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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凭什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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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你要削谢空青的兵权?”

    “怎么,母后是对此有意见?”

    闻讯而来的太后带着不可说的阴沉大步冲入御书房,转而对上的就是皇上阴冷到骇人的目光。

    皇上看着神色大变的太后,冷嗤道:“母后这就着急了?”

    “难不成是……”

    “既是动了削权的心思,那何必兜转一圈费力气?”

    太后出其不意地说:“不听话的狗,直接杀了不就好了吗?”

    皇上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太后赶来给出的回答居然是这个。

    他在心里打了半天腹稿的话一个字没来得及蹦,四目相对半晌最后只剩下了多年不解的疑惑。

    “母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大敌当前,动谢空青的兵权可以,要谢空青的命却不理想。

    一旦谢空青出了变故,玄甲军大乱无主,那等待大乾的就会是更加棘手的局面。

    皇上是想杀谢空青,可现在或许也还不到时候。

    跟他设想的各种局面都不同,太后听到这话眼中沉浮起无数阴暗,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皇上不是早就想杀他了吗?现在动手怎么又不情愿了?”

    “朕……”

    皇上气得冷笑,咬牙说:“杀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屠戮亲弟这种事儿,传出去对朕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母后想要他的命,是不是也该给朕一个合适的理由?”

    “理由?”

    太后强忍着厌恶冷笑出声,指甲尖锐的一端深深刺入皮肉,一字一顿地说:“如果哀家说他不是皇家的血脉,也非是皇上的弟弟,如此可能算作是理由了?”

    “什么?!”

    太后一言出,惊得皇上瞬间变色。

    可话既然是说出口了,那剩下的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这说起来其实是一笔多少年前的烂账。

    当年先皇四处征战,哪怕是太后身怀六甲的时候也没有回朝的打算。

    这其实本来也没什么。

    如果她能顺顺利利的把腹中皇子诞下,再加上已经出生的大皇子,该有的位置她依旧坐得住。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在她临产之前,先皇接连大败于敌军,连退百里看不到半点胜算。

    偏巧这时候她视得比命都重的大皇子还无故病倒了。

    太后带着自嘲的冷笑说:“皇上大约已经记不得小时候的那场大病了吧?那一次,皇上差点就没了。”

    无数御医前来问诊,可开出的药方都无济于事,大皇子的气息眼看着是一日更比一日弱,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

    太后那时候只觉得焦灼极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皇位之位是怎么来的,心里也一清二楚,一旦孩子没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所以她下意识的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腹中的孩子身上,奢求着如果大皇子实在保不住的话,那就再让她生一个儿子也好。

    可天不遂人愿。

    怀胎七月的时候,她受刺激早产诞下了一个死胎。

    一个已经险些能活的小皇子。

    大皇子病入膏肓,小儿子落地断气。

    太后当时就差点疯了,本能的把自己早产的消息瞒了下来,心里还产生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她要找一个孩子来顶替自己亡故的幼子,借助那个孩子带来的光环,好借此保住自己的地位。

    太后无视皇上的震惊,自顾自地说:“其实偷龙转凤这一招,还是当年的宣平侯夫人提醒哀家的,若不是她,哀家或许都还想不到呢。”

    当年的太后还年轻,后来的宣平侯夫人也还没能嫁入宣平侯府。

    可鲜少有人知道的是,太后与那个宣平侯府夫人交情不浅,背地里多年也一直都有往来。

    那人提醒了她,也在暗中帮她找寻。

    可有时候天意就是这么凑巧。

    一直打败仗的先皇突有神助似的,一改之前的颓态连胜多场,还俘获了大邺的一批贵族。

    被俘获的那批人当中,其中有一个尤为特殊。

    那是跟随大邺王爷外出打仗,结果不幸被俘的侧妃。

    而且这个侧妃被俘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了。

    月份恰好跟太后的对得上。

    接下来的事儿就非常简单了。

    皇上脑中迅速闪过无数个画面,难以置信地说:“所以母后暗中抱来了那个孩子,把他充当做父皇的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做?父皇他……”

    “他怎么了?!”

    太后怒不可遏地说:“如果不是哀家当年铤而走险,你以为能有你现在的日子吗?!”

    “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父皇是怎么无视我们母子的?你病得要死的时候,你父皇可曾看过我们母子一眼?!”

    “朕……”

    “哀家当年是冒险了,可结局不是挺好的吗?”

    先皇在外忙着跟大邺扯皮,也顾不得被抓回来的俘虏过得怎么样。

    太后暗中使了法子,成功从那个怀孕的侧妃肚子里剖出来了一个男孩儿。

    那个孩子就是后来被先皇宠爱的谢空青。

    她冷笑着说:“你说巧不巧?哀家当年得了这个孩子以后,原本病得毫不见起色的你也逐渐好了,先皇在战场上也是无往不利。”

    “哀家本来是想等你好了,就暗中处置了那个孽障的,可慢慢的就有人说,那个孽障是天降给大乾的吉瑞,是能让你父皇打胜仗的法宝,如此哀家就不好再下手了……”

    一个被封上了吉瑞的皇子,能轻而易举获得的不仅仅是先皇的宠爱,连带而来的还有母凭子贵地位的无限拔高。

    起码有了谢空青以后,他们在宫里的日子是比之前好过很多了。

    太后一时享受着这个不该出现的孩子带来的好处,一边又难忍厌恶。

    当初若不是情非得已,她绝对不可能让大邺皇室的血脉混入宫中,可那种情况下,她根本就来不及有多的选择。

    皇上意识到什么脸彻底变得青紫,太后却像是什么都没意识到似的,轻飘飘地说:“随着他逐渐长大,哀家也意识到了不对,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好明着下手,索性就劝说先皇把谢空青放到军中去历练。

    她本以为十几岁的谢空青入了军营会死得凄惨,也会用自己的命来偿还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可谁知道谢空青居然活了下来。

    他不光是好端端的活着,他甚至还活得无比嚣张夺目。

    再往后,谢空青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强行剖开生母的肚子拿出,也知道自己为何会受厌恶。

    从那一刻起,太后就彻底失去了对谢空青的掌控。

    她比任何人都慌张,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谢空青羽翼长成的时候,已经到了皇位争夺最激烈的时刻。

    如果在那个节骨眼上爆出混淆皇室血脉一事,被毁了的不仅仅是谢空青,还有他们母子后半辈子的所有指望。

    到现在,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太后死死地掐着掌心说:“往事已往,多说无益,可哀家希望皇上能记住,哀家当年是怎么力压群臣说服你父皇让你继位的,如果不是哀家,你能有今天吗?”

    大实话扎心的难听。

    可事实的确如此。

    短短一刹,皇上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最后却还是死死地咬着舌尖说:“那母后希望朕怎么做?”

    太后缓缓呼出一口气,狠声说:“要想彻底斩草除根,那就不能手下有半点留情。”

    “哀家已经想好了,你就传旨出去,说当年战乱时大邺狼子野心,趁先皇不备,暗中谋害了哀家当年生下的小皇子,想偷梁换柱以大邺的杂种血脉污我大乾皇室,这个消息放出,现在跟随谢空青的人都不会再甘心跟着他的,夺权要命不也就是顺其自然了吗?”

    当然,这样的消息一出,身在舆论正中的太后一定会遭受无数质疑。

    可那又怎样?

    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她的儿子,她才是一手遮天的太后,已经没有人能把她怎么样了。

    皇上觉得太后是疯了。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能不疯?

    跟太后的直接相比,他想到的甚至更加狠毒。

    谢空青不是自诩跟景稚月夫妻情深,还做作的弄出了许多戏法吗?

    可谁又能保证说,谢空青欲盖弥彰做了这么多,图谋的不是岭南王手中的东西?他是大乾的淮南王时,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可他要是不是了呢?

    如果岭南王知道他不堪的身世,谢空青此生就不会再有机会踏入岭南半步了。

    要知道,岭南王对大邺恨之入骨的仇恨,可比对大乾的敌视多得多……

    谢空青完了。

    他彻底完了。

    皇上是个没什么决断的懦夫,这也许是真的被谢空青的目中无人从骨头里榨出了三分血性,一扭头全都砸在了谢空青本人的身上。

    他当晚就召见大臣,故作沉重的把谢空青身世的不堪公之于众。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望京迅速炸锅,且谣言以惊人的速度迅速传出。

    谢空青瞬间声名狼藉,被人诟病成了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天下大乱之势初显。

    “混账!”

    景稚月一路上疲于奔命,得到这个消息的速度比别人晚了两日。

    可这并不妨碍她在听到后的生气。

    察觉到她的愤怒,对此早就知情的孟先生不咸不淡地说:“世人纷说众扰,何须在意这些?”

    景稚月怒极冷笑。

    “不需在意?”

    “你真的觉得这不是需要在意的事儿?”

    身世血脉来自何处,长在何人膝下并非是谢空青自己的选择。

    他尚是胎儿时就被人强行扭转了余生的路子,一无所知时就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

    说到底这都是阴谋家自己的卑鄙,跟他扯不上半点干系,可现在筹划了这场遮天大局的人摇身一变成为受害者,被迫背负骂名的人好像只有他。

    凭什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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