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痛心
虎皮猫拱了拱脑袋，插入两人的对话，大眼睛滴溜溜直转着：“喵呜～鸢鸢宿主你们在说什么呀？”
“在讲你以后睡觉能不能老实点，不要总惦记你亲爱的的宿主大人柔软的棉被。”
虎皮猫闻言讪讪地挠了下头，见自己这一副全身裹的快成球的装备，麻溜地滚了两圈，将被子还给秦鸢一部分。
女人接过，一脸满意地盖在身上，随即垂着眼皮又睡了过去，直到听见轻浅的呼吸传来。
丘米才敢重新压低了声色开口：“老周，你刚露馅了？”
“没，宿主只是吐槽了我一下，应该没发现。”系统摇着头辩驳。
“没被发现就好，要真是提前露馅了，契约那边不好交代。”虎皮猫难得严肃起来。
系统闻言也充分表示赞同，两活宝又凑在一起悄摸嘀咕了阵。
似乎是商量了些什么，随即才回到各自的领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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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秦鸢被鬼催命般的闹钟铃声强硬唤醒，耷拉着眼皮在卫生间里机械似地往嘴里戳着牙刷。
精神开始复苏，迷蒙状态渐渐清醒，“咕噜噜”几口水吐掉泡沫，又双手合十捧着利落清水洗完了脸，用毛巾擦拭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之前洗與台一直漏水的水龙头被人修好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两秒，最后一丝朦胧的起床气也在这意料之外的惊喜中一扫而空。
“啧，狗男人咋这么给力呢～”秦鸢感叹：“哎呀呀，又是心情美好的一天～”
怀揣着如此愉悦的心情，到了东城一中。
甫一走进教室书包都还没来得及卸，就被人从后方猴子上树般揽住肩膀，随即一阵雀跃的声色传来：“鸢鸢鸢鸢！我在教室等你半天了，怎么现在才来呀？”
“起的晚了点，赶上早高峰了。”秦鸢说着又瞥她一眼，将何桃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扒拉下来，走到位置边坐下。
竞赛班的学生虽然平时都不在教室上课，但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不能错过。
所有学生都会回班，班主任也会趁这个时间宣布些事情。
这会儿目光在教室里逡巡了一圈，发现到的学生不算少，但自己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段正衍还是没来，他那个受伤的小叔叔看来还没出院。
秦鸢想着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转头看见趴在自己桌上晃着小腿的何桃，眸眼弯了弯，回归昨晚讨论的正题：“怎么？文艺节有想法了？”
“不过首先说好，稀奇古怪的想法我可不配合。”
“哎呀不会的鸢鸢。”何桃说着一把扯住秦鸢的袖子摆了摆，“我就是听文委说，这次的文艺晚会还办的蛮盛大的，会有东城电视台过来拍摄。”
“到时候我们要是燃炸全场了，说不定就直接一炮而红了呢！！”女生说着眼中还迸发着璀璨的星光。
秦鸢见状有一瞬间的怔愣，老实说回想到“前世”何桃的境遇，心脏只觉往下坠落般，被人拉的生疼。
活泼热烈的女孩，谁又能想到，生命会比此短暂呢……
想着出口的声色也不自觉冷了一度：“你真想去参加文艺晚会？”
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何桃确实在这个文艺节上小火了一把。
跳的舞蹈是国外某女团很火的一段热舞，力道动作都模仿的非常到位，在网络平台上小火了一把后，注册了专有的视频账号。
后来在凭借其古灵精怪略搞笑中却又不失乖纯的形象涨粉迅速，后来在艺考时更是直接考进了东艺舞蹈学专业继续深造。
后来也是一路平步青云发展良好，最后与某业内前几的top公司成功签约，通告被排的密密麻麻，人也跟着红红火火，就是在令人羡慕的光鲜外表下，都藏着不为人知的代价。
超负荷的工作量下，是体检单上让人意想不到的急性心包炎。
猝不及防到让人还没来得及接受就住进了医院。
起因源于一次舞蹈训练时的突然晕倒。何桃被助理送进了医院，然而在休养两周后却恢复良好，又赶上了公司安排的重要通告。
随即便没有太放在心上，但这件事情还是被秦鸢所知悉。
她当时正在东大读生物医学工程，在薛振年的实验室里与团队一起研发一种监测生命体征的芯片。
知道何桃身体的情况后，秦鸢放心不下，正好那时监测芯片已有过初期临床实验，实践效果良好，秦鸢便与薛振年商量后，将其中一块监测芯片用到了何桃身上。
却还是无法阻止命运的安排。
收到何桃死讯的那一天，秦鸢还跟着团队在x市做调研。
随即马不停蹄赶回东城的时候，何桃家里已经为她办了后事，她连好友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满腹浓郁的遗憾在这回忆间波涛汹涌。
如果可以，回到一切都还未发生的起点，这一切又是否来得及被她阻止。
如果何桃一开始就没有参加这个文艺节，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流波动强烈，系统总局下发提醒：请不要妄图改变世界规则喔～】
正想着，系统冷不丁的一道声音传来，直接把秦鸢点了个清醒。
也对，虽然不知道缔造让这个世界存在的背后契约力量到底是什么，但她也明白，这里所有的一切。
不过是“前世”渺小的缩影，像镜子般直观强烈却也只是虚影。
从前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只会在这里在重演一遍，像是活在某人的记忆里，太多事情，都有既定的结局。
早已有了定论。
但真的，就无法改变了吗？
一番思索之后，秦鸢的唇抿了抿，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成形。
但面上的表情却仍保持着不动声色的平静。
气氛中有微妙的分子在蔓延，见坐在自己对面的美女鸢此刻略显清冷地保持了沉默，何桃没忍住搓搓了手指心里打起了喧锣鼓。
“阿这……她实在猜不清鸢鸢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想让她参加，可秦鸢也没明说啊……”想着酝酿了下措辞开口：“鸢鸢你是不是不想参加啊？”
“没。”秦鸢摇摇头，“我会报名的。”
“那这样——”
正说又欲兴奋重燃，却被女生打断：“但我觉得普普通通的节目也很好，我们参加文艺节更多的是领会舞蹈音乐为我们所带来的体验，而不是沉沦于艺术之外的某些东西。”
一番话说的何桃有些云里雾里，但仔细一听又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少女脑子转了两圈：“鸢鸢这是在diss她参加文艺节初心不纯啊！”
呜呜呜某桃自责，想自己最开始得知文艺节举办的消息时，虽然很兴奋，但更多是为了高三前最后的一次活动而欢喜，随即也思考了番自己想跳的古典民族舞，视频都找好了，可是在看到班群里东城电视台过来拍摄的消息。
加之一连串近乎刷屏的急功近利式发言，特别是班里那几个与何桃不太对付的女生都纷纷表示自己要怎么怎么惊艳全场的时候，心态直接就偏了。
也开始去随大流找那些最近流行的舞蹈，想着势必也不能在那些女生面前太丢面儿。
现在被秦鸢这么委婉迂回地一提醒，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初心是有多偏了。
参加艺术节是为了表达对信仰艺术的热爱，怎么能为了那些浮于表面的名利而折腰了。
想着就是一严肃点头，拉住秦鸢细白的手腕，语气郑重道：“鸢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被那些东西影响到了！！”
说着还嫌不够郑重似地，甚至还伸手拍了两下胸脯：“我现在就回去重新看古典舞的视频！”
看着女孩眼底流露出的认真，秦鸢表情松动，欣慰地勾起一点弧度，肯定道：“去吧。”
去追寻那些你本就喜欢的信仰，而不是为了附和这个时代一味麻木的工作。
原有的方向大概被改变，已经确定何桃不会像“前世”那样再去跳热舞出圈。
心下稍稍放开一点，可不到两秒，眉心又忍不住轻颦起来，文艺委员拿着报名表和宣传手册，挨个位置分发了一份。
秦鸢看着手册上的报名要求陷入了深思。
因为此次文艺节恰逢校庆，举办规模比往届大上许多，每个班也不再硬性要求只能出一个节目。
凡是有兴趣者皆可报名参加，只要实力过关，每个班的节目都不设置上限。
这让许多人都跃跃欲试，但随着节目数量增多的同时，质量方面的把关也严苛了许多。
首先初期的选拔，就设有两轮预筛选。
第一轮是报名者提交表格以后需同时将要表演的节目录成视频一同打包上交，由校级文艺部审核公布复选名单后，再到礼映堂演出。
由评委打分确定出最后晚会表演的名单。
按说流程虽然严苛了点，但倒也不难不倒秦鸢，她对脑子里涌现的想法自然有信心，只是在担心最后呈现的效果是否能达到预期。
“前世”雪中府门前嫁的红衣，细丝雪绸缎柔如锦，又该在什么地方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