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正雷引
“我草!”我反应过来就是一句国骂,丁佳宜已经从走廊中翻了出去,手持短剑冲向了程勇。
“你拿着别动!”白寒荷从地上的布袋里拿出那块木牌塞进了我手里,接着也赶了过去。
“老前辈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动你东西的。”
我拿着木牌不知道怎么放才合适,总感觉抓在手里十分的大不敬。
“小心,这东西不好近身。”丁家宜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她刚开始的时候拿着短剑还能砍到程勇身上,但是这个诡异的尸体硬的像个石头墩子,砍在脖子上都能冒出了火星。
正当她想换个方向再进攻的时候,程勇的身体突然变得灵活起来,居然掏出剩下的肠子在手中挥舞,还能把嘴里的蚯蚓喷出来。关键这些蚯蚓好像能源源不断的补充,只看见他脖子里一个圆形的东西往上涌了一下,嘴里马上又被塞满。
不知道她俩现在什么心情,反正我在远处看得浑身鸡皮疙瘩。
这可比上次那个宾馆遇见的女尸恶心多了,全是那种又黑又肥的大蚯蚓,这玩意夏天的时候下完大雨地上随处可见,以后看见了不得膈应死。
白寒荷比丁家宜还要在难受一点,她也没有带什么武器,身上只有几张符纸。捏了个法诀扔出一张,程勇的身上瞬间燃起了紫色的火焰。但是这冲天的火光不仅没能把他烧到,反而现在挥舞的肠子和嘴里的蚯蚓都带了火,惹得丁家宜差点破口大骂。
虽说是一打二,但现在的局面很明显是一个火男追着两个人打。
我在这边的走廊里急的直咬牙,妈的再这么下去伤到了白寒荷可怎么办?
但是我又啥也不会,帮不上忙啊,我要是过去了直接变成火男一打三。
正当焦急之时,我的目光聚焦到了地上的布包里,刚才丁家宜在里面看到了不少黄符和瓶瓶罐罐,不知道有没有能用的。
我心中默念了几声对不起,拿起布包开始翻找,黄符有许多张扎在一起,分成了好几组,但我根本不知道是干嘛用的。那些小罐子上面倒是写着字,只是不知道是哪年的东西了,我依然看不明白。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把木牌揣在兜里,提着布包就跑了过去。
“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别动吗?”白寒荷见我过来有点生气,冲我喊道。
我来不及解释,抓起一个罐子就扔向了程勇。
罐子在地上摔碎之后升腾起了一阵黄烟,程勇的尸体突然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嘴里的蚯蚓开始疯狂往外涌出,但是他的动作也因为刺激变得幅度更大更迅速。
丁家宜再也忍不住,冲着我俩就骂了起来。
“你扔的啥啊?”白寒荷一脸的疑惑,从我手中拿过布包翻了一下。
“诶?”她发出了一声轻叹,从里面拿出一叠符纸握在手中,把剩余的东西丢给了我。
接着白寒荷直接平地盘膝而坐,符咒被她双手夹在面前,闭着眼睛默念咒语,随后双手打开,那些符纸居然一张张整齐的排列在了空中。
我在一旁看傻了眼,这也太离谱了,怎么就飘起来了呢?
白寒荷深吸了一口气,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了中间的符纸上,用双指将其夹住,起身发力射向正在发狂的程勇。
一符命中,其余各符全部跟了上去,贴在被火焰包裹的躯体之上居然丝毫没有燃烧的意思。
“急急如律令!”白寒荷手捏法诀大喝一声。
话音刚落,天空中忽然传来了滚滚雷声,我刚想抬头往上看,就听见丁家宜在旁边大喊了一声:“离远点!”下一秒我就被白寒荷抱着扑到了一旁。
我们两个还没有落地,蟒蛇一般粗的银雷从天而降,直接劈中了还在发疯的火男,强光将院子里照的如同白昼,我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人被震的支离破碎。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回过神,隐隐约约感觉身上的白寒荷爬了起来。我也跟着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院子当中被那道雷光炸得漆黑一片,程勇已经毫无踪迹可寻,包括他的那些蚯蚓,都化为了飞灰随风消逝。
白寒荷看着中间的场景长出了一口气,身体摇摇晃晃的要摔倒,我急忙上前,她直接歪进了我的怀中。
丁家宜从院子另一边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我们俩:“这种玄门从不外传的正雷引你是从哪学来的?”
她说话的语气我一听就火了,这女人这一路上真的是一件好事都没干,不是阴阳怪气就是打小报告,现在又跟审犯人一样问话。
“你他妈的能不能消停一会,自己没本事还不让人家学东西了?”
白寒荷拉了我一下,抬头看着丁家宜,虽然虚弱但眼神中尽是锋利:“无可奉告。”
丁家宜沉默了一会,拿出对讲机:“程勇中招,尸首已经没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白寒荷受伤暂时无法行动。”
过了一阵子那边才传来动静,但是噪声很大:“我们已经到了进山地点,你们也先过来吧,先在庙里打个标。”
丁家宜收起对讲机:“你们俩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准备出去了。”
说完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白寒荷迟疑道:“你的事情我等会要当面和关成商量一下,还是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说罢她便拿出一个奇怪的圆形罐子,像是某种不知名的陶器,走到院子中央之后点了三根香插在了里面。
“怎么样,要不要紧啊?”见她不再管我们,我扶着白寒荷到了墙边坐下。
白寒荷靠在我怀里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了。”
虽然她嘴上说着没事,但嘴唇依然有些发紫,手臂在我怀里有点发颤,整个人都软乎乎的。
“要不这山咱们不进了,回老刘那去。”我看她这个样子十分心疼。
“瞎说,都走到这里了。”白寒荷从我怀里起身,用只有气流的声音说道:“那块木牌你还拿着吧,一定要收好,这里的人谁问都说没见到。”
我点点头,拍了拍口袋。
“你不想问点什么吗?”白寒荷恢复了些体力,眨着眼睛问我。
“问什么啊?”
“丁家宜刚才问的那些东西啊。”
“这有啥好问的,你会的越多我越高兴,你不是要保护我来着。”我看着她笑道:“贾连成说的没错,她和关成就是俩傻逼。”
白寒荷也笑了,她转过头看着另一侧的走廊,刚才程勇就是在那边出事的。
“程勇被开膛恐怕不是外力造成的,我刚才离得近看的比较清楚,是有东西从他肚子里跑了出来。”白寒荷稍微想了一下说道。
从里面出来?程勇这一路一直跟我们一起,要么是在山下的驴友聚集地中了招,或者是在这个庙里做了什么和我们不一样的事情。
“这个东西有点像西南那边的巫蛊之术,有没有感觉和你之前那次有点类似?”
听白寒荷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如果之前没有老刘相救,恐怕我也已经被那种黑色的蛆虫占据了身体。这两个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或者是同一人所为。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两次事情抛开所有客观的情况来看,有一个共同点。
贾连成。
“你是说……”我看着白寒荷,但还是没能把那个名字讲出来,这一路和贾连成相处,我实在不愿怀疑身边的人。
白寒荷点了点头:“他的嫌疑很大,两次相同的蛊术都在现场的概率也太小了。”
平静的思绪再次混乱起来,我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除非他是所谓“圣”的细作,一直藏在组织里,但是他也没有杀掉程勇的理由啊。
我心烦意乱,摸了摸口袋不知道烟掉在了哪里,只好倚着墙叹了口气。
“你也不要想太多,巫蛊之术并非小门小户,很多古寨里的居民都有这种手段的。”白寒荷坐到我身边:“而且你想,我们四个进来的人之中,只有程勇自己对着那尊雕像做出了攻击性的动作,也许和这个有关系呢。”
我熄灭头灯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努力在脑海中理出来几条思路。
首先是人为的可能性,贾连成恰好在两次类似的现场出现,他的嫌疑很大。
其次是在庙里程勇对诡异的雕像做出了攻击性动作,因此触发了什么防御措施。
最后的话,在山下的驴友聚集地,程勇接触了什么其他的人,那个时候已经将蛊种在了他的身体里。
梳理了一下思绪也清晰了很多,这三条里我现在最想排除的就是第一条。
“差不多了吧,准备走了。”丁家宜已经做好了标记,招呼我们出发。
我们从大堂和前院经过的时候,我特意又看了一眼周围的雕塑,可惜没有什么变化。
这个寺庙还有最后一间房子我们没有进去,如果程勇不出事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能知道蒋星说的是不是这里了。
我扶着白寒荷走到门口,大门还是敞开在那里,外面漆黑一片哪怕是用头灯照着也什么都看不清。
丁家宜先走了出去,刚跨出大门便停在了原地。
我和白寒荷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结果出了门也和她一样直接愣住了。
外面不是太黑了看不清东西,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门外原本的山路此时已经变成了悬崖,再多走一步就要命丧于此。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这鬼寺庙又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