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温存与危机
墨轻寒反应过来，稍偏过头，嘴角轻碰就变成了唇齿相触。顾惜夕睁大双眸，眼见她就要往后撤，墨轻寒领先一步伸出手抚上顾惜夕的后颈处不准她逃。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墨轻寒忍不住加深了唇瓣的贴合，有些贪婪地汲取着属于她的味道。
顾惜夕用手抵住墨轻寒的肩部，想要将他推开，却被墨轻寒用手轻巧地往后一带，画面竟换成了像似顾惜夕搂着他的脖子在热情地回应一般，这使得她娇羞不已，脸颊尽染红霞。
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灼热起来，墨轻寒这才发现对她竟是这般的朝思暮念，渐渐有些不管不顾，只想索取的更多，将怀中人儿搂得紧些，再更紧些，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
顾惜夕本就因唇瓣处传来的酥麻有些脑袋晕乎乎的，现在又被这厮压迫得这么紧，感觉已经完全无法呼吸了，只能难耐地喘着气。
墨轻寒稍离开唇瓣，调笑道：“还没学会换气？”
“……”
这叫自己如何作答？顾惜夕没好气地瞪了墨轻寒一眼，稍偏过头倚靠在他的颈肩处，继续平顺气息，刚才明明是要找他算账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墨轻寒，每个人都有掩埋在心底的秘密，你不方便说，我就不会去过问，但关于知晓阁当年之事的任何进展，你一丝一毫都不准瞒我。”
“……好，我尽量。”
虽然还未揭晓这最后的真相，但结合目前所掌握的诸多细节和线索，墨轻寒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以她的心性，这样的结果她可承受得住？很难说这真相是不是再一次的伤害？
墨轻寒心有不忍，还是等一切更明朗些再与她说。
墨轻寒大手覆上顾惜夕柔嫩的软掌上，再摸索至她的手腕处，没有摸到预想中的珠串。
“怎么没戴送你的手串？”
“……扔了。”
“……”墨轻寒也不恼，略带威胁道：“好，那就拿人抵债，留下来做压寨夫人吧！”
墨轻寒说罢作势就要俯身下来，吓得顾惜夕惊呼：“没扔，好好的收着在。”
墨轻寒这才收起痞气，眼神温柔起来，轻声道：“那是我母亲之物，送给儿媳她应该会很高兴。”
“……那这手串我不能收，下次我就带过来还你。”
“……小丫头，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顾惜夕有一种人在他怀里，不得不低头的错觉，告诫自己淡定，打不过就不要做无谓的口舌之争，遂道：“我一定收好。”逮到机会再退给你。
东市大街上，严紫凝从落香坊出来后就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故意东绕西绕，在进入一个僻静的巷道后就隐入了转角昏暗处，不一会儿果然瞧见一个灰衣男子出现了，正东张西望地找寻那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的身影。
严紫凝看准时机，一记长鞭挥出，向那灰衣男子迎面袭去，那男子身手利落地躲避开了。
“敢问阁下可是颜女侠？”
灰衣男子正是林钰，林钰是走出雅间时正好看到严紫凝进入了另一雅间，心中生疑，就一直等着，等到她谈完事出了落香坊才跟了上来，起初不敢认，这会儿看到紫电后就确认了，眼前的女子真的是知晓阁的颜紫盈女侠。
好久没人这么称呼自己了，严紫凝愣住了，忙收回正准备再次甩出的长鞭。
“你认得我？你是谁？”严紫凝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果真是颜女侠，女侠可能对在下没什么印象，但我们之前见过，那年女侠手持一鞭破玉虚，我正好在玉虚派做客，女侠当时伸张正义的风采可谓是大快人心，令在下感佩至今。”
往事重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严紫凝内心有些触动，原来自己也曾被人这样看到过，还以为只要有小师妹的存在，便无人会注意到自己。
“旧事已过多年，少侠言重了，敢问少侠是？”
“瞧我，光顾叙旧了，在下林钰，是……试剑山庄的……”
“什么？你是……林家的后人。”严紫凝美目放大，满脸的难以置信，握鞭子的手不受控有些发颤，“林家不是……而且江湖传言还是我小师妹……”
林钰眸色转暗，声音艰涩道：“起初在下也以为是令师妹所为，现在看来是另有其人冒了她的名做了这恶事，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严紫凝惊疑不已，试探问道：“山庄出事，少侠为何……”
“出事时，在下与妹妹被母亲藏在了山庄的密室里才逃过一劫。”
“少侠既然在山庄，就没有听到或是看到过什么？”
林钰摇了摇头，忽然发现颜女侠似乎有些过于关心自己了，疑惑道：“颜女侠为何会对我的事如此上心？”
严紫凝这才惊觉出自己的异样，赶紧收起这一副迫切的神情，恢复如常道：“毕竟试剑山庄的事牵扯到师妹，我就难免好奇多问了几句，是我冒昧了。”
“原来是这样。”
严紫凝本来还想再问点什么，余光却瞥见了林钰手上拿的剑，是……清光剑。
严紫凝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身子直直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可能？你手上的剑……”
林钰不明白颜女侠这突如其来的恐慌是为何？剑？林钰低头一看，原来是因为清光剑。
“颜女侠莫急，这是清光剑，但这把是在下后来又新炼出来的，并不是令师妹的那把。”
严紫凝这才稍放松了下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连番受到惊吓，再看林钰还是会有些紧张，遂草草寒暄道别就离开了。
林钰看着匆忙消失的倩影，没想到还能再遇到她，可是没来得及问她在京中住哪儿，自己以后又该如何联系她，还有她的师妹……
盛京很快迎来了太子的大婚，因为时间过于仓促，因为国库捉襟见肘，更因为太子体桖太子妃已怀有身孕不宜太过操劳，于是这大婚操办的异常简单朴素，竟似寻常百姓家婚嫁一般。
至于京中另一位皇子萧逸，传闻宣王倾慕太傅之女已久，被横刀夺爱后，一夕间性情大变，褪去纨绔，不再流连花坊酒肆，一心研经读史，还参与朝政之事，帮皇上分忧，偶尔所提的政见良策常能赢得文武百官的赞誉。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这宣王殿下俨然是起了夺嫡之意啊！
盛京尚还是一片繁华安宁，岂不知南岭腹地已有颇具规模的军队集结好了。这支军队不再是元盛初年那几股只有反抗热血没有纪律章法的乱军了，他们整齐划一，装备完善，粮草充足，蓄势待发……
御前司，严紫凝屏退了所有下属，厅堂里只余了还在伏案看卷的萧离尘。
“师兄，紫凝有事想与师兄商议。”
“我说过，不准叫我师兄，御前司只有指挥使萧大人。”
萧离尘的声音很冷，眼睛里有一丝愠怒，这一声声的师兄显得尤为刺耳，总能轻易挑动自己的神经，勾起自己对她无尽的思念，从前她也是这样，有事没事清脆地喊着自己，“师兄，陪我练剑。”“师兄，我饿了。”“师兄，我们下山去偷酒喝好不好？”……
“好，启禀大人，紫凝受太子殿下所托，有事想请大人帮忙。”
萧离尘皱眉，问道：“太子？他能有何事找我？”
“大人应该能看出，东宫那位看上了顾府小姐顾惜夕，想要得到她。”
萧离尘身子一僵，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严紫凝，语气有些危险：“你想要做什么？”
“大人何出此言？不是紫凝要做什么，实在是太子殿下思美心切，想找大人相帮。”
“紫凝，我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只一句，顾惜夕你不能动。”
严紫凝一瞬间错愕，指尖忍不住掐进掌心，胸腔泛起酸涩，已经如此在乎了吗？
“我以为师兄这辈子不会再对其他任何女子动心了，没想到除了小师妹以外，师兄也是能喜欢上旁人的。”那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我？
“够了，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先退下。”
“紫凝话还没说完，大人不妨先听听太子殿下所开出的价码，再做定夺也不迟。”
萧离尘有些不耐烦，压抑着情绪道：“说！”
严紫凝嘴角牵出一抹计划马上就能得逞的笑意，一字一顿道：“天香续命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萧离尘眉眼激动起来，生怕自己听错了。
很好，果然如自己所料一样，严紫凝不紧不慢道：“殿下愿送上天香续命丹，只要大人肯出面将顾惜夕约至东郊的十里坡那里就行。”
萧离尘胸口发闷，稍微一想，就知道紫凝和太子联手会做出怎样的勾当，但那是天香续命丹，世上也许只此一颗了，此药可能是素素唯一的活命之机了，自己不想也不能错失掉这机缘。
萧离尘手指攥紧，手背上青筋凸起，仿佛经历了一番苦痛挣扎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顾惜夕，尽管你像她，但终究不是她，也取代不了她，只能是对不起了。
“好，我将松青指派给你，这事随你安排，但那药我要万无一失。”
严紫凝就知道，万事万物大不过小师妹，师兄为了她一定会想通并且屈服的。
小师妹自己是争不过的，只是一个再也不会出现的人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但近在眼前的顾惜夕就不一样了，她让师兄动了心，她活生生的存在着，那她就是自己一个不得不除掉的障碍。
经此一事，顾惜夕和师兄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有瓜葛了，严紫凝十分满意，遂点了点头道：“紫凝一定办好此事，为大人取回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