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改进造纸术
“防止民间造假并不难做到，单从臣来说，就有不止一种办法可以做到，大唐工匠无数，只要加以钻研，这一点不是问题。”
“第三点，也就是陛下所言百姓未必认可纸币，没错，这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换了臣用了铜钱几十年，突然有人给一张纸说可以当做货币使用，臣也不会信，所以这时候就需要朝廷站出来。”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子冀整理了一下语言，道：“想要纸币流通，就需要成立一个银行，也就是类似于钱庄的地方，所有纸币都是由银行发行，同时由国家背书，向百姓承诺可以用纸币到银行兑换铜钱乃至金银，刚开始百姓必然是半信半疑，为了心里安稳会不停地拿纸币去银行兑换铜钱，等时间长了百姓发现纸币的确可以自由兑换之后，就会逐渐放弃沉重的铜钱转而去用更方便的纸币。”
“这其中有两点最关键，第一朝廷出面背书态度必须要坚决，第二，需要储备大量金银铜钱，用以抵过银行成立最开始必定会出现的纸币兑换浪潮，只要最开始坚持过去，一切自然都会水到渠成，当然，纸币发行不能随便乱发，必须要保持定量，绝不能超过金银储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纸币这东西完全靠的就是国家信用，只要这一点不崩，再控制好量，还是可以试着发展的。
众人的目光越听越亮：“若是如此，倒是的确可行，最关键是这样一来货币发行权将会完全集中在国家手里，占据极大主动性。”
“那依你之见，这银行该由谁负责？”李世民自然看得出来这纸币一旦成功发行所带来的好处有多么巨大，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但毕竟从无先例，还是要谨慎。
李子冀没有犹豫：“陛下亲手掌控，亦或者由太子执掌最为合适，货币发行乃国之根本，绝对不能由第三人负责。”
一旦有心人控制了银行，那所带来的危害只怕会是毁灭性的。
这一点倒是没人反对，显然在座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除了闷头生闷气的李泰之外。
“之前朕所言三大缺陷，你似乎只回答了两个？”李世民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而是用手敲打着桌面，问道。
纸币大规模发行还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造价昂贵这一点，如果这一点没办法解决，那么之后的一切全都是空谈。
“如果我可以改进造纸术，陛下以为如何？”
李子冀轻声开口，宛若平地惊雷，在所有人的耳畔炸开。
噌的一声，李世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凝成一点。
魏征和李靖乃至李承乾李泰都是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呼吸随之急促。
反应过来之后李靖直接走出门去，命护卫守在院落之外，禁止任何人出入。
“你此言当真？”哪怕早已经被李子冀的灵光一闪给震撼了好几次，此时此刻听到这话李世民依旧是有些无法保持形象，堂堂天可汗，看起来竟是有些失态。
李子冀面色严肃：“兹事体大，臣不敢戏言，造纸术一经改进，纸张造价会随之变低，用来做纸币绰绰有余，而且最关键的是，除了造纸术之外，臣还将雕版印刷做了改进。”
活字印刷，在他的计划里，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是一定要捆绑在一起的，唯有如此才能够将利益最大化。
“如何改进？”
魏征急忙问道，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在问这话之时声音竟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李子冀并不避讳：“只要愿意，臣可以让天下百姓，人人读书认字。”
轰隆！
大雨倾盆，窗外响起了惊雷之音，上一刻还晴空万里的天气这一刻竟然乌云笼罩，将所有的阳光全都遮挡在了后面。
死一般的沉静。
让天下百姓，人人读书认字！
这句话所带来的震撼让几人久久没办法缓过神来。
“李子冀，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李世民沉声问道。
世家为何能够一直保持着超然地位？
说白来就是垄断，资源的垄断，土地的垄断，士大夫的垄断，最重要的是书籍的垄断，普通百姓之家别说是读书了，就连字都认不全，纵然天资聪颖又如何去和世家竞争？
“臣知晓。”
李世民继续问道：“此举相当于断了世家大族双臂，后果不堪设想，你可知晓？”
“臣知晓。”
“一旦消息传出，你将会成为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你可知晓？”
“臣知晓。”
“既然知晓，为何要做？”
李子冀长身而立，目光清澈，眼带笑意：“因为怕，便不去做吗？”
魏征如遭雷击。
李泰难以置信。
李承乾胸膛不停起伏，呼吸无比急促，他猛地向前迈出一步与李子冀并肩站着，大声道：“那造纸术和活字印刷乃是儿与子冀一同改进，我倒要看看这天下，难不成还有谁敢动孤这个太子不成？”
他站不住了，虽然这种事情李子冀一直让他不要掺和进来，任何与百官士族对着干的事情身为太子都不应该掺和进来，但李承乾忍不住了，如果这时候还让李子冀一个人顶在前面，他还配做这个太子吗？
还配做这个兄弟吗？
李承乾情绪激动，昂着脖子就是一步不退，一如两月之前建造学堂之时的模样。
李子冀静静笑着，心中微暖。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然后瞪了李承乾一眼：“朕还活着，哪儿轮得到你？”
说罢，他又将目光放到了李子冀的身上：“此事你有多大把握？”
“十成，只要陛下支持，造纸和印刷并不困难，足以让书籍再也不是稀有之物，五文钱一本便可以流通全国。”
世家掌权，若是能够提拔普通百姓，那么对于大唐的发展将有着无法言喻的好处。
最重要的是还能够借此开天下民智，史书之上，又将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但同样，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