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宝藏boy小荆哥(最后两百字重写)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溪边空地上篝火腾腾。上面烤着野兽肉,油滴在火上,发出噼啪的迸溅声。被烤成金色的肉慢慢缩紧,将喷香的肉汁锁在里面。
燕冲渊坐在篝火旁,手里一片叶子上托着一只烤鱼,孜然和辣椒面的味道随着鱼香入鼻。鱼皮焦香,鱼肉鲜嫩,吃进去味蕾都要跟着舞蹈雀跃。他神色复杂的望着被篝火映成金铜色的荆别的脸,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专心致志在烤肉上的荆别看起来有些沉静,大概是被火焰蒸腾模糊了眉眼,夜色下的荆别染了寂寥的颜色。就连他口中哼着的不知名曲子,都空远得仿佛来自亘古之外,飘荡了数千年也得不到回应。
燕冲渊无端端的心里悸恸,忙垂下头,机械的吃上了烤鱼。没吃两口,又一叶子片好的烤肉也被递了过来。
凭良心说,真讲荒野求生,荆别比燕冲渊会多了。
水源是荆别找的,吃食是荆别做的,连距离篝火不远处那个用树干枝叶搭的临时小木屋都是荆别造的。
荆别有点过于能干,以至于燕冲渊都不得不稍微自我怀疑了一下,如果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梁鼎虚世界,是不是连第一晚都过不好。
不过让燕冲渊觉得奇怪的是,他吃着荆别的烤鱼烤肉,总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以前吃过一样。但翻遍记忆,他也没找到相似的味道。
“没以前做得好了。”荆别吃着自己的手艺,还顺便把自己嫌弃了一下,“太久不做,手生。”
燕冲渊刚要点头,才反应过来什么,反问:“你这是自贬还是自夸?”燕冲渊吃得唇齿生香。如果这水平都是不好,那以前要好到什么程度?
荆别笑笑,没说话。
吃完燕冲渊就关了直播,再三确认跟拍机器人确实没在工作了,燕冲渊才松了口气。
“你这如临大敌的干什么?”荆别不客气的嘲笑。
燕冲渊狠狠瞪了荆别一眼:“开着直播让人看我们洗澡?”
“我们?”荆别挑眉,兴味盎然,“你要跟我一起洗?洗干净之后要做什么?是不是还有些少儿不宜的不能直播出去?”
燕冲渊冷笑,一脚把人踹进溪水:“把你洗干净了放烤架上烤,算不算少儿不宜?”
荆别站在及腰深的水里哈哈大笑:“我皮糙肉厚,烤起来可不好吃!”
两个大男人洗澡没什么好避讳的。尽管荆别总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燕冲渊也没在意。毕竟就算荆别真的想做点什么,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燕冲渊保证自己可以分分钟教荆别做人。
溪水上方没有树木遮蔽,月色在那一线狭长中照下来。
燕冲渊赤着身体站在水中,随着水面荡漾,腰以下若隐若现。
如果被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看见,恐怕都要被燕冲渊露出来的身体刺激得狼血沸腾。
尽管大部分时候以研究员的面目示人,但燕冲渊的身材十分剽悍,宽宽的肩膀下肌理分明,月下晕上乳黄的色泽,显得像被涂了层滑腻的奶酪。随着燕冲渊撩拨着水的动作,水流蜿蜒顺着肌理向下流淌,在劲窄腰间一泻而下,汇入流动的溪水。
专心致志清理自己的燕冲渊没注意,不远处的荆别盯着他的眼睛都红了。不是初见时布满血丝的狼狈,而是血色盈瞳,一如燕冲渊梦里那双赤红兽瞳。荆别的身体里有凶兽咆哮冲突,要突破牢囚出闸。以至于荆别只能狠狠攥住自己,用疼痛压制自己的渴望。可惜这种手段对于早已习惯了疼痛的他来说用处不大,反而刺激更深。
燕冲渊听见哗啦一声,回头时只看见荆别走出溪水的背影。
月光刚好照在荆别肩胛,燕冲渊发现那里有两道深深的伤痕,像是有什么被剜下去了一样。
燕冲渊把自己洗干净回到小木屋时,原本以为早就回来的荆别却不在。甚至直到燕冲渊第二天醒来,旁边的位置都是凉的,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有没有回来睡。
晨曦中,鲜美的鱼汤顺着轻风飘荡,勾引了燕冲渊的馋虫。
小木屋门口,篝火余烬上架着一口锅,鱼汤咕嘟嘟的还没平息沸腾。
荆别穿戴整齐人模狗样的坐在那里,一点都看不出前一天夜里的疯狂。
燕冲渊也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常,甚至有点习惯的自然而然的坐在荆别身边,接过荆别递来的汤。
这样甚至可以称得上安详的日子,燕冲渊与荆别一起过了六七天。
他们花了三四天的时间才从森林里出去,迎接他们的不是人烟,而是一片沼泽。好不容易从沼泽出来,又被山脉拦路。
顺着螭吻鳞片给出的方向直线行走,简直就是一场荒野跋涉之旅,哪怕两人身体没有疲惫,精神也倦怠了。
“这破地方到底有没有人?”荆别站在山顶俯视,一眼看去只有连绵的山脉,甚至都没找到尽头。
燕冲渊回答不出来。
九州鼎虚世界的情况没人清楚。这里的时间进程与现实世界也截然不同。虽然九州鼎虚世界的起始也是大禹时代,但每一个虚世界都代表着一种可能的发展分支,就如同人类科学研究的平行世界,没人知道历史是从什么时候分叉的,也没人知道分叉之后到底发展到了什么方向。
也许虚世界里仍然有人在,但也有可能在某个历史点人类遭遇末日,已经灭绝。
梁鼎虚世界荒野蔓延的情况太严重,燕冲渊也开始怀疑起到底这里还有没有人类的存在。
晚上的时候在山顶扎营,再好吃的烤肉连着吃了几天也开始腻了。
燕冲渊有点食不下咽。
荆别看着燕冲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吃肉,丢了一根干树枝进篝火,起身站在山巅边缘。
月正当空,清辉遍布。比起之前在森林里的时候显得这个夜都明亮开阔。但荆别站的位置往前一步就是悬崖,俯视的时候只能看见底下密密层层的树高矮错落,却深不见底。
燕冲渊回头看着人:“你要……”
话未说完,就见荆别直接从山巅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燕冲渊一个激灵奔过去,甚至来不及看到荆别的一片衣角。
那样一个人,在悬崖中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