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山
红日下西岭,星隐月东升。
双蝶觅人舞,恋歌应景生。
那初吻的滋味无比美好,无比甜蜜,令毛芋头终生难忘。
那是在毛芋头的紧紧拥抱下,卫杏子不再反抗了的时候进行的。
他轻轻地捧起她的头,像欣赏宝物一样看了多时,恐怕弄坏了她。
她微闭双眼,眼角微翘;她脸颊泛红,腮霞更艳;她有意将小嘴微突,活像了一颗鲜红的樱桃。
他慢慢地将唇贴过去,轻轻地,轻轻地。当快要吻到时,他却停住了。
他珍惜她,珍惜得不忍心靠近。他又看了她一会儿,但内心的渴望又驱动着他要去吻她。
卫杏子先是感觉到他的唇在慢慢靠近,他那急促的呼吸令她痒痒的。
她正准备迎接他亲吻,可他却停住了;正当她要睁眼时,他却又低下头来。
毛芋头想,他要把那红樱桃最后含在嘴里品尝,于是就先去吻她的额,然后吻她的眼角,再后来是吻她的鼻尖,最后才去吻她的双唇。
她先是被动的,后来慢慢地回应起来,到最后就不再羞涩了。
当没得手时,男人是好斗的公鸡,一旦得手,又急忙怜香惜玉。
毛芋头深情地看着卫杏子:“累吗?”
卫杏子闭着眼睛点点头。
“那我们慢慢下山去吧?”
卫杏子仍然点点头。
毛芋头再一次把卫杏子揽到怀中,闻了闻她的秀发,小声地说:“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我发誓!”
卫杏子搂着毛芋头的腰,嗔怪地说:“花言巧语,谁信?
“那你就看我的表现吧!”
“但愿如此!”
他们成了真正的恋人,对于毛芋头来说,没有比这更得意的事了,而对卫杏子来讲,这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
在夕阳衔山的时刻,他们已经约定好了,毕业后就一同去江北发展。
他们下山的路已被夕阳铺满……
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的毛芋头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看见道旁的野花,他情不自禁地哼道:“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
杏子撒娇道:“看你就是一个坏东西,一下就露出了本性!”
“好好好,都怪我!以后路边的野花决不采,专采你这朵茉莉花!”
毛芋头又搂着卫杏子吻了一下。
看见山间的空地旁有个水池,池水清澈,星月映底,他们相拥而立,他即兴吟道:
“鱼儿离不开水,
月儿离不开星;
太阳要歇夜晚,
芋头要吻红杏。”
吟完,他又吻了吻杏子。
走到一处小桥,桥拱弯弯,斜径远上,毛芋头让卫杏子站立桥头,自己远远地欣赏她那绰约的身姿。
在月光的笼罩下,犹如雾中观花,朦胧而美丽,隐隐约约有种欲得而不能的感觉。他暗暗想:
美人立桥头,风姿实绰约;
意境我独赏,难状此感觉。
他欣赏了一会儿,走上前去,挽起她的手,朝那斜径走去。
毛芋头一路拉着她走,生怕她费了气力,在毛芋头看来,她是弱不禁风的女子,需要他保护。
他是高大魁梧的汉子,现在有责任保护她,也有能力保护她。
为了避免她感到累,他一路上给她讲故事,他讲得最生动的是他小时候走夜路的故事。
他说自己的家很穷,常常连鸡蛋都拿去换盐,但又很想吃鸡蛋,于是就到外婆家去蹭吃。
一次回来时,天已朦朦黑,但又要穿过一片乱坟地,心里非常害怕,浑身毛孔发紧,两腿发抖。远远站着,犹豫了好半天,但又没有别的去路,只能从中间的曲折小路通过。不得已,他才鼓足勇气,微闭双眼,一口气冲了过去。
他讲到这里,杏子不敢前行了,直接钻到他的怀里,寻求保护。毛芋头吻了吻她说:
“别怕,有我啊!我就是你的护身符!”
卫杏子还是害,寸步不挪,于是毛芋头就把她背起来。
她乖乖地扒在他身上,两手搭在他宽大的肩膀上。
毛芋头只觉得卫杏子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后背,似乎要嵌入进去,但他无比兴奋。本来他身体就强壮,这时就更带劲了。
毛芋头背着她走,时不时还摇摇她,捏捏她的腿;时不时还继续讲讲鬼故事。
卫杏子真是欲罢不能,要下来也不好,不下来也不是。最后索性叠紧他的后背,任由他怎样。
卫杏子紧贴在毛芋头的背上,不禁也想起往事。
那是他们高中毕业后的事了。由于他俩学习名声好,都被村小看中当上了老师。第二年,全国就要恢复高考了,他们就一边教课一边备考。
一天晚上,天非常黑,卫杏子不敢回家,他试探地说:
“芋头哥,能不能送送我?”
“好。你在前走,我在后跟。”
他们离着十来步,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途,一只白猫突然蹿了出来,像一道闪电划过。卫杏子一惊,急忙扭头就跑,冲向毛芋头,差一点撞个满怀。
毛芋头推开她,她顿时感到不好意思,脸热到了耳根,好在毛芋头看不见。
他们继续往前走,好久没说话。毛芋头在后面间或有意地干咳几声,给她壮壮胆。不久,她就到家了,他也便独自一人回去了。
卫杏子想到这里,就抬起头来问毛芋头:
“你还记得那次夜晚送我吗?”
“记得。”
“我那次就喜欢上你了。”
“真的?”毛芋头故意问道。
卫杏子捶捶他的背:“嗯!”
“你怎么不早说,让我煎熬到了现在?”
“我就是不早说,就是要折磨你!”
“你够坏的!要是你早表示,那一夜我就会抱了你。”
“要是那样,我早就被你蹂躏坏了,早已成了黄脸婆!”
“你真不害臊!”
“我就要就要!”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就怕你父母不同意。”
“乌鸦嘴!人家高高兴兴的,被你一瓢冷水浇凉了。”
毛芋头把卫杏子放下来,又紧紧地抱着她,安慰她。然后又轻轻地吻她,抚摸她。
这时月亮升得很高了,先前的余热也早消散了一些。本来他们先前就没意识到热,现在就觉得更加爽快了。
他们这时才感觉到肚子饿了,才知道一整天尽享贪欢了。他们早上带来的点心,此刻就成了被蹂躏的对象。
他们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本来不是美食,却成了真正的美味。到最后,他们索性互相嚼细食物,用舌尖作运载工具,送到对方的口里,然后美美地品尝,然后相视而笑。
这是恋人的情调,常人又怎能理解?
之后,他们就下山了。学院的林阴道上还有几对和他们一样的情侣,好在他们不认识。
但是毛芋头他俩还是避开了他们,在拐弯无人的墙角处,又相拥而吻,他们要作今晚分别前的最后一次情感交流。
他们要记住相拥的感觉,要记住相吻的味道,要记住相抚的悸动。今天晚上,他们要做个好梦。
然后他们依依不舍地离开,去准备应付各自的同窗室友的嚼舌根……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