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吊唁
周主任只打了一通电话，就帮向往办好了调动，向勇感激地买了很多礼品谢他，却被他客气的拒绝了。
得到消息的向往告别采石场的工友，带着行李去了县化肥厂报到。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转眼天气转暖，雨水也不再那么多，天晴的日子一天天多起来。
又是一个星期天，向勇看陈晓棠闲得无聊，心血来潮地问道：“很久没有回家了，怎么样，去走走。”
“好啊！”
陈晓棠知道他想念父母了，说道：“我们不能空手回去吧。”
“没事，给我爸拿条烟好了，上次买来谢周主任的，他没要！”向勇说道。
说走就走，向勇和陈晓棠一路散着步回寡妇桥。
道路两边的山腰上这时开满了红艳艳的杜鹃，间或夹杂着一丛雪白的栀子花，使得这色彩更增添层次感。
山麻雀在花丛中穿梭，追逐打闹，山谷间充满了生趣。
陈晓棠一路饶有兴致地看着山间的美景，向勇半道上还给她采了束鲜红的杜鹃。
欢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寡妇桥的轮廓映入眼帘时，附近山谷里的树越来越少，有的整座山都光秃秃的连低矮的灌木也没有了。
“怎么砍成这样？”
望着光秃秃的山头，陈晓棠皱着眉头问道。
“大炼钢铁呗，钢没炼出来，把山祸害得够呛！”向勇回答道。
大炼钢铁是陈书记主抓的工作，眼看父亲的工作的结果导致这样的破坏，陈晓棠陷入了沉默。
向勇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岔开话题：“看，兔子！”
陈晓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灰兔在草丛中寻找食物，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晓棠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向勇噤声，她看着兔子慢慢离去。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过寡妇桥，耳朵里隐隐约约传来鼓乐声。
“村里怎么了？”
向勇心下疑惑，不由得加快脚步。
陈晓棠感受到向勇步幅的变化，紧走几步跟上他的步伐，问道：“怎么了，突然走这么快？”
“你听到鼓乐声吗？”向勇反问道。
“听到了。”陈晓棠点头道。
“村里只有婚丧嫁娶才会请鼓乐，但愿是谁家有好事吧！”向勇解释道。
陈晓棠不再吱声，二人很快回到家门口。
“爹、姆妈，我们回来了！”向勇边伸手推院门，边喊道。
院门没有锁，在向勇一推之下“吱呀”一声开了。
吴佐成没有回应，倒是玉英从堂屋里迈着小脚走到门口，看儿子带着陈晓棠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姆妈，爹呢？”
向勇问道，一只手扶着玉英的胳膊走进堂屋。
“润清叔公去世了，你爹爹帮忙去了！”玉英叹口气说。
“啊？什么时候的事？”向勇惊讶地问道。
“前两天，嗐，老人家在床上躺了几年，终于不要再受罪了。”玉英说道。
“润清世公什么病？”向勇再问。
“不知道，突然就不能走路了，找了大夫也没看出什么毛病。”玉英回答道。
“我去给世公烧炷香，晓棠，你和我姆妈聊会儿，我马上回来！”向勇向陈晓棠交代。
“好，快去快回。”陈晓棠乖巧地答应着。
向勇把帆布包拿下放在桌上，转身出了院门，向吴润清家走去。
远远的，润清世公家门口异常热闹，人来人往，在门两边摆着左邻右舍送的花圈，门口的楹联也换成了白色的挽联。
向勇走近才看清，上联龙飞凤舞写着：德泽四方不图一世虚名，下联写着：造福桑梓只留浩气长存，横批是：又是一天。
向勇看见父亲在帮忙记账，忙上去打招呼：“爹，你在这里啊？”
“嗯，你回来了，也上点礼金吧。”
吴佐成说道，他向来和润清世公要好，润清世公的离世对他打击不小。
“包多少合适？”
向勇没有包过葬礼的礼金，不免问道。
“一元一角，丧礼的礼金不能是双数，你包好了就去给你世公烧炷香！”吴佐成交代儿子。
向勇摸出一元一角，交给父亲，吴佐成郑重地在礼金簿上郑重地用毛笔写下：吴向勇，一元一角。
向勇问父亲：“可以了吗？”
“行了，你去烧香吧。”吴佐成催促道。
向勇走进堂屋，堂屋正中摆着一口大棺材，棺材黑黝黝的还散发着浓重的油漆味道。
棺材头里放着润清世公的灵牌，灵牌前面摆放一个大桶，里装满了沙，上面插满了正在燃烧的香和已经烧完的香屁股。
润清世公的大儿子吴栩之在灵前回礼，向勇上了三炷香，鞠了三个躬，从堂屋里退出来。
吴佐成向儿子招手，向勇立刻走过去。
吴佐成问道：“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也不知道向往在县里怎么样？”
“没事，他在县里好着呢，比在采石场强一百倍，爹，你有时间回家吗？晓棠来了！”向勇说道。
“晓棠来啦？嗐，真不巧，我一时半会回不去，让你姆妈去抓只母鸡杀了，做给晓棠吃。”
吴佐成是村里少有的识文断字的人，记账离不了他，只好让向勇带话给玉英。
“算了吧，都吃食堂，现在哪个家里还养鸡，这不是给姆妈出难题吗？”向勇嗔怪父亲。
“有，你姆妈知道，你悄悄和她说就行了，我吃午饭的时候回来！”吴佐成催促儿子回家去。
向勇拗不过父亲，只好离开丧礼现场，走回自家的院子。
他悄悄告诉玉英父亲交代的事，玉英笑道：“你先陪晓棠，我去去就来！”
向勇回到堂屋，晓棠正在检查向前的功课，向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得向勇直笑。
“你回来了！”
陈晓棠看见向勇进来，露出一脸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