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蛋
最后几人是挖了一些大叶川芎就回去了，本来也不是真出来采药，意思有点收获就行，时间也晃得差不多了。
回到二蛋家师姐果然已经解决，二娘看起来整个大变，气色完全没了刚才的病弱无力之感，他们还是在院中喝着茶聊天，看到二人回来笑声又扬了几分。
“仙尊和小弟回来了，挖到了吗？”二娘乐呵呵起身。
“嗯，挖到了些。”周衍熙答。
“那你们先坐着喝茶，我去给你们弄吃的。”
“我去吧二娘，您休息。”二蛋抢活。
“不用不用，我已经好了，你陪着仙尊他们，别怠慢了贵客。”
“好吧，那您忙不过来叫我。”
“嗯。”
“师弟你们采了什么？”
“川芎，挺大个的，师姐你待会还有得忙哦。”
“啊？”
“刚才我和师尊在路上遇到了其他乡亲，说是也要过来给你诊治。”
“哈～？敢情你们出去是给我拉活的？”
“没有没有，是师姐你人美心善，乡亲们自然感召的。”
“贫嘴。”吴忧乐。
“呵，弟弟你是叫二蛋是吧？”
“哦～对，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名叫澹台墨儿，二蛋是这里的人给我取的，你们也可以这么叫我，二娘也说这样的名才好养活。”
“好，那我们也叫你二蛋吧，我叫周衍熙，你可以唤我周哥哥，这是我师尊银圣真人、师姐吴忧，关系你都知道了。”
“嗯，吴姐姐好厉害，一招就把二娘治好了。”
“哈哈～那是，我就说我师姐厉害。”
“哎呦喂~我说师弟你这嘴啊，不知是哄骗多少女弟子甜来的？”
“咳~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嘴甜是我天生的好不。”
“好好好~你天生蜜桃嘴。”
“吧啦一天了你不渴吗？”瑾白忽然道。
“啊～渴，师尊给我也倒一杯。”
“自己没手？”瑾白没理会，继而转问二蛋，“孩子你是真想学医？”
“嗯的，我们村现在很需要医者。”
“之前你有接触过吗？”
“没有，我还什么都不懂。”二蛋有些怯懦。
“没关系，只要有炽诚之心”
“西尊你你要收毒？”周衍熙忽然打断，他摆出一副哭相拉着对方的衣袖，上下嘴唇还抽蓄着。
“……”瑾白顿了，须臾似乎明白过来，“说的什么话咬字清楚点。”
“弟子先前说过的…呜~您要系再收我就就欺负。”
“瞎想，放手。”
“那您这是？”
“钱袋拿出来，该付路钱了。”
“哦~。”周衍熙老实拿出钱袋，路上因都是他打点所以妖男给他管钱了。
“二蛋，这钱你都拿着，愿你学了医不忘初心。”瑾白直接把钱袋转给二蛋。
“啊不不不…仙尊你们已经帮我治好二娘了，理应是我付钱，怎么还能收你们的呢。”二蛋惊恐推拒。
“收着吧，你若觉得不妥就当是借的，过后宽裕了再还给我们也行。”
“这…这”
“收吧二蛋，我们大丈夫能屈能伸，低谷时有帮助要自己及时抓牢，不然靠你那牛车何年马月实现你的梦想？”周衍熙附和道，只要不是收徒他都能接受。
“可这我…”
“二蛋弟弟，我师弟说得有道理，你学成了赚钱再还我们就是啦。”吴忧也劝。
“好吧，那你们住哪呢？我过后登门道谢。”
“若虚山，在东南方向那边，离这也不算太远。”周衍熙委婉的说，对于御剑当然不太远啦。
“好，我记下了，谢谢！”二蛋真诚道谢，似乎收得比较沉重，许是突增了压力吧。
“二蛋，我来了。”杜美鸭的声音传来，接着他搀扶一老爷子出现。
见状瑾白和周衍熙赶紧让位，退到一旁给吴忧就诊，二蛋也迅速招呼开来。
一番寒暄后医师和病患对上话了，师徒俩站一旁无所事事，二蛋便领着他们进屋。
“仙尊和周哥哥先在屋里休息，我去给你们添茶水过来。”
“好，麻烦了。”周衍熙一点也不客气。
然而半柱香后，二蛋家再度来人，而且好像是接二连三，也不知道是不是杜美鸭宣传的还是周衍熙讲的师姐自然感召，反正吴忧忙得不可开交了。
瑾白依旧淡定不动，他似乎铁定了要吴忧自己完成，周衍熙则中途出去看了会，后来发现没能帮上什么忙，只能无奈又回屋。
许久外面依旧人声吵杂，二蛋也进屋了，应是怕怠慢他们，只见他腼腼腆腆的硬抠出一些话来。
“吴姐姐真的好厉害，没两下就能诊出病因。”
“呵呵～。”周衍熙笑笑不作回答，他戏想二蛋如此腼腆，试着不接话看对方会再说什么。
“二蛋，其实医术厉害与否不能光看表相。”瑾白却说话了。
“嗯？”
“我们前辈医圣有言，医可分上中下三等，上医治未病，中医治初病，下医治大病，而大家都片面以为能起死回生才算厉害，然后肤浅地忽略了前两者，殊不知预防大于治。”
“上医是治未病？”二蛋似懂非懂。
“嗯，在疾苦来之前就能诊出并及时扼断，不是很厉害吗？”
“我懂了，原来是这样，那我将来要努力成为一名上医。”
“单一不可行，要三者结合，在这个乱世和人们的认知中，唯有张弛有度别人才能接受。”
“哦。”二蛋又似懂非懂。
“在病还没有大显之时你说的话别人不一定信，还会以为你在诅咒他。”
“哦，懂了。”
“我与你说此是希望你将来有成就后依然能保持清明，心知何为上乘，也希望你能将先人的宏德医理继续传承下去。”
“嗯，仙尊我记住了，如若将来我有后继必定传承下去。”
“二蛋你行的，得我师尊提点就不可能没有后继，你要相信自己。”
“不是…是我没有那么大的抱负。”二蛋说着低头。
“嗯？”周衍熙懵圈，想学医照拂全村的人是谁？
“我应该不会离开这个村庄，这里或许你们觉得很偏僻贫瘠，但是我觉得很温暖，所以有无后继真不好说。”
“哈，我以为什么呢？那你是打算在此度一生了？”
“嗯，我很不喜欢外面的勾心斗角。”
“……”周衍熙语塞，忽而想起了二蛋是外来的，许是过去受了不少坎坷吧。
“无妨，你若不喜欢外面就坚守原地，传承什么的也不一定非要到处游说，我们历代多的是贤圣尊者身居偏地，却有大把达官贵人相继前往请求拜之。”瑾白道。
“嗯，谢谢仙尊教诲。”
三人就此沉默，周衍熙暗自挑眉微醋，妖男除了对自己和师姐以外还从来没有对谁说过教呢，刚才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对方是不是真打算收二蛋为徒？而且二蛋看起来超乖超讨喜。
“周衍熙，知道圣贤为什么身居偏地还不缺拜访者吗？”
“呃~…有名气有德望呗。”
“从中体现出什么来？”
“体现？呃~厉害呗。”
“……”瑾白睨视，明显不满。
“那是什么嘛？请师尊指教。”
“上等的风水在自身。”
“哈~果然师尊就是师尊，弟子受教了，”
“又为什么有些人圣贤不见？”
“是呢，为什么呢？”
“与智者过招使什么手段最佳？”
“…拳头？”周衍熙又作了，他就想看妖男的各类表情。
“……”果然瑾白闭眼了，似乎在隐忍着挥拳的的冲动。
“怎么了嘛？师尊您之前又没教过我。”
“你给我记住了，是真诚，不然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对方看不出来？”
“哈哈哈~是是是，不过师尊给我点面子嘛，喊那么大声弟弟还在这呢。”
“你还要什么面子？”
“呃~二娘好像叫我了，我去看看。”二蛋识相跑路。
“师尊…”
“……”
“尊敬的师尊欸，那弟子什么心思您都看得出来？”
“我现在就看出你很欠揍。”
“哈～别啊，师尊您怎么变得这么暴躁了？记得您之前脾气老好了。”
“那是你对我的误解，我不只脾气暴躁还好打人。”瑾白威胁。
“别，师尊应该是饿了吧，来吃糖。”周衍熙说着已经行动，快速地往人嘴里赛。
“唔～…你”
“甜吧？师尊暴躁就是因为缺甜食，像我就可以一直甜甜蜜蜜的。”
“你哪来臭不要脸的理论？”
“这怎么是不要脸的理论呢？甜食本来就可以愉悦精神。”
“还有吗？给你师姐送去点。”
“不用，这就是师姐给我的，应该是我三哥送她她吃不完。”
“”瑾白无言了，嚼着糖似乎在想事。
周衍熙自己剥了一颗也往嘴里送，事实上他并不喜欢甜的东西，不过这种东西哄人还真是不错呢，怪不得三哥老爱用。
第二天过了早师徒三离开，临别时许多村民相送，还很热情的给他们找了两匹马，再由二蛋送他们去下个驿站。
昨晚他们本是想天黑前走的，奈何二娘和二蛋热切挽留，一番劝阻搞得他们也不好意思反驳。
路上师姐心情不错，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周衍熙却不太好，因为他看着师姐能抱妖男就一股酸劲，师姐明明也可以和二蛋一组啊，为什么要这样分，妖男不会是讨厌自己了吧？是昨晚睡觉他抢被子的原因？
“师弟，你今天怎么蔫蔫的？二蛋都要被你压垮了。”
“……”周衍熙嘟了嘟嘴不答。
“我没事的吴姐姐，我没那么容易被压垮。”二蛋浅笑。
“你就让着他，他身为哥哥都不知道心疼弟弟。”
“呵呵~弟弟也可以心疼哥哥。”
“哎，你负责带路还得顶着一个无骨人。”
“那要不师姐你换过来？由你来宠弟弟？”周衍熙说话了。
“想得美，换了你靠师尊不更理所当然了？”
“不一定啊，换了我可能就好了呢。”
“我信你个鬼，你别想拖累师尊。”
“哼，师姐你变了，你不宠弟弟也不爱师弟了。”
“哈哈哈～你少诓我，我可不上当。”
“那我不理你。”
“不理就不理，幼稚鬼，我和二蛋说话。”
“对，我和吴姐姐聊。”
“二蛋你占哪边？信不信我压垮你？”
“嘿嘿~哥哥你好可爱。”腼腆的二蛋都被逗笑了。
“你才可爱呢，快点，把他们甩后面去。”
“哈？”
“不听指令我现在就挠你痒。”
“诶~别驾～！”
“…师弟你不要脸…竟然还威胁弟弟。”
马的速度比牛快多了，又加上周衍熙不时的催促，他们很快就到达站点，在换上马车后三人都舒心了，因为他们挑的是最大的车型，不用再相互挤挨着束手束脚。
车厢内瑾白很快闭目养神，他似乎比较疲惫，吴忧则不停往窗外看，她兴奋不减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师姐，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周衍熙小声问。
“啊？有吗？”
“有，话特多也好动。”
“可能是因为昨晚睡得好吧。”
“就二蛋家那条件你睡得好？”
“这有什么，累了自然就睡得香。”
“我不信，你不会是梦到我三哥了吧？”
“瞎说什么，不是。”
“才怪，师姐你不老实。”
“说了不是，我非得梦到他才能开心？”
“可你前两天还蔫蔫的，还”
“嚷嚷什么？”瑾白睁眼打断，厌厌的看向男徒弟。
“我打扰到师尊了？”周衍熙声音变得更小了。
“不是只要男女之情才能使人快乐，你师姐是受到村民的爱戴而开心。”
“就是，跟你三哥没关系。”吴忧附和。
“…真是这样？”
“当然。”吴忧肯定道。
“还有你。”瑾白又看向女徒弟，“知道快乐获取的方式了吧？别总陷在男女的感情中。”
“是。”
“我希望你们都能透事物的本质，理好一些没必要的情绪。”
“是”
周衍熙默不作声，心中暗想妖男的脾气怎么又来了？难道现在再递上一块糖？
“男女情爱固然愉心，但人生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别把自己局限在小爱中。”
“嗯，吴忧记下了。”
“都安静让我休息会。”
“好，师尊您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