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心生嫌隙
只听见萧琬灵说了句：“你别太冲动，而且你现在居然喜欢上了赌博，你可是我们萧府唯一的儿子，是父亲的嫡长子，以后是要继承整个萧府的，怎么能沉迷于这些事情上，若是父亲对你失望了，我看你怎么办？”
萧琬灵的语气很不好，她没想到，这段时间不仅是自己诸事不顺，就连萧如辉也被人带坏，完全变了个样。
“姐，我也没想这样的。一开始只是想试试，谁知道就停不下来了。我那天也是输的昏了头脑，这才犯下大错，还好父亲将玉赎了回来，不然我怕是真的要被打死。”他趴在床上，有气无力。
那日被萧腾接回来后，他被一杯冷水泼醒，正想发怒，就看到他爹铁青的脸和杀人的目光，顿时就怵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萧府，此刻正在祠堂里。
“……爹……”萧如辉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萧腾就不敢再看，自己主动的跪在列祖列宗前，头也不敢抬，更不敢再发出声音。
泼在脸上的冷水打湿了头发，顺着脸颊向下淌沾湿了衣服他也无心顾及。
沉默，还是沉默，无尽的沉默让萧如辉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他试探性的发出声音，不敢回头：“爹，我知道错了。”
话音刚落，一鞭子就落在了他背上，疼的他直接跳了起来往前爬，想要躲开。
“爹，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爹你别生气，别打我！爹……”背上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更让他觉得自己今天会命丧于此。
只因为他是萧府的嫡长子，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千恩万宠，没有人敢触他的霉头，就连严肃的爹也从不打骂他，对他向来是最有耐心的。
可是今天，他没有去高家听学，还去了赌坊将传家玉也输了出去，爹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显然是气到了极点，打在他身上的鞭子更是用了全力的。
萧如辉痛的流出了眼泪，他的后背一定被打的血肉模糊了。他不停的认错，求饶，躲在供桌下跪着，涕泗横流。
萧腾看他这副样子，心里陡然间难受到了极点，他辛辛苦苦，花了那么多精力养出来的儿子，居然长成了这副模样，丝毫没有他当年的风范。
本以为是年纪尚轻，等他再大些懂事就好了，却没想到现在还赌博成瘾，连传家玉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当作筹码拿去赌，还输了出去。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将玉佩赎了回来，不出今日，他都不用在这京都混了，光是嘲笑他的唾沫星子和参他的奏折都能淹死他。
“你知道错了？”萧腾盯着他咬牙切齿的问。
萧如辉连忙道：“知道，知道，儿子错了，千错万错，不该不认真听学，不该去赌博，更不该将传家玉当作筹码，爹，爹，您消消气，我保证再也不这样了，我保证，以后每天都去高家听学，将来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卢管家，拿家法来。”萧腾闭了闭眼睛，今天这顿打是免不了的，不然萧如辉不会长记性，他必须将他给纠正过来，否则萧府完矣。
“老爷，这，您消消气，公子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卢管事忧心忡忡的劝了句。
“拿来！”萧腾愤怒的打断了他。
卢管事心满意足的赶紧去叫人了，刚才他是生怕萧腾突然反悔，心疼儿子不愿意家法伺候，这下那么愤怒，他得赶紧。
“老爷，准备好了。”卢管事退到一旁，两耳不闻窗外事。
萧腾对着两名家丁道：“将公子绑到凳上，打二十大板！”
“是。”两名家丁上前来，不顾萧如辉的挣扎，将他从供桌下揪了出来，一路扭到外面的空地上，将他绑在准备好的长凳上，面朝下，屁股朝上。
“爹，爹！我真的知道错了，爹，您饶过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爹，这样达我会死的爹，求你了，求你了，不要！不要打我！”
萧腾现在去铁了心的，他侧过身去，不看萧如辉满是泪痕的脸。
卢管事趁此机会给两个家丁使了眼色。
两名家丁得令，开始行家法，一下又一下，萧如辉痛苦的嚎叫着，但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没了。
萧腾赶紧回头看他，发现他晕死过去，几步走上前来。
“怎么回事？让你们打，没让你们将他打晕，打残，快叫大夫！”萧腾看着他屁股，也没有流血，说明打得不重，难道是……他将手指放到萧如辉的鼻子下，感受到他不太平稳的呼吸，明显是假晕，装的。
但他也没真的想将他打出个好歹来，也就默认了：“将公子带回他房间里，等大夫来诊治。”
“是。”两名家丁扛着他回了房间。
卢管事安慰道：“老爷不必太过担心，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您只是想小惩大戒，又怎么会真的下重手呢，况且只打了十板子，公子不会有事的，是老爷关心则乱罢了。”
萧腾叹了口气：“他太不让人省心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让我查到是谁带他去赌钱的，我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正是，咱们公子一直都很懂事，突然迷上赌钱，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老爷，会不会是您朝堂上的……”
卢管事提了一嘴，顺利将萧腾的思绪带偏了。
萧腾想了想，最近参他的言官不少，觊觎他位置的人也有，名单很快就在他的心里列了出来，他得去查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回忆完，萧如辉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真是吓死我了，当日要不是我理智装晕，我就要真的被打二十大板，就算家丁没用全力，但二十大板下去，我也得躺两个月，太吓人了。”
萧琬灵也叹了口气：“你以后小心些，幸好不是很严重，连皮都没破，养几天就好了。这几天你听话点，好了之后就赶紧去高家听学。”
“如辉，你听着，你是娘唯一的儿子，也是这府里唯一能继承的人，所以你必须快点成长起来，让爹看到你的能力，这样他才放心，明白吗。”
“姐，我知道的，之后我再也不会了。”萧如辉向她保证。
“嗯，如今娘不在了，长姐如母，你要听我的话，姐姐不会害你知道吗？现在我的处境也挺艰难，可能没办法时时刻刻回来看你，帮你出谋划策，你记住，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儿，不要太高调容易招人记恨。”萧琬灵不断的连带着，怕他走出去闯祸。
“哎呀姐，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再惹祸的。这次被打得这么疼我已经长记性了，绝对不会再碰赌。对了，你刚刚说，你的处境也很艰难是怎么回事？”
萧琬灵低着头，一滴眼泪就从眼眶里掉了下来，砸在萧琬灵的手上。
“姐，姐，你别哭，怎么了？”萧如辉着急的问道。
萧琬灵擦掉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你先养伤吧，其他的事你不用管，我没啥大事。”
她本来想说的，没想到这段时间萧如辉真的一点儿也没关心过自己，整日就在赌钱，逃课。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娘走了之后，真的再也没有人能真正的关心她，帮助她了。
如今弟弟又是这副样子，就算告诉了他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徒增烦恼，算了吧。
完全忘了，萧如辉赌钱这事儿她也是一点也不知道。
萧如辉也没在问，心里更在乎的是自己。
李存信恰到好处的敲门：“琬灵，你在里面吗？”
“在的，存信哥哥，你进来吧。”萧琬灵收拾好情绪。
李存信进来就看到萧如辉趴在床上，屁股那里的被子被拱了起来，离屁股有一点缝隙，这样既不会让他着凉，又不会让被子压到屁股上的伤。
“姐夫。”萧如辉有些尴尬，被自己的姐夫看到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属实是有些丢脸了。
李存信倒没表现的有多么震惊，只是关心道：“你这伤势如何了？”
萧如辉老老实实道：“大夫说要养半个月。半月后，我就回学堂听学，姐夫放心。”
李存信笑了一下：“我不是来监督你学习的，只是看看你怎么样了，你姐方才在岳父大人那里听到你的事，赶紧的就过来看你。”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存信的这句话把萧琬灵也不知道萧如辉近日状况的事实给说了出来。
萧如辉看了一眼萧琬灵就收回了目光。
“多谢姐姐，姐夫的关心，我没事儿。”萧如辉道。
萧琬灵有心解释，可这些情况又比较复杂，就算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什么人会信，更何况萧如辉呢。
“你是我弟，我不担心，担心谁？你只管往好自己的伤，不要操心别的，高家那边我会帮你告病假。”萧琬灵摸了摸他的头。
萧如辉笑着应了，一再保证自己恢复之后就会去听学，更是发誓再也不会踏足赌坊。
“老天在上，要是我再去赌钱，再去赌坊，那我就，我就永远考不上功名，也继承不了萧府，做不了父亲的儿子。”
萧琬灵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快速的说完了。
“发誓岂是能随便乱发的，你刚刚说的那些，你知道有多严重吗？”萧琬灵有些着急。
萧如辉不在意的道：“这有什么，反正我不会再做，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了。”
萧琬灵无奈的摇摇头：“那你先好好休息，我与你姐夫就先回去了，有事就派人来将军府找我。”
“知道了姐，快去吧，姐夫再见。”
“嗯。”李存信与萧琬灵并肩而走，萧琬灵余光看到李存信的左手在身侧，她假装漫不经心的用自己的右手去靠近。
却在最后一刻，李存信将手背到了身后，动作依然无比，萧琬灵都没办法找出破绽，好像他真的是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所以才这样的。
李存信也怕自己这样被察觉，太明显了。但他刚刚在萧琬灵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的心里涌出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抗拒，所以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他一下就把手背到身后，萧琬灵这才没有得逞。
两人来到马车旁，李存信让她先上去，自己则将小臂伸到萧琬灵面前，让她扶着自己的手臂上马车，而不是自己的手掌，这些变化不是他刻意为之，只是在如今的心态下，自然而然形成的反应。
萧琬灵上去之后，李存信正要抬脚上去，却突然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就先不回去了，你们把夫人送回去，不得有误。”
“是，驾！”马车夫一甩缰绳，马车就走了起来。
“喂！”萧琬灵还没来得及细问，也没来得及跟李存信道别，马车就离开了萧府门口，再说也来不及了。
她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回府去，希望是她想多了。
萧琬琴趴在墙头，看着这有趣的一幕，对着旁边的碧玉说道。
“你看到没，李存信现在都不想碰萧琬灵了，也不想让她碰到自己。这就是现实啊，本来萧琬灵在李存信的眼中，心里都是极为纯洁和温柔的。但现在随着他知道的真相越来越多，他的怀疑也会越来越多，所以心里生理都下意识到抗拒与她的交流，甚至是单独相处，尤其在马车这样的狭小封闭的小地方。”
“小姐，你好聪明，我都没看出来李将军是这样想的。按您的意思就是说，刚刚李将军其实并不是有事，只是不想跟大小姐单独在车厢里相处，所以才托词自己有事务没有处理完，需要先离开这样的借口，让萧琬灵自己坐着马车回去。”
“正解。碧玉，你变聪明了啊。”萧琬琴惊喜道。
碧玉自豪道：“那是当然，碧玉在小姐的熏陶和训练下，肯定要进步的呀，不然以后怎么站在小姐身边，成为得力干将呢。”
萧琬琴笑了起来：“那你可得加油，等你姐姐翠珠从基地回来之后，她就更厉害了哦。”
“我会努力的，姐姐用武，我擅文，我俩文武结合，智勇双全，好好辅佐小姐，为小姐办事。”
“好！”萧琬琴高兴的应了，却在后来，差点造成终身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