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四姐妹
“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艾温特斯，是第二精神科的主任。”光头主任重新一脸平静的看着李察，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听好，接下来要问你的话将会非常重要。
“我们主要是想了解了解你的记忆到底恢复到了哪一步。如果你只是从每日一次的失忆中康复，那我代表所有医护向你表示恭喜，但如果你回忆起入院前的经历，情况就会变得复杂。”
李察歪着脑袋：“入院前我经历了什么？是掌握了什么重大机密吗？你们好像很担心我和其他病人交流。”
“重大机密？”艾温特斯嗤笑道，“当然没有，你们发病前都是普通人，发病后也是普通的精神病，你们掌握的都是基地最普通的知识，不可能有什么机密。”
“哦，这么普通的吗？”李察掰着手指，“你刚刚一句话里连续使用了三个普通，很难不让人产生很普通的联想，认为你想要掩饰什么呢。再说曾经的我如此普通，即便找回回忆，又会产生什么复杂的效果呢？”
艾温特斯摊了摊手道：“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精神问题的根源是对地表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吧，我们所有的治疗都是为了让你们抛弃幻想，接受现实！
“如果你忆起从前，那不仅你的治疗成果全部报废，而且你还有可能通过不良言论污染你的病友们，耽误他们的治疗。”
“所以你们今天趁我午睡时把我推到这个小病房，是为了把我隔离起来，防止我污染病友吗？”
“对，如果发现你真的回忆起从前，我们还会将你永久隔离起来，是不是很可怕？”
李察惊讶地发现，艾温特斯好像在有意暗示自己恢复记忆会导致非常不好的后果。
他为什么这样做？如果自己知道了后果，岂不是肯定会撒谎称记忆没有完全恢复？
难道？
李察甚至产生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猜想：难道主任是个好人？
“也没有很可怕，我这个人一向独来独往，从前我每天失忆一次，本来也没有朋友和交流对象，也一样过得很好。”
一个闪念间，李察决定反向操作，只基于一个信念：他觉得主任肯定不是好人。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即便看上去对自己很有利很友善，让自己非常看不懂，也无需多想，因为只要坚信他是大坏蛋，就可以直接和他对着干就对了！
艾温特斯明显愣了一下，继续添油加醋道：“把你隔离起来后，我们会每天对你进行八个小时的连续仪器治疗。”
“什么？凭什么这么做？”
“当然是想把你丢掉的治疗效果赶紧补救回来，就像重伤和重病人员需要进行身体的抢救，像你这种精神出现重大危急的病状，也需要进行精神抢救！”
李察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发慌了：“怎么办，不论如何，连续八小时的仪器治疗实在太糟糕了，因为时长太长，很可能我就算使用的寄生能力，都很难完整跳过……”
艾温特斯露出满意的微笑，再次向李察问道：“现在想好了吗？回答我，你回忆起入院治疗前的记忆了吗？”
“没有。”李察老实认怂，“我的记忆恢复情况只限于不会每天都失忆一次，但入院前的事情全部不记得，甚至还不如维c他们这些普通病人，他们还有童年记忆，我连童年记忆都没有……”
“是吗？”主任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然后忽然开口道，“秀英、秀兰、秀铁、秀珍。”
李察愣住：“这是在叫谁？”
他抬头看了眼艾温特斯身后的护工队伍，数了数，一，二，三，四，这里除了苏菲以外，正好还站了四个女护士，两个金发白皮，一个棕色皮肤，一个黑皮肤。
“总不会她们四个分别叫秀英、秀兰、秀铁和秀珍吧？她们看上去也不像四姐妹啊。”李察问道，“主任你原来有爱给人取外号的恶趣味，但取这么违背本人形象气质，甚至人种不符的外号，就有些过于另类了。”
艾温特斯皱了皱眉毛：“哪一个是你母亲的名字？”
“啊？我不知道啊。”
“我不信，你必须选择一个。”
“可是我是真的不记得。”
“那你就猜一个。”
“什么意思，猜错了会有惩罚吗？”
“没有惩罚，但如果你猜对了，今天的晚餐会奖励你一份原切牛排，如果答错了，晚餐就照常。”
天啊！李察惊讶地张开嘴巴，这个主任该不会天真到，觉得只用一份牛排，就可以收买自己了吧。
假如李察真的能记得入院前的经历，并决定撒谎，那大概率是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
他回忆起自己之前在黑久身体里使用捡尸人能力看到的那个杀手……第六感告诉自己过去的记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李察并不需要撒谎，他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事。这意味着四个选项在他这里没有区别，换言之，他有可能会不小心选到正确答案……
“那要是真的选对了怎么办？”李察感到莫名其妙，“难道万一选对了，他们就会判定自己真的记得之前的事情，然后把自己关起来，接受暗无天日的治疗吗？”
“这个题目出得就很不合理吧！”李察很快意识到，“因为不论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忆，都有可能选出正确答案啊！”
“想好了吗？你选哪一个？”艾温特斯催促道，“请你在三秒之内给我回答。”
“那我选秀铁……”没有更多思考的时间了，李察只好下意识地选择了一个最难听的名字。
应该没有小姑娘会喜欢秀铁这个名字吧？李察推测道，当然，如果是提前来了算命的说小女孩命苦需要取一个足够硬气的名字那就另说了。
可是这里是基地啊，科技水平看上去比上辈子的地球世界还要高出一截，所以应该不流行封建迷信的那一套，所以不能是秀铁。
李察在内心对自己点点头，笃定地选择秀铁这个名字，同时又不解，为什么科技这么发达的地方，这四个名字却都这么有年代感呢？
李察抬头看向艾温特斯，等待他公布答案。
艾温特斯故弄玄虚地沉默几秒，然后道：“你选错了，今晚你没有牛排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