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死亡
宋扬终于在仁爱医院查到廖建伟身患肺癌，已到晚期。
同时也查到王强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
那具被制成泥像的女尸也查明身份了，死者名叫蔡敏，二十四岁，四川成都人，在s市工作两年多，一年前开始经营淘宝店，卖食品。
前来认尸的是蔡敏的男朋友杜飞扬，声称蔡敏在一个半月前失踪。杜飞扬说他们发生矛盾，正在闹分手：“敏敏关掉手机了，我只好跑到她的住处，也找不到她。我以为她还在跟我生气，但……但没想到她已经遭遇不测了。”
蔡敏的淘宝店曾遭遇差评，但是给差评的用户并非余婷，而且那个差评至今未删。
警方随即展开调查，发现蔡敏遇害前最后去的地方是胡柳巷23号，还查出杜飞扬是孙娴茹的前任男友，而孙娴茹原先住在胡柳巷23号205室。
“那个女人整天缠着我，要我娶她。她在酒吧跳钢管舞的，还是个农村人，我就是跟她玩玩而已，怎么可能娶她？没想到她用怀孕威胁我，如果不跟她结婚，就跑到我们公司闹。我丢不起这个面子，只好偷偷辞职了，换了手机号码。都是她，惹得敏敏要跟我分手……”
“蔡敏遇害前有没有跟孙娴茹见过面？”苏晓问。
“见过，还当街打架呢。敏敏的死肯定跟孙娴茹有关，那个女人是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说着，杜飞扬掩面痛哭，“都是我不好，招惹那种女人，是我害了敏敏……”
听完杜飞扬的口供，沈易似乎明白了一切。
门铃响了，孙娴茹急冲冲跑去开门，然后纳闷地说：“奇怪，怎么没人？咦，这儿有个包裹。”
见朱肖然、朱诺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孙娴茹便把包裹拿进屋，依然纳闷地说：“怎么没有快递单？也没写收件人姓名，是你们买的东西吗？”
朱肖然父女始终没反应。
“那我拆开看看。”孙娴茹自说自演，刚拆开便尖叫起来，花容失色地指着包裹喊道，“你们快看——”
当朱肖然看到那根戴着翡翠戒指的无名指时，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朱诺只觉得整个天塌下来了，可是她哭不出来，甚至发不出半点声音，就像被人剪断了声带、堵塞了泪腺。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了——
朱诺却呆若木鸡，只是死死盯着那根手指。
孙娴茹使劲推她，她才恍恍惚惚地接起电话，仍然是那个男子的声音：“我说过的，如果报警，就等着收尸。这根手指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真的报警，接下来你收到的就不只是一根手指了。今晚10点钟以前，把100万准备好，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朱诺原先还犹豫要不要告诉沈易，但是这根手指以及这个电话彻底打消了她的念头。呆愣片刻，她忽然弹跳而起，梦游般的对孙娴茹说道：“你照顾我爸，我去找干爹。”
说完，她跌跌撞撞地出门了。
宋亚东将黑色旅行包丢在地上，走到林月珍跟前。
林月珍的脑袋垂向左侧，完全没反应，自从被孙娴茹砍下手指，她就一直昏迷不醒。
宋亚东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松了口气。
林阿姨，对不起，让您受苦了，一会儿我就放了您。
宋亚东将林月珍轻轻抱到地上，让她背靠墙壁，撕开她嘴上的胶带，用矿泉水沾湿纸巾，轻轻按压她干裂的嘴唇，然后再检查她手上的伤口，顿时泪流满面。
“小宋，是你吗？”林月珍的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在宋亚东的头顶炸响了，令他手足无措。
“其实我知道是娴茹绑架我的。”林月珍轻咳几声，虚弱地说着，“那个宠物医院是娴茹带我去的。一大早她让我喝了豆浆，她知道那医院旁边有个无人看守的公共厕所，当我进去后，她用毛巾蒙住我的口鼻，但我摸到她右手手背上两道伤痕，那是被tina咬伤的。”
“阿姨，不关娴茹的事。是我，是我指使她的，对不起，我不是人……”
林月珍倒吸一口冷气，其实她仅仅猜测是孙娴茹，并不敢确定。
没想到这试探，宋亚东竟然招了。
联想到自己的手指是被他们砍下，林月珍伤心欲绝地说：“阿文，放了我好吗？阿姨待你怎样，你比谁都清楚，还有娴茹……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如果需要钱，我们一起想办法，这次的事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宋亚东点头如捣蒜：“阿姨，我现在就放你走。”
当宋亚东准备解开林月珍身上的绳索时，孙娴茹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猛地推开宋亚东，还没等宋亚东有所反应，她手里的刀已刺进林月珍的胸口。
“不要啊……”宋亚东扑过去推开孙娴茹，手忙脚乱地扯掉蒙在林月珍眼睛上的布条。林月珍本来已虚弱得很，此时身中一刀，想必命不久矣了。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宋亚东失声痛哭起来。
“阿文，我……”孙娴茹怯生生地看着宋亚东。
“阿姨，对不起……”宋亚东只是抱着林月珍哭。
“她已经知道是我们干的，如果放了她……我也不想杀她的！”
不管孙娴茹如何无理强辩，宋亚东始终没搭理她。
他已经错得太多了，真的错了，完完全全错了。
过了好久，末宇文终于止住哭，但他依然紧抱着林月珍的尸体，淡淡地说：“钱在那个旅行包里，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阿文，我真的不想杀她，你相信我。要不……要不我们把钱平分了。或者你拿60万，我拿40万……不不不，你拿80万，我只要20万……”
“你放心吧，我不会供出你的，你拿钱走吧。”宋亚东闭上眼睛，不想多说一句话。
孙娴茹踉踉跄跄爬起身，背上旅行包，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心中念道：钱是你不要的，不是我不给你。
屋外寒风凛冽，看样子即将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