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相由心生
向前回家过周末，松军乐颠颠跑来找他的小伙伴玩。
松军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在家里务农，前不久随大人们一起去修水库，吃不了那个苦悄悄跑回来。
整天在村里晃悠，他看不起同样游手好闲的二杆子，二杆子年纪比他大好几岁，关键他没有读过什么书，一副典型的二流子模样，说起话来没有一点水平，像个下流坯子。
向前同样不喜欢二杆子，他从小就被二杆子欺负，没人的时候，他总喜欢用指甲尖掐向前的脸，还说向前几兄弟是外来的野种。
为此吴佐成家和二杆子家发生过冲突，产生的嫌隙到现在也没有化解。
松军告诉向前，二杆子最近趁公社修水库，青壮年劳力不在家里，到附近的村里偷鸡摸狗，得手了总向他们吹嘘自己有多厉害。
向前严肃地对松军说：“你可千万不要和他一路，我看他这样下去没有好果子吃！”
松军扬着头，不屑一顾地说道：“我才不和他一路呢？要做流氓也做个有文化的流氓，和他一样不掉了价吗？”
“好端端的做什么流氓，你读到初中毕业，按理说在生产队当个会计啥的没问题。”
向前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地说道。
松军再次扬起头，说：“噫，拉倒吧，当会计，整天围着队长转，我才不干，我要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好啦，鸡头，你今天找我就为了和我聊这个吗？”
向前伸手推了一把还在摇头晃脑的松军。
松军神秘地一笑，凑到向前耳边说：“我有好东西，要不要尝尝味道？”
向前一下来了精神，对松军说：“什么东西，让我瞧瞧！”
“别急，在你家里不好，我们还是出去再说。”
松军捂住口袋，显得更神秘了。
“好，我们到河边去，那里没有人。”向前忙道。
“英雄所见略同！”
松军朝向前伸出了大拇指。
说走就走，向前朝厨房喊：“姆妈我出去一下。”
不等玉英答话两个人就出了院子，向河边跑去。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在寡妇桥边停下来，松军一指桥下的斜坡，问道：“那里怎么样，没有人？”
向前说：“好吧，我先下去。”
说完小心翼翼地沿着斜坡走下去。
这个斜坡紧靠寡妇桥，坡上长着两寸长的草，已经枯黄了，人走在上面软绵绵的很舒服。
“快点，什么宝贝赶紧拿出来给我看看！”
向前方一坐定就伸手去掏松军的口袋。
“哎，别掏，我自己拿。”
松军从夹袄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纸烟。
向前马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就这个，害我白期待半天。”
他一把夺过纸烟，作势要往遥河里扔。
“别，我好不容易偷我爹的。”
松军马上伸手拦住，说：“我吸过，感觉很好哩，要不要尝尝？”
“我还从来没有吸过烟呢，好吧，今天也尝尝味道。”
向前同样没有尝过吸烟的滋味，犹豫片刻后妥协了。
松军笑着掏出一颗，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递给向前，朝他点点头，说：“你也闻闻，真香。”
向前依言放鼻子下嗅了嗅，一股烟草独有的清香味进入鼻腔。
“嗯，是不错，点上试试！”
向前迫不及待地叫松军点烟。
“你怎么比我还心急。”
松军咕哝一声，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递给向前，“你自己点吧！”
向前打开火柴盒，捏出一根火柴在磷面上摩擦，火柴冒出青烟后瞬间引燃。
他把点燃的火柴靠近烟头，不熟练地向外吐气。
“不是这样的，要吸气。”松军忙在旁边引导。
“咳、咳、咳！”
随着纸烟被点燃，向前被呛得猛烈地咳嗽起来。
松军笑嘻嘻地给自己也点燃一颗纸烟，熟练地喷出烟雾，挖苦向前：“你看，会读书有什么用，连颗烟也抽不好！”
向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什么破玩意，呛……死人了！”
“习惯就好了，我开始也不习惯呢！”松军手指夹着烟说道。
向前不肯在小伙伴面前露怯，学着松军的样子小口吸着，果然比开始有进步。
随着烟雾在肺里打转，向前的大脑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他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马上就会晕过去。
“不抽了不抽了，这烟不好抽！”
向前把还剩一多半的烟卷扔进遥水河，想要站起来，却挣扎了好几下才勉强撑起了身体。
“别扔啊，你不吸可以给我啊。”松军拍着大腿叹道。
“你不还有那么多吗？”向前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走，回去，回去！”
松军见向前不耐烦了，不情愿地猛吸几口，把烟屁股也扔进遥水河里。
向前伸手把松军拉起来，二人爬上斜坡，猛然间被桥头上露出的人脑袋吓得目瞪口呆。
痞里痞气的二杆子抻着大脑袋在桥栏杆后面站着，恶鬼似的发出狞笑，“小哥俩挺好啊，在这里偷偷吸烟。”
“关你什么事！”
松军自恃有两个人，语气颇不善。
“是不关我的事，但你们的爹、姆妈知道了会怎么样？”
二杆子拿出吓唬小孩子的手段对付他们。
松军和向前对看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向前瞥向二杆子，说：“有本事就过来抢，吓唬小孩子的那一套还是免了。”
二杆子一怔，眼前的两个半大小子虽然还未成年，但一个个膀大腰圆，绝对不是麻秆一样的自己能对付得了的。
“你们等着瞧！”
二杆子拍拍屁股上的土，一溜烟跑了。
“瞧他贼头贼脑的样子，还来打劫我们！”松军愤愤地骂道。
向前忍不住大笑，说：“哈哈，相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