对的回忆，所变幻出来的。
当所有人绝望大哭的时候。
清晰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所有人看见，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走出来一个年轻人。
这人面如冰霜，毫无感情。
“想活还是想死？”
李秋阳淡漠地开口。
电梯里的回答不约而同。
“救命，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想活，我想活啊。”
中年男人像是看见了曙光，跪在地上大喊：
“年轻人，救我，救救我，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李秋阳平静的说道：
“记住我这张脸，以后看见我，就滚远点，别让我发现。”
“还有，谁要是再敢去李家村闹事。”
“我保证，下一个黄毛，就是他。”
话音落下。
黄毛出现在了电梯里。
但是，他的身体是卡在墙壁里的。
像是被人硬生生镶嵌上去一样，脸部扭曲狰狞，死亡的最后几分钟内，他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
他的眼睛圆睁着，瞳孔瞪大，似乎在死亡的瞬间，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