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楼
等陆卫邦追到办公室的时候,任秀丽基本已经恢复了平静。
“任姐,刚才………”陆卫邦想和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本来就难琢磨。再加上陆卫邦感情大条,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我没事,刚刚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儿。”
任秀丽故作镇静,想岔开话题。
陆卫邦虽然对待感情方面虽然没有什么经验,却也能看出来,这件事绝对不是任秀丽说得那么简单。
他回身把办公室的门锁死,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和任秀丽面对面问到:“现在单位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就和我讲。只要是我能帮的,我一定不拒绝!”
陆卫邦这句话是真心的。任秀丽平时很照顾他,他对任秀丽的好感,也是实实在在的。
“我没事,你去吃饭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听到任秀丽这么敷衍的回答,陆卫邦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涌上来一股倔强的火气。
“不行!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你受了什么委屈,我就不吃饭。是不是前姐夫又欺负你了?”
“真的没有,我们已经有一年没有联系过了。就是最近事情太多,我心里有些烦躁。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经过了刚刚的事情,任秀丽已经认定陆卫邦对自己没有什么兴趣。为了不至于让自己颜面扫地,她对陆卫邦的爱慕就只能到这里了。这个时候,不能把心里的话再说出来,否则自己更不好下台。
陆卫邦隐隐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点关系,却又不敢肯定。
任秀丽的感情表达方式和冀莎莎不一样。她经历过太多,所有的表达都是很含蓄、隐晦的。这和她的情感经历有直接的关联。害怕再一次受伤,才是问题的关键。
陆卫邦站起身来走到任秀丽跟前,对她说到:“任姐,不管是怎样的事情,只要你和我说,我一定尽全力来帮助你。或者,刚才在餐厅,是不是我哪句话说错了,你也可以直接指出来。我对你,是没有什么保留的。只要你信任我,我任何时候都站在你这边。”
陆卫邦这一段发自肺腑的话,再一次触动到任秀丽的心弦。多好的小伙子,可惜,他不喜欢自己。想到这,任秀丽的眼圈又红了。
看着任秀丽楚楚可怜的样子,陆卫邦心里怜惜不已,他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拉起了任秀丽,将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任秀丽也没有预料到陆卫邦会这么做。被他抱住那一刻,任秀丽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有酸楚、委屈、幸福、甜蜜、如释重负;各种感受交织在一起,简直是五味杂陈。任秀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紧紧搂住了小陆,任凭眼泪在脸上肆虐。
陆卫邦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但是这种拥在一起的感觉很踏实。他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就这么抱着她。一种很特别、很微妙的感觉,像初夏的藤蔓一样,悄悄爬上了两个人的心头。
两个人相拥了很久。
当任秀丽心情完全平复下来之后,她才意识到,这是在办公室里面。她轻轻推开陆卫邦,脸上写满了羞涩。
陆卫邦也有些不好意思。
“姐,等着我,我去买那个情侣套餐回来,咱们在办公室吃吧。”
“嗯!”任秀丽羞涩的应了一声。她那个状态,完全就是一个初恋少女的模样。
这么一来,陆卫邦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任秀丽是喜欢自己的。尤其是下午上班以后,坐在对面的任秀丽校对稿子时,总是隔三差五就看自己一眼,表情中洋溢着一种明明白白的幸福状。
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陆卫邦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自己原本是没有女朋友的。
这不能怪李秀珍催促,哪个正常的小伙子不想谈恋爱?更何况自己今年已经26岁了,却一场恋爱都没谈过。是该有个女朋友了。
可是,惊喜总是来得太突然。冀莎莎的示好和任秀丽的表白几乎同时出现。这就让他有些为难了。
冀莎莎青春靓丽,任秀丽温柔贤淑。但是任秀丽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如果这个事和李秀珍提出来,她肯定是一万个不同意。
陆卫邦越想越头疼,最后干脆不想了。把它们放一放,先去薛老头那里学本事吧。只有在薛老头那,才能放空心里的杂念。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又到了去驾校学习的时间。
陆卫邦来早了半个小时,教练还没有到,只有两个学员靠在教练车旁边抽着烟闲聊。
其中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杀马特小伙对另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说到:“大哥,你知道吗,这个小区为啥没人住?”
“不知道。”
那个戴眼镜的男子摇了摇头。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哈,这个小区闹鬼,而且闹得很厉害。这里的住户都是被迫搬走的。”
眼镜男明显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他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反问道:“不会吧?会不会是这里要拆迁了?”
“拆什么迁呀,你看这几栋楼,盖了没几年的样子,也不是违建,好好的为什么要拆?”黄毛坚信这里闹鬼的理由才是正确的。
陆卫邦一听闹鬼,立刻来了兴趣,凑到那俩人跟前听他们聊天。
黄毛见陆卫邦过来,急忙掏出一根烟递过来。
“谢谢你,哥们儿,我不抽烟。”陆卫邦婉拒了黄毛递来的香烟。
“你们刚才说,这里闹鬼?”小陆饶有兴趣地问到。
“是呀,我听我二伯说,这个小区是2002年建成的。前后不过五年,是个新小区。据说,这个小区的物业服务和房子的户型还都不错,刚刚建成的时候,人们是抢着来买的。后来不到半年,就发生了一些怪事。”
“啥怪事?”眼镜男问到。
黄毛撇了撇嘴,压低了嗓门,神秘兮兮地说到:“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有五个业主在家里自杀了。据知情人说,那几个自杀的人,在死之前,都说自己看到鬼了。他们把这个事说给家里人听,家里人都不相信,到后来,他们不约而同都出现了精神恍惚的症状,就像得了精神病一样;说着一些人们听不懂的话,还做一些奇怪的事。”
黄毛看眼镜男和陆卫邦都听着来了兴趣,越是绘声绘色地讲到:“这其中有一个人,每天到了半夜12点,就在家里西面的阳台上烧东西。最开始是报纸,后来是衣服,到最后,把家里的现金、存折都烧了;一边烧还一边念叨:哪来的哪去,要去的不留。每天晚上烧完东西之后,他就自己回到床上睡觉了。第二天问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家里人带着他去医院瞧病,看了很多地方,也找不到是什么问题。只要是白天,这人就和正常人似的,啥问题也没有。可是一到晚上,他就是要烧东西。家里人办法都用尽了,给他吃安眠药,但是一到12点,还是能准时起来烧东西;明明用绳子把这人绑个结结实实,可到了12点,家里人又闻到一股烧东西的味。跑到阳台一看,不知道绳子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那人又在做着每天晚上反复要做的事。一家人就这么跟着他每天担惊受怕,可是半年之后,这男人自杀了。自杀的方式说出来能吓坏你们。据说他把油淋满全身,把自己给点着了。身上烧着火,他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自己抱着双腿安安静静蹲在阳台上。直到家里人闻到了烤肉味,这才跑到阳台上,却发现这个人已经把自己烧成了焦炭。直到把自己烧焦,都还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那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眼镜男听到这里,其实已经有一些害怕了。他抬头向练车场周围的那几栋阴森森的空楼看了看,故作镇静地说到:“这些故事不能信,哪有鬼呀,都是骗人的。”
“你看你还不信,这事不光是我知道,咱们张教练也知道。你等他来了,我让他给你讲。”黄毛对这里发生过的诡异故事是深信不疑。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张教练挺着个啤酒肚就从不远处走过来了。
“教练,我眼镜哥不相信这里闹鬼,你给他说说。”黄毛赶紧掏出香烟凑了过去,请张教练助阵。
张教练接过黄毛递来的香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一只手勾在陆卫邦肩膀上,对这几个人说道:“黄毛说得不错,这里的住户就是因为闹鬼的原因,才搬离了这个小区。”
“我就住对面,对这里的情况很了解。不胡说,直到现在,这个小区到了晚上还是不消停。你们要是胆子够大,晚上可以过来亲自体验一下。”
“张教练,怎么个不消停呀。你给我们讲讲呗。”陆卫邦兴致盎然地打听道。
张教练挤出一个非常邪乎的笑容,对他们说到:“一到晚上,各种声响,有砌砖抹瓦的声音,有小孩的嬉闹声,有教场练兵的呐喊声,还有来自地狱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眼镜男忽然插嘴道:“要是这个地方真的这么邪乎,那为什么咱们的练车场地要选在这里呀?”
“你傻呀!”张教练把抽尽的烟蒂扔在地上一脚踩灭,说到:“正是因为这儿闹鬼,租金才是白菜价。咱们校长就是冲着这一点,才租下这里。所幸白天没事,你们放心练车就是了。但是你要晚上来,我保证你能吓到三魂丢了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