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他姓周?
想起周容止,林蔓眼眸不由黯淡,手指紧扣着话筒,指间的关节隐隐发白,
“应该是我一个朋友安排的。”
毕竟是在身体里孕育了10月之久的骨肉,即使多年不曾生活在一起,依旧血脉相通。
魏雪如立刻从女儿的脸上捕捉到那种只属于爱情的复杂神色,她欣慰地勾起唇角,
“小蔓是不是恋爱了?”
林蔓仰起脸看她,
“很明显吗?”
又轻叹一口气,
“算是吧,我也不知道。”
魏雪如迫不及待追问,
“马上28岁的大姑娘了,早该找个好归宿。对方是什么样的男孩子?他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工作的?”
果然天下母亲的心都一样,听到女儿恋爱,巴不得把对方的户口本都问个遍。
林蔓手指绞着电话线,
“他叫周容止,比我大6岁,是个生意人。”
“他姓周?”
魏雪如眉心蹙了蹙,瞳孔微微下沉。
林蔓没有发现她的变化,继续开口,
“对,是姓周。不过我和他也不一定会真的在一起,我们之间有很大的差异,理解彼此很难。”
魏雪如深呼吸,嘴里呵出的热气氤氲到玻璃上,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
“我对这个姓氏印象不好,”
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不过不能一概而论,小蔓,妈妈很开心你能跨出第一步,无论结果如何,你要试着打开心扉,去感受和体验爱情的滋味,纠结半天,还不如放手去爱。”
林蔓勉强笑了笑,她不愿魏雪如担心太多,也不习惯把任何事都通通交代出来,
“嗯,妈妈您放心,我会努力的。”
狱警忽然上前提醒,
“魏雪如,你的探监时间已到。”
魏雪如握着话筒,
“半小时好快,转眼就到了。小蔓,好好照顾自己,不用经常来看我。”
林蔓点点头。
魏雪如离开前再次想起那个姓氏,忧心忡忡地看了女儿一眼。
…
离开拘留所,林蔓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分辨不清此时的难过是因为思念母亲,还是思念那个人。
周容止最擅长的就是悄无声息地做些打在你心窝上的事,当你无意中发现后,内心便会因为他不停泛起涟漪。
沈月淮的案子顺利画上句号。
林蔓为律所里连续加班一周的员工放了半天假。
不习惯这么早回家,却发现偌大的城市里,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很快驶入城内,她将车子泊在正在修缮的东水门大桥上,这里人迹罕至,更没有车开进来,很适合暂时找下静静。
林蔓打开储物盒寻找烟,
旋即,
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掉落。
她差点忘了,这是是紫金华府的钥匙和过户手续,放在车里本来是想找机会还给周容止,不料两人一直都没见面,就不了了之了。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真会挑时候啊。
林蔓略过那个扎眼的牛皮纸袋,把烟揣入大衣口袋熄火下车。
在桥上站了不到一会,全身上下就落满雪花,从车玻璃上投出的倒影里,林蔓看到自己被雪染白的发。
那天在太子道滑雪场,因为同他淋了一场雪,她眼眶红了。或许那时候就有预感,自己和周容止远远走不到白头,才会在当下如此感伤。
林蔓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手挡住寒风,咬着烟蒂狠狠嘬了一大口。
无奈烟被染上水汽,完全点不燃。
她索性回到车上焚起烟卷,把玻璃降到最低,愣愣地盯着纯白的景致发呆。
接连抽了4、5根烟后,林蔓冷得全身发颤,她故意没开空调,妄图在极低的气温里把那颗心冻住。
可余光总是不经意落到旁边的纸袋上。
她悄悄做了一个决定。
就看一眼,只看一眼。
_
紫金华府
林蔓鬼使神差的到了这个地方,像做贼般掏出钥匙,扭动门锁。
门扉轻轻敞开,她脱下靴子进入房内,心脏疯狂跳动,势如撞破禁锢它的胸腔内壁。
400㎡的大平层。
全屋是现代法式轻奢风,利落的黑白色系搭配,整体墙面都使用pu线条与饰花组合装饰,最具特色的便是墙顶的pu雕花壁式面板。
配上gmoscatelli的奢华水晶吊灯,吊灯上每颗水晶都产自佛罗伦萨,机器上抛光珠宝的涂层创造出令人惊讶的折射效果。
每个细节都透露出主人的极高品味。
林蔓站在客厅愣了半晌,迈腿走向深处。当她看到尽头的房间虚掩着门,并透出淡淡的光亮时,心脏猝然一紧。
蓦然,
腿就像不受控般,朝着溢出光亮的那个房间走去。
林蔓踏着光推开门,
这是一间书房,而周容止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浅灰色的粗线家居针织衫,纯白运动长裤,干净明亮的颜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温和又沉稳。
窗外的雪色透过玻璃打进房间,周容止深陷尽头,踱上一层虚妄模糊的光,散发出一种如梦似幻的美感。
岁月好像无端的偏爱他,不仅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反而将他成熟稳重的气质衬托得愈发迷人浑厚。
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他的人不会明白,他连眼角细碎的纹路都藏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也许最近工作太忙,林蔓驻足凝望周容止许久他都没有苏醒。始终安静的睡着,欣长的睫毛在脸上垂下浓密的阴影,眉目深邃又冷清。
她忍不住走到周容止身旁,伸手捡起半边都垂在地上的毛毯,正准备给他盖上,周容止在一瞬间突然攥住她的手。
林蔓顷刻间变了脸色,
“你在装睡?”
他的眼神比窗外的雪色更沉寂,
“我在等你,一直等,等了好多天。从清醒等到睡着,天黑等到天明。可我相信,你一定会来。”
他的声音就像魔咒,
林蔓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周容止故意起身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凌厉的风雪立刻灌入房内,林蔓的眼睛被吹进来的异物遮掩,她捏起衣袖准备拂掉,可抹了半天都偏离重点。
他此刻悄然伸出手指,缓缓摘掉挂在她睫毛和头发上的雪瓣,
“林蔓,你头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