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坎坷欧非守恒
陆昭昭回家，冲了个澡，吃了早饭，回房间去，戴上游戏头盔。
游戏头盔和游戏舱是局域网，即使是单机游戏也存档通用，可以畅玩。不过陆昭昭没有立马登入游戏，而是去论坛看了看。
神都风行的游戏论坛开了《寻仙录》专版。陆昭昭其实之前就看过，但备战高考只是零散了解，而且自己没玩过，有些地方就看不懂。
现在不一样，她也玩一点了，再看起来就大不相同。
热帖有很多。
有攻略贴，有晒欧贴，当然还有晒非，和各种骚操作直播。陆昭昭点开一个《史上最全！一周目快速通关心得！》，干货唰地林林总总几十页，看得她目瞪口呆。
还有这样的成就？还能这样刷点数？？
楼主甚至细节到把生日也调整到最前，方便最早拿到第一次生日成就，然后用最初的天命点数利滚利滚利……陆昭昭像个吃瓜群众，仔仔细细看了半页，开始头晕，拉到最下面，顶了个贴。
怪不得热度这么高嗷……
如果按照里面的方法，那是很快就不用愁天命点了。可这个方法未免太极端，每一步都卡得很死，陆昭昭不喜欢这样，这就不是在享受游戏，而是在高考了。玩游戏也这么卷，那不是迷失本心？
不过其中的一点她倒是记住了：神都风行的单机游戏多半有控制台彩蛋，指定条件下输入兑换码能得到随机奖励，这个倒是很有用，记下记下。
陆昭昭把这个攻略贴点上收藏，退出去看别的。她喜欢看别人的记录贴，因为游戏的随机性，所有人遇到的局面都不同，经历也五花八门，她看得津津有味，最后总结一下，论一周目而言，她其实已经是天胡开局了。
一周目大家都是四灵根或杂灵根，能当个外门弟子就算不错，全员苦哈哈。而她不但拜师秦令雪，师父还对她超级好，不像别人的师尊，亲切的修为低，修为高的都高冷，那些大能谁不收十几个徒弟，玩家见到师父的面都难，还有人特地钻研了怎么获得师尊的好感度……
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吓一跳，陆昭昭觉得，自己师父和温师兄都真的是很好哦，别人的师父好像都不会动手给徒弟做饭。秦令雪虽然做饭很难吃，可他到底是努力了，陆昭昭就有点愧疚，她不仅不吃，还踢他，做得太过分，回去要道歉。
她又逛了一会儿，才关掉论坛。看了下聊天软件，朋友们跟她一样都是懒蛋蛋，现在都不起，她就没管，打开了《寻仙录》。
回来之后，还是那个时间节点，秦令雪不在，陆昭昭用意念调出控制台和虚拟键盘，输入一串神秘代码：
【sdfx0808gxyn】
据说是一串神都风行公司旗下游戏的通用兑换码，无论是网游还是单机都可以使用，在《寻仙录》里也是难得不需要任何前提条件就能直接获得奖励的礼品码，不过只能用一次。之所以有这样一串代码，似乎是因为十五年前的8月8日是神都风行出品第一款游戏的时间，那时他们还是个很小很破的工作室，远不如现在家大业大。
然而，从第一款游戏开始，这个兑换码就陪伴玩家和神都风行的所有游戏，直到现在。
想想还挺感动。
神都风行，0808，感谢有你。
陆昭昭玩神都风行的游戏不多，主要她之前没成年，玩什么都是阉割版，很不痛快。但对这个公司还挺有好感。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会获得什么奖励呢？
论坛说这个礼包的内容也是随机的，看脸。陆昭昭觉得自己运气不差，应该不会太糟糕吧？
回车按下，一个礼包静静地躺在了系统背包里。
【神都风行礼包】[其他]（内含1~4件随机物品，神都风行，感谢有你）
陆昭昭兴奋地搓搓小手：是见证欧非的时刻了！
许多赌狗开箱之前甚至要焚香沐浴，但陆昭昭从小运气不错，很有自信，伸手就给点开。礼包在特效后消失，背包多了四个物品。
1~4个物品，直接拉满，这不是欧皇？
她更乐，定睛去看得到的奖励。
【千秋延寿丹】[丹药]（服用后随机增加100~1000年寿命，任何境界可用）
陆昭昭记得，《寻仙录》里延寿丹比较罕见，但不算世间罕有，只不过通常都只能低境界或者凡人使用有效，增寿也最多100年，这个千秋延寿丹就不得了，最高能1000，还任何境界可用，真是个宝贝，她就算用不上，也可以留给师父他们。
秦令雪虽然寿命有五千，现在才一千七，可他从断剑后修为就停滞不前，陆昭昭觉得还是要注意一下。
很多修士都是大限将至，却没法突破，很憋屈的老死了，陆昭昭可不想自己师尊也那样，看他自己也不操心，她只能多看顾咯。
【玲珑仙体】[特质]（灵气亲和+100，修炼速度+100，仅限玩家使用）
第二个也是超级好东西，是陆昭昭在商城眼馋的商品之一，点了小星星每次都要看一会儿流口水的。这个特质要买需要两万天命点，她得攒好久，现在倒是可以把它拖出购物车，留着钱去买别的好东西。
【神秘的羊皮纸】[其他]（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羊皮纸，或许在特定的时机会明白它的效果……）
第三个东西就有点古古怪怪了。不过陆昭昭在论坛看过这类物品的介绍，一般什么【神秘的吊坠】、【神秘的玉佩】……介绍也不清不楚的，就是和【奇遇】有关。【奇遇】也是五花八门有好有坏，比方说吊坠里可能有大能残魂，也可能有灵泉空间，如果是大能残魂，可能是随身老爷爷，也可能要夺舍你……
总之，这个也算一个盲盒，陆昭昭研究一下没发现所以然，就又收起来。
最后一个东西是一包下品灵石，大概有一万，实在鸡肋。这几日听说了秦令雪收徒，长老峰主们陆陆续续送来礼物，陆昭昭现在储物袋就十好几个，一堆好东西，灵石真不算什么，况且她现在都没地方花。
她把灵石取出来放储物袋，不占系统背包，特质也直接加载进人物面板。陆昭昭迫不及待要尝试自己白嫖来的价值两万的新特质，加速恢复了灵识，又开始尝试修炼。
这次一闭上眼睛，她就感觉到不同。原本光点对她好像都没什么兴趣的，现在开始愿意往她身边凑了，她把它们抓过来，它们也没有不情愿，老老实实跟着意念在经脉里运行，直到消耗完毕为止。
一个小周天有十六个穴窍，假设每个穴窍之间有100的进度条，那陆昭昭之前的十几天，就只推到了第二个穴窍到第三个穴窍的12。可这会儿只是运转一下，就一下子又往前推了5，灵识还够再抓一次，没一会儿又推进了5。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虽然5也不算是多，按这个速度也只能三天推完一个穴窍，可她之前平均要九天才能搞定一个，一下子快了三倍，真让人高兴。
要不是灵识会消耗，陆昭昭真想一直修炼下去。光点不跑了，修炼起来就不怎么费劲。可惜她灵识太少，两次就已经没法进入状态，只能放弃，然后闲得抠脚丫子。
是真闲。
什么梅峰，真该叫“要什么没什么峰”。秦令雪不在，她又没法修炼，闲得没事干。也不知道小伙伴们整天都干什么？陆昭昭总觉得她被秦令雪收徒后画风就直接不对了，大家修仙好像都不这样的吧？
她真闲，跑去书房找书看。秦令雪书房倒是塞得挺满，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很有韵味，其实塞的多半是些杂书，纯装饰用，他自己都不看。陆昭昭找到一本游记，看得津津有味，不知道内容是真是假，反正还挺有意思。
秦令雪晚上才回，提着从竹峰顺来的菜和酒。见书房亮着灯还挺稀奇，在书房小榻上找到一个趴着看图画书的小孩，伸手揉揉她脑袋瓜。
“看什么呢？”他问：“看得懂吗？”
陆昭昭瞪他：“我又不是文盲。”
她给他看封面，上边写着《仙都岁时记》。秦令雪没印象，他当初布置书房光顾好看，随便从师兄师侄那边顺来的书，书架中上层倒是有点好东西，可惜豆丁太小，拿下边的才顺手。
他凑过去看了两眼，说：“这地图画的是哪儿？”
“说是八荒噢。”
“这个呢？”
“云谷？”
秦令雪就懂了，撇撇嘴：“胡编乱造，没一个画对的。回头我把我过去看的游记找给你，省得你记些乱七八糟的，将来出去游历路都不认得。”
陆昭昭其实看一半就知道是虚构，充满幻想，可那又怎么呢？很有意思呀。以及，现在的游戏真黑科技，她随便抽一本书就能看内容，内容还挺有趣，书和书之间还不重复，不知道怎么做的随机数据库。
她把书一合，看见食盒，肚子就饿了，又闻见酒味：“师父父，你定又去偷酒喝。”
秦令雪说：“喝酒的事，能叫偷么？”
他不以为然，把饭菜递给小徒弟。陆昭昭也不下去小榻，把食盒里的东西布在榻边小方桌上就吃。
当然，餐具用的是食盒里放的。她至今没用头上的筷子和碗吃过饭，总觉得油腻腻的会弄脏头发，哪怕清理过心里也不舒服，干脆不要用。
今天的饭也很好吃。
莴笋炒胡萝卜丝，四季豆炒肉，小半碗米，一碗甜粥，还有饭后水果。温影承明明是个大男人，却特别贴心，每顿饭换着花样的做，肉、蔬菜、水果、主食，样样不缺，充分考虑到她的口味和需求。
陆昭昭不挑食，吃得喷喷香。秦令雪看得好奇，捏一丝四季豆吃，表情挺微妙。
“也没比我做的好吃哪去。”他说。
陆昭昭觉得他舌头定是坏掉了，要么就是傲娇不肯服输。话说，她老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是什么事呢？
她想不起，就埋头吃。秦令雪抱着胳膊看她，小丫头坐没坐相吃没吃相，把他的小榻整得乱七八糟。他就说：“陆昭昭啊陆昭昭，你懒死算了。”
陆昭昭不懂：“啊？”
“你这样天天赖在床上，要是我师尊，早给你腿打断。”秦令雪说。不过他不在意礼数，就是在想自己徒弟是不是有点太赖床。他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你明天早点起来，跟我学剑。”
陆昭昭：“啊？？？”
她饭没嚼完，口齿不清：“怎么就……唔唔，学剑？我还没……嚼嚼……决定当剑修的！”
秦令雪戳戳她仓鼠颊囊似的小脸：“强身健体。上回我们从后山走回来，你走一半就要抱，这怎么行？拿出你爬天门山的毅力，明天起开始练剑，也省得你闲的没事想这想那。”
陆昭昭嚼嚼饭菜，咽下去，呆呆地看着他，想想也不是坏事：
“那好吧。”
反正御剑飞行很帅的，她试试看，不合适再考虑学别的。
话说她真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第二天，陆昭昭开始学剑。可她真没想到，学剑的基础是要练马步。
“你将来学身法，去战斗，下盘不稳怎么行？”
秦令雪说：“下盘不稳，中门空虚，力量不足，还用什么剑，先扎两个时辰，不准抖，站稳了。”
陆昭昭：“阿巴阿巴……”
她天不亮就被拉起来，先是例行修炼把灵识耗光，然后就在院子里扎马步。秦令雪不知从哪里薅的竹竿，看她姿势不标准就打一下，陆昭昭心里苦，赶紧调整好姿势。
她才七岁，平常大人扎马步能坚持几分钟就很不错，他上来就要四个小时。就算挂机加速，也得讲究基本法，十五分钟就撑不下去，就挨秦令雪一竿子。
陆昭昭心里苦。哪怕她降低感官敏感度，也最多撑半个小时。而且太阳那么晒，他都不叫她去凉荫里，这会儿倒像个严厉师尊了，可前后变得也太快，她适应不了。
顺便，陆昭昭这会儿想起来她忘了什么：她本来想跟秦令雪道歉的。可现在还道什么歉哇，要不是没力气，真想再踢他两脚。
她其实知道秦令雪是为她好，在教她东西，可她心里气，决定道歉什么的，过段时间再说。
陆昭昭的生活开始变得水深火热。
原本她在梅峰生活得可得意。她睡懒觉，秦令雪也不管她，也不催她修炼，她吃完饭还可以背着小手溜达消食，完了回去睡午觉。现在都飞飞，早上天不亮被揪起来，午睡也没得睡，每天修炼完扎马步，扎完马步修炼……就这秦令雪还要嫌弃她，觉得她没认真。
他拿自己当评判标准，当然看她哪哪儿都不合格。其实陆昭昭很努力了，她高中体育也学了武术，扎马步还是会，体能在游戏里也很不错，远超一般七岁小孩，还不叫苦叫累。可秦令雪哪知道这些？他脱离世俗太久了，自以为已经要求很宽松，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做不到。
小姑娘机灵得很，会见风使舵，他就以为她难免偷奸耍滑。可作为剑修，唯有对剑道，秦令雪是很赤诚的，决定要教她，就绝没有放水的打算。
这天早上他也过来拎小姑娘起床。天还没亮，小家伙哼哼唧唧，眼睛都睁不开。可惜秦令雪没什么恻隐之心，他心硬得很，强迫她洗漱完修炼，又拖去院子里扎马步。
小姑娘今天好像特没精神，蔫蔫答答，马步也站得不稳。秦令雪直皱眉头，拿竹竿子敲她。往常敲一敲，她都努力又站好，这次却不一样，他都没怎么用力，她啪地就倒了。
吓了秦令雪一跳：他真没用力，她这是碰瓷？遂拿竹竿戳一戳：“起来，少装死，装死要加练。”
她没动静。少年把眉头皱起，还想说什么，忽然察觉她的呼吸与往常似有不同。
他顿了顿，走过去，蹲下身来，伸手捏过小孩的脸，只见她双眼紧闭，面色潮红，小脸蛋发烫，俨然已经晕过去了。
他茫然地眨眨眼睛，试探着喊她：
“小孩？”
“徒弟？”
“陆昭昭？昭昭！”
“这是发了高热。崧瑶，你加速去丹峰请医修来一趟，玄麒，你先去把库房里那株混灵草根部取三分之一煎成药汤，记住，只要三分之一，小师妹体弱，多了她受不了药性，你们都要快。”
两个弟子都应下，匆匆离开。温影承收回搭在小女孩脉门的手，换一下她额头的毛巾，看向秦令雪，脸色不怎么好看，带着一点隐晦的谴责：
“小师叔，你是怎么照顾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