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旧伤复发
自从入秋以来，吴佐成总感觉身体不得劲，特别是以前和日本鬼子打仗留下的旧伤处，总隐隐约约地疼。
吴佐成知道，这是发损了，以前年轻，扛一扛就过去了，可是随着年龄地增大，每次旧伤复发都要脱他一层皮。
“家里反正不指望你挣点工分，还是好好在家里躺着吧！”
玉英用热毛巾敷在吴佐成的旧伤口上，给他缓解疼痛。
“这个工程关系到向勇以后的政治生命，我作为他的父亲，怎么可以不去呢？”
吴佐成眉头紧锁，用手敲打着突突直跳的额头，他的脑袋里还残留着弹片，经常压迫神经，让他生不如死。
“这么大的工程也不缺你一个民工，再说了，万一你在工地上出什么事，还要影响向勇的工作，听话，好好在家躺着，我去正庚家给你请假！”
玉英这次没有惯着吴佐成，迈着小脚去给他请假。
吴正庚很痛快地批了假，叫玉英转告吴佐成，让他好好躺着养病。
玉英在回家前求道：“正庚，还要麻烦你不要告诉向勇他爹爹生病的事，他要是问起来就说家里有别的事，省得他分心。”
吴正庚立刻应允：“这个你放心，我保证不告诉他。”
回到家，玉英又走进里屋看吴佐成的情况，在房门外看他已经沉沉睡去，才放心地走向厨房做晚饭吃。
吴佐成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安稳觉，做了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父母坐在堂前，父亲拿着他的宝贝水烟枪“咕噜咕噜”地吸着水烟，母亲则安静地亲自给他裁剪衣服。
吴佐成走进堂屋，父母却没有理会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好似他们根本不在同一个时空。
“娘，你怎么不理我？”
吴佐成走上前，伸手去推母亲的手臂，却怎么样也触碰不到。
“娘，娘！”
吴佐成睡在床上伸手乱抓，做好饭菜在堂前等吴佐成睡醒的玉英听见他的叫声赶紧小跑着来到床边。
“佐成，佐成，你怎么了？”
玉英焦急的摇晃着吴佐成的身体。
吴佐成泪流满面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眼前惊恐不安的玉英。
缓了半天才说：“啊，我刚才做了个梦。”
他用手背擦去脸上的眼泪，继续说：“不知道满意有没有给我父母上坟，这么些年一封信也没有来。”
玉英安慰道：“你不要多想，人家大概没什么重要事情，要不肯定会写信告诉你的。”
吴佐成的情绪渐渐平复，拉开被子就要起床，玉英伸手阻止他，说道：“我把饭菜端过来给你吃吧！”
吴佐成摇了摇手说：“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浑身难受，还是下地走走吧！”
玉英见他态度坚决，就没再说什么，帮他拿来棉袄披上。
吴佐成向她报以微笑：“想当年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一不小心半辈子就过去了。”
玉英迎着他的笑容，露出幸福安详的表情：“孩子们都长大各奔前程了，以后这屋子又只剩我们俩喽！”
第二天，吴佐成感觉稍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今天的太阳特别奇怪，白花花的没有多少温度，围绕着太阳有几个同心的彩色圆圈。
吴佐成见过，抗战的时候在观凤山大战前也出现过这样的异象，结果没过几天就下起了大雨。
一连多天，他记得当时挖的战壕都快被雨水填满了，弟兄们在水沟里趴了好几天。
吴佐成抬头看了看太阳，心里不免担心起儿子向勇负责的水利工程。
“千万不要下雨啊！”
吴佐成摸着脚上隐隐作痛的疤痕暗自祈祷。
“吃饭了！”
玉英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红薯稀饭，朝院子里的吴佐成喊道。
“好。”
吴佐成缓缓起身，跟在玉英背后进了堂屋，在饭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玉英说：“慢点吃，刚出锅的，烫！”
吴佐成抬起头看她一眼，笑着说：“我知道，哎，我这牙口也越来越差了。”
玉英不解地看着吴佐成说：“你才五十来岁，还年轻着呢！”
吴佐成没有搭话，继续低头吃饭。
“我感觉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想去工地做些活！”
他吃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盯着玉英说。
玉英摇摇头说：“最好还是不要，以你现在的身体，肯定吃不消，到时候还要拖向勇的后腿！”
“我好了，能吃，能走，能干，为什么就不能去？”
吴佐成有些气恼，把碗往桌子中间一推，不吃了。
玉英没有办法，正为难间，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旋即传来向勇的招呼声。
玉英走到大门口，依门站定。
“姆妈，我爹呢？听说他老毛病又犯了。”向勇停好自行车，走向玉英。
“嗯，好得差不多了，你怎么回来啦？”
玉英疼爱地打量着风尘仆仆的儿子，却用责备的语气问道，她知道儿子实在太忙了。
向勇拍拍身上的灰，对她说：“我不大放心，抽空回来看下。”
走进堂屋，向勇看见吴佐成坐在饭桌前，问道：“爹，你好一点了？”
吴佐成点点头说：“我还准备明天回工地呢！”
“不行，你的任务是好好休养，工地上好着呢！我估计再有几天引水渠就可以挖好。”
向勇毫不意外地拒绝了父亲的想法。
吴佐成脸色变得不好看，说：“在床上躺着更难受，我可不想现在就开始混吃等死。”
向勇摇头劝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身体不好，怎么干革命？养好身体才可以继续革命嘛！”
吴佐成低头不语，良久才抬头看着向勇说：“不去也可以，周末带晓棠和既明回来一趟，很久没见他们了。”
“行，原来您是想孙子了！”向勇立刻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