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久等了
龙城，与锐城不同，并不算一个繁荣的城市，它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贯穿之间的轨道与霓虹。但在城市中心坐落着一座联合购物中心，这里接收着新世界传输过来的物资，对还在地球苟活的人们来说是一种馈赠。
“是这里了，”邱莹停下滑板车，看着眼前这个不高但是宽阔的购物中心大楼，感叹道，“以前没那么大啊，估计改建了几次。”
“地下城应该就在这栋楼地下，做地下交易的地方。”邱莹开始绕着购物中心大楼转了起来。小八只是呆呆看着周围一切，眼里满是新鲜感。
一个破旧的地下人行道灯牌忽闪忽闪的，倒是引起了邱莹的注意。她停在了入口前，里面黑漆漆一片，像是一个荒废的地下人行道。邱莹凭着直觉走了下去，小八紧跟其后。刚下到楼梯最底下，头上有盏感应灯亮起，眼前也让邱莹一惊。
这竟是一间地下酒吧，是地下人行道改造的野外酒吧，像个摆摊吃夜宵的，但靠着墙壁的地方有吧台跟酒柜。
“欢迎光临！”吧台传来一个规规矩矩的声音，是一个仿生人。邱莹来到吧台前，仿生人只是直直看着她，说：“需要点什么？”
“找个说人话的，我想问路。”邱莹淡淡看着他。
仿生人歪了歪头，依旧重复：“需要点什么？”
邱莹无语，叹了口气，说了句“算了”，转身就准备走。正准备走突然被后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叫住了：“等等。”
邱莹回头，只见那男人眯着小眼，目光刚从小八手上的手提箱转回到邱莹身上，嘿嘿笑了一声，又说：“小妹需要问什么路呢？”
邱莹挑了挑眉，扬扬下巴，说：“地下城。”
男人的眯眯眼一下变成小豆般，附上前来轻声问：“你谁的人？”
这是在这里做地下生意的接头人都会问的问题，不是目标人物也会带个路去地下城，直接解决掉，死无全尸，成功交易的能活着回去的也在少数。
“陆为。”邱莹回答简洁。
男人又眯起了眼睛，伸出手比了个“请”。
男人带着邱莹往人行道深处走去，走到了尽头往右拐就是上去路面了，但是那个路口则是拉上了大铁门，封了起来。他对着尽头的墙摸索着，不一会摸到了一把铁锁，他的食指便是钥匙，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了。
这么古早的门锁方式邱莹已经很久没见了，现在市场可都遍布各种隐藏的认证门锁，连密码锁估计也快淘汰了。这种大铁锁一是掩人耳目，二就是已经没有人能解这种锁了。
笨重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吱的摩擦到地面的声音。男人掏出一个圆球往里面一抛，圆球往里飘去，开始发出微弱的光，邱莹跟了进去，小八低了个头也钻了进去。随着铁门关上，圆球也变得更亮了，照亮了前面长长的通道。
通道回荡着三个人的脚步声，但是眼前不远看到了一个透着灯光的出口。走出通道，豁然开朗，是一间宽阔的废弃工厂车间，四周有二层走廊，围绕着这间地下车间的中心。
邱莹抬头看向二层走廊处，那里站满了人。突然，一根燃烧的木棒从她正面直接迎了过来，邱莹眼疾手快，抽出左手一把便抓住了木棒，举了起来。
机械手臂完全暴露在了外面，她抬眼，车间的微弱气流带起了她零散的头发，她说：“这就是龙城的待客方式吗？”
车间一片肃静，空气中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带路的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往旁边静静退去，不是说陆为的人都能用火解决吗？这个带机械臂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唯独被吓到的也就只有小八了，早就被陆为告诫过不能碰火，不然就灰飞烟灭。但是邱莹从开始就把他挡在后面，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邱莹踏步往前，走廊上的人也跟着动了。她接近了车间中央，那里凌乱地摆着一张张桌子，上面还有没吃完的菜肴，找到了一锅汤，将着火的木棒塞了进去。火灭，她便抬头朝上面喊道：“我找你们老大！”
“你有什么资格见我们老大？”一个身影拨开人群，来到走廊边上。
邱莹扭头对小八说：“给他看。”小八愣了愣，慌忙打开手提箱，展示了里面地东西。
周围开始了稀稀疏疏的对话：“陆为带的香烟啊，”“是那个吗”
那个领头的男人皱起了眉，说：“陆为的人从来没有女的，而且你还不是根木头，”于是又对身旁人吩咐，“杀了她。”
陆为这该死的可害惨我了，邱莹心里已经把陆为咒个千百遍了。邱莹做好了打架的姿势，又对小八说：“你不会打架就趁机跑，到外面接应我。”
“啊，那莹莹姐你能应付吗？”小八也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姿势。
“不能。”邱莹不动声色，这下可给小八惊呆了。
二层走廊的人都从楼梯下来了，有的还直接跃了下来。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真不是东西，小八暗暗咬牙。
“住手！”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响起，随后是车间正面的大铁门被推开，吱呀一大声，“动手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到你下达了，八岐？”
邱莹愣了愣，这个声音竟很熟悉，她微微站直，想越过人群看清楚这个推开大门的人。有种直觉，这是掌管这里的人。
她还想一探究竟时，一道黑影拨开了人群，冲到了她面前。对面要上脚了，她迅速地反应过来了，她的左手从来没有失误，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就在这一刻，时间像是暂停了，也许只是走得快了刹了个车。
而也在这一刻，两道金属交错在了一起，机械臂挡住了机械腿的攻击。男人笑了：“是你了。”邱莹缓缓睁开刚刚因条件反射而闭上的眼，但在交错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答案了，抬眼只是为了确定答案：“顾一。”
周围的人都看得呆住，小八更是用手提箱挡着愣在后面。
顾一收了脚，站直来，低下头小声道：“我忙忘日期了。”
邱莹将左手揣回了衣兜，右手伸向了他的额头，顾一顺势低下了头，邱莹抓了抓他的头发，说：“我进去后你就没剪过头发吗？”
“剪过一两次？”顾一挠了挠脸。
邱莹收回了手，顾一也站直来低头看着她。
“久等了，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