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魔幻又现实
万星系搬家搬了几天还没彻底搬完。
星林娱乐的练习生也终于见识到了万星系的阔绰和冤大头,随随便便养一批练习生,名师没请多少个,设备到买了一堆没用的。
近两天练习生们已经能在电梯里见到万星系的练习生了。
巧的时候同乘一班电梯也是不敢聊天的,两方公司都默契的警告自家练习生不要跟任何人闲聊。
既对自己练习生的双商不自信,怕三言两语就跟人家交底,或者炫耀似的说些自己的感情问题,回头被对方爆了出去,毕竟都是竞争对手。
又怕两方一合计,觉得自己公司没有人家公司待遇好,心猿意马之后被轻松挖走。
李素听说万星系的练习生也开始跑公司了,反复在群里强调外面粉丝一定会多,全部都留在公司吃饭,不准出去,也不准订外卖,避免暴露电话。
阮翊文发愁,又要在餐厅看见余典和苏子文了。
除了第一天人多外,粉丝发现只有工作人员搬家外并没有万星系练习生来上班就没那么多人过来了。
余典和苏子文不喜欢吃公司餐厅,每天都出去吃,今天李素发话了,这两个人肯定要留在公司。
毕竟前几天封崇闻可说了要让李素处理他们,现在特殊时期谁也不敢再搞事,都夹着尾巴做人。
在这几天的相安无事里,阮翊文的恐惧被勇气侵蚀,人总是在风平浪静里掉以轻心,特别是这风平浪静还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阮翊文不想在当没饭吃可怜虫,上午练习完去洗手间洗了脸和手,便大大方方的走进电梯。
正赶上万星系几个练习生在电梯里,他们礼貌疏离的朝阮翊文点头,眼里闪过惊艳的神色,小声嘀咕这练习生可真好看。
阮翊文有点尴尬,站在电梯按键前拿出手机假装摆弄。
群里李素有发了条消息,说万星系的练习生这段时间会蹭他们的餐厅,再次嘱咐他们不要跟万星系的练习生过多接触,自己这几天很忙,还要几天才能回来。
阮翊文收起手机,好奇的通过电梯反光的墙壁观察这几个练习生。
长的都很不错这不稀奇,身上配饰很多,卫衣上会有项链别针什么的,还有人戴耳钉和耳骨钉,甚至还有个练习生头发是金黄色的。
阮翊文在心里想着,到底是公开练习生,打扮的比他们精致多了。
餐厅里果然比平时多了几个人,星林的练习生像主人一样客气的让客人先打饭。
万星系的练习生也很礼貌,觉得自己公司占用了别人的地盘,当然要可主人方便。
彼此之间都很客气。
余典和苏子文正站在餐台前和万星系的练习生热络的聊着,完全没把李素的话当回事。
阮翊文走过去拿了餐盘打饭,余典突然停止交谈,轻咳一声撞了苏子文一下。
苏子文心领神会,舀了一碗汤走过去,一边撞上阮翊文一边把汤泼上去。
阮翊文被泼了一身的汤,卫衣从领口湿到衣摆,脖子也被烫了一下,一动不动的缓了几秒,想平复一下心情。
脑子里莫名想起了张弛,如果他今天在场的话,是满脸幸灾乐祸,还是会拿出那天要去和造型师解释时的表情,替自己出头呢。
阮翊文突然觉得自己被搞疯了,这个时候居然会想起张弛,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碗汤就像是汽油泼在了火星上,只让人觉得怒火中烧。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他,等着他看他爆发或者忍气吞声。
阮翊文把餐盘放在餐台上,走到一边去拿了一只碗,在众人的注视中舀了一碗汤,看了苏子文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泼了回去。
苏子文也许是没想到他真的会泼,也许是被阮翊文的眼神定住了忘记躲,从头顶淋下来的汤汁经过他的发梢滴在脖子上。
虽然汤已经放了有段时间了,虽不至于伤到,但淋到皮肤上还是觉得很烫。
苏子文惊呼一声弹开,阮翊文把碗啪的一声放在了餐台上。
所有人都盯着这边看,只有原禹森还在吃东西,在阮翊文目光扫视到他时,默默的朝他竖了大拇指,用口型无声的说:“牛-逼。”
不止朝夕相处的a组练习生在,今天在场的还有万星系完全陌生的练习生,都是同龄的男孩,一瞬间苏子文面子挂不住。
气氛剑拔弩张,阮翊文淡淡的表情点燃了苏子文心中的怒火,疯了一样朝阮翊文扑过来,一拳一拳,拳拳牟足了力气。
阮翊文不甘示弱,和他扭打起来,很快余典也动了手,阮翊文一个人打不过两个人,只觉得身上哪里都痛。
星林娱乐的练习生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敢有什么动作。
万星系的练习生面面相觑早就看懵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互泼了汤,怎么就都打到一起去了。
阮翊文一声不吭,苏子文简直尖叫鸡成精,一边骂人一边打人。
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拉架。
柯以兰看了在一旁吓傻的万星系练习生,终于开口:“别打了,上赶着给人看热闹吗?”
新来的舞蹈老师刚好过来吃饭,正赶上这场闹剧的尾声,看着在场所有目瞪口呆的脸就知道发生了冲突,更何况靠着餐台还瘫着一个。
“你们在干什么?”谭洺岳问。
阮翊文忍着痛从地上站起来,如果他面对这些人还有尊严的话,那现在也必然支离破碎了。
在场的万星系练习生早已是满脸尴尬,阮翊文想,大概要不了多久万星系所有练习生都会知道他被两个神经病打到无法反抗。
而且星林娱乐的练习生关系紧张到,没有人会制止这些。
阮翊文觉得星林娱乐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魔幻又现实。
这里就像是名利场的入口,李素那些人就像是名利场的守卫,掌握着他们这些想挤进名利场的傻小子的命运。
阮翊文觉得每个人都疯了。
怎么会冷漠至此,自己被打,居然没有一个人肯施以援手。
阮翊文觉得崩溃,因为此时最怨恨的是这些冷漠的人目睹了并且会一直记着自己的丢脸遭遇,而不是在想打人的余典和苏子文。
大概是恨透了吧。
阮翊文觉得自己简直想要被看穿,从众人之间走过,看着那扇餐厅的门,几步路走的犹如灌铅。
阮翊文觉得大概不会再有比当众被打更丢脸的事了,那一道道目光都像是在凌迟自己的尊严。
公司正门出口堵着蹲守的粉丝,阮翊文连逃避都没地方可走。
穿过长长的走廊朝安全通道走,谭洺岳跟出来喊他:“阮翊文?你还好吗?”
阮翊文不敢回头,嘴硬的说:“没事,谁还没被打过。”像是自我安慰一般。
阮翊文上楼回到房间换衣服,把被汤水浸湿的衣服丢在地上,坐在床上抑制不住的发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阮翊文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希望靠这句话支撑下去。
有些乐可以不享,但绝对不可以被打到,让傻-逼更猖狂。
我可以不笑,但他们必须也笑不出来。
阮翊文喉咙里发出像野兽似的嘶吼,拳头用力锤了几下床,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柜子上那坨干草,阮翊文觉得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
阮翊文拿着杯子去洗手间接了水,把那坨干草丢进杯子里。
这坨干草就漂浮在水面上。
“复活草是吧…”阮翊文小声嘀咕,要是你真的能复活,那我也能出道,我偏要跟你们抢出道位。
看着这坨干成棕褐色的草,只觉得自己也陷入了一种濒死的倔强里。
在绝境的边缘找不到出口竟然还绕进了一处牛角尖。
怎么就是这般性格,宁可忍受着在心里默默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处境对调,也不肯说出来寻求帮助。
好像不说出来就不算失败,不被别人知道就依旧光鲜。
手机响了,封崇闻打过来电话,阮翊文只想装作正在练习没看到。
切出页面,看到好友申请栏里有个红点,申请留言写着:“你是不是把我加黑名单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张弛,只有他会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加他,在被拉入黑名单后还要换个账号继续加。
“我下午回去,吃饭了没?”
“你叫我声哥哥我就给你带烤猪蹄。”
“免得你又趁着舞蹈课跑出去吃。”
“好不好呀小美人儿?”
阮翊文差点一口胃酸反出来,真的被他恶心到了,怎么会有人如此没脸没皮。
杯子里飘着的干草短时间内还未看出任何变化,阮翊文无聊的戳了戳叶子。
复活草蛰伏的意义是复活,耶利哥玫瑰的宿命是绽放,有的人想置之死地而后生,而有的要用所有的生命和精力来活一个意义。
即便芸芸众生都是同一物种,但阮翊文想当耶利哥玫瑰,生活不该只侧重在生上。
如此划分,会觉得过世的爸爸真的远去了。
封崇闻又打了一遍电话过来,阮翊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机彻底静音。
不然很难保证自己不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