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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撞破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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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轻寒是为了寻三年前的真相,他想重勘现场,以便能够分辨下明日唱大戏的那帮人唱的是真还是假,可整个逛了一圈,也无所获。然后就是听到了大门传来的动静,他暗惊会是谁这个时候来此呢,没想到更让他吃惊的是……来人竟是顾惜夕。

    墨轻寒差点不敢认了,眼前之人虽然灰头土脸略显狼狈,但与在客栈里的顾惜夕相比,根本判若俩人,尤其是那双如水澄澈的眸子里此刻透着无比清亮的光芒。

    那模样,哪还有一点痴傻的样子?可她患有失魂症是事实,而且这几天的相处,他完全没发觉出这丫头竟是装的,难道是顾家的秘密太大,镇国公有意为之?

    墨轻寒更为疑惑的是,他很发现顾惜夕对这里是熟稔的,她不用低头看地面就知道何处该迈门槛,她还能将错位的布置一一还原,她此刻荡秋千的样子……就好似她原来常常这么荡过。

    这顾惜夕跟知晓阁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在墨轻寒疑惑万分时,顾惜夕这边倒是越发清楚了,原来在这具身体里真的……是她,而她是颜红素,‘红梅映雪,素手遮天’的那个颜红素。

    在茶楼听完故事后,顾惜夕就存了这个想法,只是太过匪夷所思,脑子里又是一片混乱,她一直不敢相信罢了。她是颜红素,可是为何是在顾惜夕的身体里?真正的她又在哪里?

    知晓阁没了,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兄师姐他们呢?顾惜夕好似大梦一场,一梦三年,三年后醒来,家没了,家人也没了。现在她孑然一身,又该何去何从?

    三年已过,物是人非,还有希望能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吗?查清之后呢?报仇?靠现在的她吗,一个十七八岁的柔弱稚女?顾惜夕心中泛起酸楚,她向来不是脆弱敏感之人,但如今再活过来……却感到了无边的孤寂和深深的窒息。

    原来以前是因为有知晓阁在,有师父有同门在,师父就是她的信仰,知晓阁就是她的家,只要有这些在,她就能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如今信仰不在,家也没了,大千世界只剩她一人,就像是一个战士战甲已毁,长矛已折,没有再战的勇气了。顾惜夕迷惘地望着眼前的满目苍夷,无声泣血,清泪两行。

    暗处的墨轻寒看到顾惜夕落泪无声的样子,心口生出疼惜,这样的落泪他再是熟悉不过,因为他是看着母亲落泪长大的孩子,母亲也常常是这般落泪无声,伤痛到极致的人才会这样,母亲是因失去了家国失去了至亲才会如此,那么她呢,又是为何?

    落着泪,顾惜夕就想清楚了,既然有机会重生回来,就不能过得糊里糊涂。虽然她现在低微如蝼蚁,但蝼蚁尚能撼树,她再弱小,有一日算一日,有一年算一年,只要她不放弃,只要她不死,便要寻出一个真相,还要继续查找师兄师姐他们的下落,也许他们也在等她回来……

    顾惜夕抬手,将面上的泪痕抹掉,站直了起来,再睁眼,那双眸里闪着锋芒,那芒光竟似能冲破眼前所有的黑暗,她不再犹疑,快步离开了院子。

    走在台阶准备下山时,顾惜夕回头看了看山顶的院落,那是师父的住处,想必也是空院一座了,师父这么多年到底去了哪里?师父将知晓阁交托到她的手上,如今却成了这副光景,顾惜夕自觉无颜面对,心里一阵难受,遂跪下来,对着山顶郑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不再留恋,快步下山,乘船离去了。

    顾惜夕离开之后,墨轻寒走了出来。他觉得顾惜夕身上透着一股怪异的感觉,是……一种违和感。那丫头才十七八岁,可墨轻寒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沉稳老练之气,尤其是她刚才的神情……

    那是一种经过岁月淬炼、抗过风浪,方能凝聚出的锋利且倔强的傲人之姿。墨轻寒以前在一人身上也见到过这样的傲人之姿,很是惑人,但……她消失了,而顾惜夕也不可能是她。

    顾惜夕过了江,忙跑来茶楼,那婆子已不在了。她便干脆走上大街,满眼的迷茫之色,四处游荡,真真一副走丢的状态。

    没过多久,婆子就看到顾惜夕了,连哭带喊的,“我的小姑奶奶,你上哪去了?叫我一通好找,来来回回我都把这条街走了四五遍了。你说说,你要是走丢了,婆子我可怎么向公子交代啊。”

    顾惜夕望着婆子,并不回应,只是痴痴地傻笑。婆子本来还很激动,看她这样,顿时就泄了气,得,跟一傻子较劲,还能怎样。又看到她衣鞋都脏了,眼睛还有些红肿,婆子不忍道:“瞧这弄的,走走走,咱先回客栈捯饬下,别叫公子瞧见了担心。”

    婆子说完就准备抓起顾惜夕的手腕,没成想竟没抓到,无奈只好拽住她的衣袖往回赶了。

    不远处一直在暗中跟着的墨轻寒,忍不住唇角上扬,有趣,她还真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随即自嘲道,墨轻寒啊墨轻寒,枉你自诩擅长洞悉人心,这顾家丫头演技固然精湛,但也不是全然找不到破绽,比如刚才婆子准备抓她的手时,那丫头看是痴傻却是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现下回想起来,顾惜夕跟他相处的时候,也是这般,比如他扣住她的手腕就曾感受到过她在挣扎;再比如江边遇袭,那有如神助的石子……莫非也是出自她手?

    墨轻寒回到客栈,已是暮色时分,顾惜夕早已收拾妥帖。他故意看向顾惜夕,笑问道:“今日出门,可有趣事发生?”

    顾惜夕并不回话,只是痴傻地笑了起来,手里把玩着圆桌上的一茶盏。婆子却心虚地忙接上话,“没发生啥事,就随意逛了逛,还吃了茶、听了说书的讲故事,好不热闹。”

    “听的可是有关知晓阁的故事?”

    “公子神了,这也能猜得出?还真就是这个故事,婆子就记得什么‘红梅映雪,素手遮天’了。”

    顾惜夕听到此话,身体微僵了下,复又自然。墨轻寒自是看到了她的异样,并不点破,“用过晚饭没?”

    “还没呢,吃食马上就送过来,待会婆子就伺候姑娘用饭。”

    墨轻寒唇角牵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今日无事,就我来喂吧,你可以早些回去了。”

    婆子愣了一下,识趣道:“好咧,公子待姑娘真是体贴入微,老婆子就不打扰了。”

    不一会儿饭菜上齐,墨轻寒坐在顾惜夕的身边,真就喂了起来,顾惜夕也很配合地张嘴吃下。

    墨轻寒却心里泛起异样来,明明前两天喂粥不是喂得挺自然的吗,怎么现下知道她不一样了,此刻的喂饭气氛会觉得如此怪异呢。

    其实不止是墨轻寒感觉不适,顾惜夕何尝不是如坐针毡呢。以前她以为自己是顾惜夕,痴傻之人被人喂食也属正常,现如今她已知自己是颜红素,再如此被一陌生男子亲密喂饭,实难消受,一顿饭吃得很是没滋味。

    二人各怀心思,面上倒是一派温馨和谐。

    夜晚来临,尴尬又来了,顾惜夕照例很早就躺在榻上了,墨轻寒先是如往常那般,倚靠着床柱闭眼养神。他忽然意识到,近在咫尺的女子并不是痴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不妥,遂离开了房间,换成靠在门口休息。

    可转念一想,他这样的改变,会不会让那丫头察觉到她的伪装已被他发现了?于是又回到房间,靠在了床柱上,墨轻寒扶额暗道,她是正常了,自己却快要变傻了。

    顾惜夕可猜不到墨轻寒此刻心思的百转千回,只觉他今晚有些反常。她更为关心的是,她要如何在明日能跟着墨轻寒去到渝兰下马坡,去看看那些个久违了的武林门派如今怎样了,他们又跟当年之事牵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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