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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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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之后,张珺涵开启疯狂输出,“什么城主?居然欺负我一个千岁的人?毫无修养,实在太不守君子之道了,此人定是将世家公子涵养抛诸九霄云外了。。。”

    他的嘴几乎就没停过,自然而然,营帐之外的人笔也未停过,张珺涵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两指用力,捻去一角,扔在地上,“这什么地方,东西也不好吃,环境还差。”说罢,就安枕了。

    入夜,高珞渊径直来到了张珺涵的营帐,美其名曰为喝茶,商讨冯逸城之事,可两人聊了许久,也没有一句话在正题上。

    案桌之上,唯有一个从字,张珺涵也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珞渊师兄,我想吃烤鱼。”

    “少主,深夜外出,不合规矩,军营纪律严明,不可越了规矩。”

    张珺涵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喊出,“珞渊哥哥。。。”

    看见高珞渊不为所动,他在二人身形遮挡之处,袖下的手结出一道冰刃,再喊一声,“珞渊哥哥。。。”

    “怕了你了。”

    “多谢珞渊师兄。”

    二人乔装打扮一番,时辰快到了,便料理了周围的事情,这才偷偷出了营帐,往溪边的林子走去。

    淡月孤星,树林中偶尔传来几声寒鸦叫声,让这个夜色更加寂静的非比寻常。

    刚到桂林,便向两个方向飞去,出其不意,方能一击中,不过呼吸的功夫,高珞渊已经拿下两名少神境界的杀手,张珺涵这边,全系修灵师,本就同境界之内无敌,又有上官家族的秘法,就更加高一个境界,他当初可是凭借这个,方能在延载幻境中,打赢高珞渊的幻影,更何况,如今的他,还有上古主神器桃花扇,也不过几招,这两人也被拿下。

    为防他们做出出格之举,张珺涵点了他们的穴道之后,果断卸了其中一人的下颌,挑了手筋,正欲向下一个动手时,却被人抓住了手腕,“珺涵。”

    高珞渊的震惊之语,让张珺涵转过头去,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略带慌乱,“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狠辣,这一刻,他似乎很是在意高珞渊会怎么想他。

    “珺涵,我来。”说罢,高珞渊将几人如法炮制,问,“谁派你们来的?”

    几人一丝声音也不出,张珺涵冷哼一声问道,“可是梁翎?”

    其中一个人的身子轻微抖动一下,张珺涵又笑道,“身为死士,身上定然会有记号,梁翎身为城主,梁家城池可不止冯逸城一座,想要调动你们,必得有信物。你们就不好奇,你们另外一个同伴吗?我们二人刚进来,就能一击即中,诸位,不奇怪吗?”

    一般家族训练死士,都是百里挑一,那肩胛骨之下,定然会有痕迹,一则是为死后辨认尸体,二来是警告,张珺涵扒了扒了四人的衣服,露出肩胛骨,果不其然,出现了罂花的暗纹,但这两位少神境的人,身上居然是六角星芒,这个痕迹,二人从未见过。

    张珺涵利诱,高珞渊威逼,“信物在哪?”

    眼见几人还是不为所动,张珺涵直接朝向四人洒出一把毒粉,蚀骨之痛,值得人细细品味,“信物在哪,说出来,我就给你们个痛快,否则,本少主多的是办法。”

    杀人毁尸,这二人自然清楚,只是,还未到时机。

    梁翎此刻在自己的营帐中来回踱步,眼见已经快子时了,自己派出去的杀手还未有何消息,虽是着急慌乱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半个时辰后,见二人返回营帐,心中的恐慌更加难以控制,本想派个心腹去打探消息,可随即又觉得少神境界的杀手都无功而返,更何况别人呢。

    忐忑之下,以看他们是否归来的名义,前往试探。

    刚到张珺涵营帐前,就听到里面的声音,“不行,我必须修书一封给义父,我这才到冯逸城,便被人暗杀,那杀手身上明明就是梁家的罂花印记,今日若非师兄,我定然死于非命。”

    “少主,不可,若真如此,天下会怎么看你?色厉内荏,依仗主神之威,横行霸道?”

    “那又如何?总比现在被人算计强。”

    “少主,此事,我总觉得梁城主不会如此愚蠢,怕是有人借刀杀人,不如这样,你的安危,我和梁城主商议,定会给少主一个答复。若少主届时不满,再修书师父如何?”

    “好。”

    梁翎在外将二人之言听得清楚自然更加心惊思虑再三,寅时正中,一人来到暗处,想给自己的妹妹梁贵妃梁菲蕊发灵笺,谁曾想却被高珞渊截获。

    “城主大人此时修书,意欲何为?张少主已然疑心城主,此事,岂不正好落了把柄。城主以为,自己今日的作为,张少主打探不出来吗?”

    一语双关,梁翎更加慌乱,“高少主,修书一封给舍妹,想来并无不妥,何况今日之事,与本城主无关。”

    高珞渊将手中的灵笺化为灰烬,而后行礼道,“梁城主,此事我就说与梁城主无关,只是如今张少主受惊,那几名死士身上,确有罂花印记,城主大人该有一番作为,以证清白。否则,我师父那,也不好交代,不是吗?”

    “还请高少主赐教。”

    “张少主担心自己的安危,您不如派遣一只二十人的小队,来保护张少主,一来,让其心安,二来,也显你诚意,让诸位主神无从疑心。”

    梁翎思虑一番,自然顺从了他。

    次日一早,梁翎携了一直二十人小队,名为保护,实为监视,虽修为不是拔尖,却也是一流。

    张珺涵见状,作势在自己的军营周边设了结界,以寻求安心,这个结界,自然也阻断了外来的监听。

    营帐中,二人执子对弈。

    “林中隐秘,自是最好的刺杀之地。军营之中,难保有人看见,不会告诉张家真相。”高珞渊落下黑子,“珺涵,这一关,你算的很准。”

    “此次刺杀,你觉得是谁的意思?”张珺涵在棋盘上黑子围攻之地,落下一个白子,只待适时反击。

    “梁家,前朝,后宫只怕都逃不开。”

    张珺涵抬头看了他一眼,“此话怎讲?”

    “梁翎此人昏庸好色且狂妄自大,此次冯逸城求救,我猜是梁贵妃的意思,你说陛下会不会与他暗中勾结?”高珞渊又落一子,妄图阻挡白棋的厮杀。

    “只怕刺杀我的计谋,乃是陛下透漏出愿将太子之位给凌钧贤,但皇后乃是奚家女,奚家又与张家乃是世交,我与太子殿下又是师兄弟,故而只要我死了,太子之位,换与不换,不就是陛下一人说了算吗?刺杀再推疫情,顺理成章。”

    “的确好主意。”

    “陛下派来的死士,可以李代桃僵,那我要求梁城主借兵,这个条件,自然也不会过分。”

    “愿为少主奔赴。”

    “辛苦师兄了。”

    入夜,趁轮值之际,将人分而散之,用易容之术,将人全部换成自己的心腹,了无痕迹自然波澜不惊,处理完暗处的算计,冯逸城的疫情亦是无法再等,二人御风而行,前往冯逸城。

    中途,高珞渊突然说道,“珺涵,暗系摄魂,但除了上官家族,世家都将此视为邪门歪道,你昨夜摄魂那个死士,过于冒险,既然有自难忘,暗系摄魂还是少用。”

    以高珞渊的性子,必然不会事后诸葛,张珺涵十分警惕,“你想说什么?”

    话题一转,高珞渊直接停了下来,负手立于上空,打量道,“自难忘,用于刑讯逼供,你一个世家少主,随身携带这玩意,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不怀好意的对上他的打量,笑着说道,“想起了当年延载幻境这个药物了?”

    “你当初是否因为下毒被罚?”

    沉默一番,回了一句“明知故问”,也就不再理他,张珺涵继续往冯逸城的方向飞去。

    突然间,高珞渊在后面喊道,“少主,唤声‘珞渊哥哥’来听听?”

    一连数道冰刃向其飞去,张珺涵冷冷道,“高珞渊,你找死吗?”

    “有点情绪,这才像是个人。否则,还不得把自己闷坏了,少主?”

    二人玩闹之中也到了冯逸城,而此时的冯逸城,除了“骨诱”的惨象,同时谣言四起,关于“骨诱”的真相亦是呼之欲出,刚到冯逸城,二人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因此刻疫情严重,虽已经服下丹药,但还是生成了结界以保全自身,可突然之间,人群中不知是谁指着张珺涵大喊一声,“他就是曲径通幽的少谷主,我们的病,全来自曲径通幽。”瞬间引起骚乱与震怒,得亏二人修为颇高又有结界,否则今日就算侥幸不死,也得满身污秽。

    从冯逸城回来后,张珺涵将自己锁在营帐里一天一夜,一直没有消息,底下的将领想求见主帅,却被他设了结界,统统拒之门外,如此自然惹得不满,高珞渊明白他是被今日之事影响,但又觉得以他的性子,不会因此而动怒,便更觉不妥,直接闯入了他的营帐。

    “谁?”

    高珞渊亦是被这声嘶哑给震惊了,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张珺涵,发丝散乱,衣衫不整,双眸之中亦是惊恐,随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珺涵,是我。”

    张珺涵用水润了嗓子,问道,“高珞渊,你怎么来了?”

    “今日之事。。。你,还好吗?”

    低头不语,就如今他这样子,谁都能看出来他不怎么好,他瞒不过高珞渊,又何必自欺欺人。

    “你可是为曲径通幽担心?”

    张珺涵依旧沉默,高珞渊也明白他猜中了,接着说道“‘骨诱’可是来自曲径通幽?可是与祝谷主有关?难不成,是祝谷主发明了‘骨诱’?”营帐之外早被张珺涵设了结界,高珞渊便将自己的猜想全问出来。

    长舒一口气,嘶哑的声音传出,“‘骨诱’的确与师父有关,可却不是师父发明的。”

    “如今外面人人都说,‘骨诱’乃是曲径通幽的投毒,连带祝谷主也背上骂名,说他为了晋升,不择手段,欺师灭祖,残害同门。”

    “师父不会如此。”声音中的颤抖与激动,让这位清冷少年的眼眶已然泛红,“高珞渊,你也相信,这一次‘骨诱’来自曲径通幽吗?”

    “不信。”

    他不会骗他,所以这两个字,让张珺涵心中动容,虽是悲凉,却肯愿意对他道明,自嘲道,“事到如今,也只有你会相信师父。”

    “珺涵,如今,可还有谁能得到‘骨诱’?”

    “我也不知道。”

    如此惊慌失措的张珺涵,无疑是触动了高珞渊的防范,安慰道,“我虽不清楚两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祝谷主医者仁心,行仁爱之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内心。”

    “是啊,师父悬壶济世,可这些人,仅仅因为风言风语,前一刻,还将师父奉若神明,这一刻,便是连池中浮萍也不如。”

    “珺涵,你这些天,可是再为祝谷主担心?”

    张珺涵突然将手中的茶杯碾碎,血液顺着指缝留出,却掩盖不住凄凉,“是,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只在时势,生死跟前,神明救不了他们,自然会被视如草芥,弃若敝屣。”

    “神明救不了他们,你呢?你为何不是新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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