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补品?”侯夫人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如果这补品真的有问题,那只能说明萧琬灵比她想象的还要狠。居然敢动李家的子嗣,当真是活够了。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按瑾姑姑所说,萧琬灵如此厉害,那她势必要找存信亲自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补品到底有没有问题。
若这些都是真的,侯府就容不下这样一个残害人命和子嗣的杀人犯。
李存信陪青怜吃了早饭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坐马车回了侯府,理由便是亲自回侯府给爹娘报喜,但青怜怀有身孕且月份太小,胎息未稳,所以就不回来了,留在将军府中好好休息。
“娘,父亲可在家中?”李存信见到侯夫人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侯爷。
侯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书房里,自己去找。”
李存信失笑,这么多年了,爹和娘还是会互相吃对方的醋,他解释道:“儿子有正事与你和爹说,走,我们一起去书房。”
侯夫人知道他这是要将这件事告知他们了,赶紧收起玩笑的小心思一起去了。
“什么?”侯爷拍桌而起,声音洪亮不已。
“竟真有此事!”他怒目圆睁,显然是没料到事情会如此离谱,恶劣。
侯夫人也是第一次将来龙去脉了解清楚,没想到短短十日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存信,你的意思是故去的萧夫人是害死萧二小姐亲娘的凶手,而萧琬灵则是用萧夫人留给她的毒药想要故技重施,毒死青怜和她腹中的孩儿?”侯夫人越说越觉得震惊。
“正是。”
侯爷李国忠道:“既是如此,那萧琬灵便不适合坐在将军府主母的位置上了,早日将这毒妇休掉,不能让皇上和其它大臣觉得我们与乱党为伍。”
“额……”李存信尬笑了一下:“其实,皇上和墨王已经知道了。”
“什么!?”李国忠再次站起身来,这次更多的是害怕。
“爹,爹,你听我说完,别激动。是我在查清真相之后主动去宫里找皇上和墨王坦白此事的。皇上英明,不会随意怀疑任何一个忠于大燕之人。皇上还交与我一个任务,具体是什么我不能说,但我保证不会有危险,而且事成之后,还能将咱们侯府和将军府彻底从危险中排开。”
“既然是皇上的安排,那你就照做吧。侯府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李国忠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存信笑了笑,有了亲人的鼓励,他现在信心十足也干劲十足。他的爹娘从来不会因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就责怪他,而是勇于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且越是遇到困难的事,他们的心态就越稳。
就像这次,自己亲自求娶的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还因为这事得罪了很多人,但爹娘从没有责怪过一句。
“对了,你府中姨娘现在怎么样了?”侯夫人现在最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儿,那可是存信的第一个孩子。
李存信道:“我暗中派了人检查她的吃食和每日接触的东西。”
侯夫人突然想到:“你把萧琬灵送给青姨娘的补品拿走以后,是不是一直没给她?”
“那是有毒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再给她吃。”李存信道。
“当然不是让你把有毒的补品给青姨娘,而是买一些一模一样的没问题的补品给她。你不是说你现在还有一些事要做,所以不能现在发作吗,那你就得打消青姨娘的顾虑,更不要引起萧琬灵的怀疑,免得影响了你的计划。”
李存信点点头:“还是娘想的周到。”
“你放心,瑾姑姑会替我看好萧琬灵,不至于让她做出太过激得行为,就算你不在府里,她也不能对青姨娘做什么。”侯夫人安抚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会带着她去萧府看望岳父。”
“嗯,一切小心为上。”
回到将军府后,李存信换上了往日的温和模样,派惊蛰买了一模一样的补品给青姨娘,当作是夫人送给她的那部分。
“这么说,这些东西没有问题吗?”青怜问惊蛰。
惊蛰道:“这些没有问题,姨娘可放心食用,将军让属下转告您,接下来会忙一段时间,让姨娘照顾好自己,不要多想。”
青怜把补品收了起来:“多谢惊蛰大人,替我谢谢将军。”
第二日,李存信就带着萧琬灵回了萧府,美名其曰萧琬灵最近心情低落,所以带她回家看看。
李存信早就给萧腾递了消息,所以萧腾已经在府门口迎接了。府里挂的白已经取下,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朝中又多了很多麻烦,所以他看起来比以前憔悴许多。
虽然他痛恨梅氏的心狠手辣和背叛,也是真的想将萧琬灵当作自己仕途上的垫脚石,但对于她和萧琬灵这个女儿也是真心疼爱过的。
萧琬灵又在新婚不久马上失去了亲娘,如此打击,现在将军府中的姨娘都在她前面怀有身孕,以至于让她成为了京都的笑料,萧腾除去些微的心疼,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被打了脸,甚至整个尚书府也在丢脸,他在朝中也会被其他大臣嘲笑,还有人参他教子无方。
“爹!”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萧琬灵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下来,下意识的想像以前一样扑进他的怀抱,但走到一半又生生停下了。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为人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意了。
“爹爹。”萧琬灵曲膝行礼。
“小胥见过岳父大人。”李存信站在萧琬灵的旁边,语气温和谦逊。
萧腾点了点头:“回来了,都进去吧。”
三人来到前厅,李存信率先开口,他站起来道:“小胥此次前来,除了陪琬灵回家看望岳父大人以外,还是来向岳父大人赔罪的。”
萧腾明知故门道:“哦?你有什么错需要向我赔罪?”
李存信道:“岳父大人肯定听说了京都中的流言,小胥的姨娘确实是怀有身孕,让琬灵难堪是小胥的不是,之后小胥定当好好对待琬灵,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就算那孩子生下来了也只是庶子,琬灵的孩子才是我的嫡子。”
萧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话说的再漂亮有何用,还不如用实际行动证明。琬灵是我宠大的,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委屈,希望将军不要让老夫失望,也不要让她九泉之下的娘失望。”
萧琬灵闻言鼻子一酸,李存信道:“请岳父放心。”
“琬灵,你弟弟正好在府中,你去陪他说说话,也帮为父劝劝他。”
劝什么?萧琬灵没弄明白,但很显然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爹有话要与存信哥哥说,她不适合再待在那里。
“存信,你回京都不久,可还习惯?”
“谢岳父大人的关心,小胥一切都挺好的,朝中同僚对我都不错。”李存信道。
萧腾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个只懂得打仗的武夫,不懂得朝廷中的暗流涌动,勾心斗角。要不是因为他爹是手握兵权的定北侯,且定北侯已经逐渐淡出朝廷,不参与党派纷争,他才懒得与李存信多费口舌。
“那就好。想要在这京都中站稳脚跟,没有关系是不行的。你的同僚,上司,都是你需要好好相处的人物,对于你手底下的人也要恩威并施。”萧腾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跟他传授着经验,李存信低着头认真的听着。
李存信恭维道:“岳父大人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小胥有了您的庇护,自然是顺风顺水。”
萧腾笑了起来,颇有些得意的感觉。态度倒是不错,萧腾在心里评一句。
“你看看你爹娘哪日有空,安排一下,老夫与你爹娘吃顿便饭。你与琬灵成亲许久,我都还未来得及与他们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这事儿你放在心上,别忘了。”萧腾嘱咐道。
李存信笑道:“爹娘前几日还与我说呢,让我看看岳父大人您什么时候有空。既如此,不如就明天,岳父大人觉得如何?”
“也好。”萧腾点了点头,虽然时间有些赶,但最近皇上和墨王查的很严,不断地有人被查出罪行,不是抓入大牢就是直接问斩。
而抓的那些人里面有好几个都是他有过来往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自己,他心里没底,所以必须得抓住一棵更大的大树乘凉。恰巧自己女婿的亲爹就是定北侯,如此好的机会不可多得,他当然得利用起来。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最近朝中动荡,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萧腾叹了口气。
李存信道:“咱们没触犯律法,自然不用担心。被抓的人若是有罪就当依法处理,若是无罪也会被释放。皇上的雷霆手段,小胥很是佩服。”
萧腾见李存信夸燕邢,顿时就没有了好脸色,只是不太明显。
“嗯,但若是朝中根基不稳,没有人支持,却也难逃麻烦。”萧腾道。
正题来了,李存信道:“确实如此,若是岳父大人与我爹互相帮助的话,兴许能熬过这劫。”
萧腾给了他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还不算太笨:“正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明日的事不要同任何人讲起,明白吗?”
“小胥明白。朱雀街的望月楼,小胥去过几次,酒菜不错,雅间环境和私密性也很好,就定在明日晚上,您看如何?。”
“好,就交给你去办了。行了,你也不用在这陪我,去找琬灵和如辉吧,午饭时间过来便可。”
“是,小胥告退。”李存信脸上的笑容在背过身去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吗,想让我爹为你做嫁衣,倒是想的美。用侯府和将军府的未来与你陪葬,真亏你想的出来。
路上,他碰见了一个女子,看样子年纪并不大,有些熟悉,不过他想不起来了。
“琬秀见过大姐夫。”萧琬秀对着他微微福身。
李存信这才记起来,当初接亲之时见过一面,萧琬秀是这府中王姨娘所生,虽是庶出,但颇受萧腾宠爱。
相貌娇俏可人,看着不像是传闻中的嚣张跋扈。
萧琬灵嫁了人,府中就只剩下受宠的她和不受宠的二小姐两个人,还有萧腾唯一的儿子萧如辉,现在沉迷赌坊,不久前才被萧腾在赌坊给抓了回来,也不知现在如何了,一会儿去看看。
“是琬秀妹妹啊,无需多礼,我去找你大姐,告辞。”李存信不欲多留,反正也不熟。
其实他对于这府中的二小姐更感兴趣些,不是说对她有什么想法,而是在知道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很想看看这位从小受尽苦楚的二小姐,从爹疼娘爱的嫡长女变成不受宠的嫡次女,听说还毁了容,也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说不定,她毁容这事儿也与萧琬灵有关,若真是如此,那萧琬灵真的是罪不可赦,而且一直都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仅残害手足,还想杀人夺命。
萧琬秀未再多说,看着李存信的背影若有所思。
二姐姐说过,会让夫人和大姐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之前夫人“暴毙身亡”的事,她知道是二姐做的,更知道夫人现在应当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刑,不可能现在就死了。因为萧琬灵和萧如辉还好好的活着,她心里很开心,这些年她和姨娘每天都活在她的控制之下,如今终于自由了,也不用再害怕了。
现在京都中最厉害的两个笑柄,一个是李将军府上姨娘在进入将军府之前就有了身孕,一个便是萧如辉好赌成性,竟将传家玉也拿去输掉了。
她知道这都是二姐的手笔,是她对夫人和大姐三弟的报复。这些报复也都让她痛快不已。
李存信来到萧如辉的院子里,正好听见萧琬灵在和萧如辉说话,院子和房间门口都没有人,应当是她们让人退出去了。
正方便他隐去自己的气息,不让人察觉,因为他选择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