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赌
“这是谁在这儿妖言惑众呢?”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陆卫邦身后就传来了。
他一回头,正看到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五,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这个人也是和陆卫邦一起学驾驶证的学员,陆卫邦认得他,他是马大个儿。
和马大个儿在一起学车的这段时间里,陆卫邦就觉得他有点霸道。仗着自己的身高和体重,与其他学员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尤其是他练车的时候,连教练的指挥都不听,只是按着自己性子来。
由于他个头高,人又魁梧,张教练干脆就叫他大个儿。时间一长,叫顺口了,其他学员也就跟着这么叫起来。
马大个儿一来,黄毛立刻就不吱声了。这俩人不对劲,黄毛不喜欢马大个儿那目空一切的德性,马大个儿讨厌黄毛杀马特的打扮风格。两人总是抬杠,但每次又不得不在黄毛的妥协中结束;因为马大个儿是黄毛惹不起的人。
“黄毛,你是不是又在给大家讲这鬼楼的事儿?”马大个儿语气中略带挑衅地问到。
“是又怎样,你不想听你别听,又没给你讲。”黄毛立刻就顶了他一句。
“我特么今天还就想听你讲!”马大个儿的火气立刻就被黄毛激起来了。
“哎哎哎,你俩干吗呢!”张教练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挡在他俩中间。
马大个儿指着黄毛说道:“这世界上哪来的鬼?就喜欢胡说八道。多好的练车场地,让你说成是鬼楼。老子要是考试考不过,就怪在你那张臭嘴上,真特么晦气!”
黄毛也咽不下这口气,刚要反骂回去,张教练倒是先一步替他说话了。
“大个儿,不是我说你。那些个说不清楚的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些时候吧,你不能太过了,不怕你不信,就怕你遇上。”
马大个儿一听就笑了。
“张教练,连你也被黄毛编的故事吓到了?”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这个小区里的几栋楼,的确是鬼楼,我是有亲身经历的。大个儿,这件事上,你没有发言权。”张教练很认真地说到。
“一帮怂货。我今天晚上就在这住下了。我非得见识一下,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吓人。莫说这世上没有鬼,就算有,只要它敢来惹老子,老子给它们一个个拧成麻花!”
马大个儿话音还没落,张教练立刻就接住他这个提议了。
也不知道是张教练想故意整整他,还是要看看这马大个儿到底有多大的胆子。他知道马大个儿的脾性,一套激将法立刻就使了出来。
“大个儿,口气别太大,当心把牛皮吹破了。你今天晚上要是敢住在这,明天我给你五百。”
黄毛鬼精鬼精的,看到张教练下套让马大个儿钻,他也立刻在一旁敲起了边鼓。
“我也赌二百,我赌马大个儿待不了一晚上。”
马大个儿最讨厌黄毛了。黄毛不开口还好,他要开口说个“东”,那马大个儿是一定会说个“西”。
“黄毛,你给老子看清楚,今天我就住在这,我要半夜让吓跑了,明天我给二百;还有张教练,准备好你的五百吧。眼镜、小陆,你俩当个证人,这事谁也不能反悔。”
眼镜男也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马上就答应了马大个儿的请求,但是陆卫邦却有一些犹豫。毕竟他知道那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就像陈四妮怨境中的怨魂,就是真真实实的鬼。这马大个儿的确是有些太嚣张了,这是他没遇到过,要是让他和那个怨魂斗一场,任凭他再怎么孔武有力也决计不是对手。怨魂管你是不是二百斤的体重,反正你也打不着它,反倒是一但被它冲了身,那可是凶多吉少。
“马大个儿,我觉得你们还是别赌了。虽然这数九天才过去,但是温度也不会和夏天一样。这破楼里没有暖气和电,住一晚上再把自己冻感冒了,不值得。”陆卫邦想婉转地劝马大个儿放弃。
“感冒?笑话!我已经二十年没有感冒过了,都忘了感冒是个什么滋味。今天这个局,我是赌定了。”马大个儿这个劲儿上来,那是任凭谁也劝不住。
“那就一言为定!”张教练顺手就从裤兜里点出五张百元大钞,放在眼镜男手里。“眼镜,你给咱们见证着,要是大个儿在这住了一晚上没事,这钱你直接给他!”
马大个儿也不含糊,点出七百块给了眼镜男。
黄毛也赶紧把自己的二百押在了眼镜那里。
看着眼镜装好了钱,张教练这才说到:“离晚上还早,大家练车吧。小陆,你今天第一个上!”
陆卫邦打开车门就坐在了驾驶位上,等到张教练在副驾驶位上坐稳,他稳稳地把车开了出去。
先是移入库训练。
陆卫邦对移入库颇有感觉,练了这么几天下来,已经是能够熟练地把车停在规定的标线内,很少有出错的时候。移库练完,张教练又指挥着陆卫邦上了“s路”。
应付这些练习,陆卫邦觉得很轻松,他甚至还能分出心来和教练说话。
“张教练,我看这事儿不简单,你别和大个儿赌了,我信你和黄毛的话。这里要是真闹鬼,万一大个儿出了什么事,就不好办了。”
张教练点着一根烟说道:“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我早看他这副德性不顺眼,该治治他了。每天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总得有人给他上一课。你放心吧,到不了后半夜,他自己就哭着逃回家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最多吓得病一场,要不了命。”
陆卫邦听张教练的口气,觉得这里闹鬼的事不像是他和黄毛信口开河编造的,心里这就更是替马大个儿捏一把汗。
到了傍晚,练车结束了。
其他学员们都回家了,只剩下参与赌局的这几个人:张教练、黄毛、眼镜男和陆卫邦。他们亲眼看着马大个儿到便利店给自己买了一把蜡烛,一瓶酒,两包烟,两桶泡面和一个鸡腿;他还向张教练借了平时备在车后座的那件军大衣,拿着这些东西就回到了那几栋鬼楼前。
为了彰显自己的胆大,马大个儿没有住进居民楼里,反而是一脚踢开地下室的门,满不在乎的就走了下去。
天说话就要黑了,楼里还没有电,那地下室的楼梯只能看到最近的几阶台阶。过了好一会,下面似乎亮起了点点火光,马大个儿的声音也随之传了上来。
“都回去吧!咱们明天见!”
陆卫邦虽然有些担心马大个儿,但是这个人的确是头倔驴,劝是劝不住的。那就只能等他自己撞南墙了。
告别了张教练和其他两个人,陆卫邦就直接向薛老头家去了。
薛老头正在看着黑子默写术数口诀。
“老爷子,我来了。”陆卫邦一进门,就坐到黑子旁边,随手抓起一支笔,和黑子一同默写功课。
薛老头看陆卫邦下笔如有神,不消片刻,就把上次教的口诀写完了一半,比黑子快多了。
“卫邦,你的记忆力的确是比黑子要强不少。但是你的身体素质还有待提高。”薛老头说到。
陆卫邦也明白这一点。论身体素质,自己和黑子那不是差了一个档次。
很快,他把功课就写完了。黑子仍在那努力回忆着那些口诀,迟迟下不了笔。
陆卫邦放下笔,对薛老头说道:“老爷子,我今天遇到一件有趣的事。”
“说来听听。”薛老头也在家闷了一天了,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很有兴趣。
陆卫邦就把今天在练车场发生的“鬼楼过夜”的事讲给薛老头听了。
薛老头听过后,捋了捋他那山羊胡子,说道:“这个地方我早有耳闻。我怀疑那下面有个怨境。”
陆卫邦一听就来精神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端了它呀,这可是你们解怨师的本职工作。”
薛老头苦笑着说到:“我早就不做解怨师的营生了。自从我大师兄失踪之后,三师弟独自去寻他也没了音讯,我这独自一人,就再也没有进到怨境的欲望了。开古董店多好啊,赚得又多,又轻松,我干嘛还要受那个罪?”
“爷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薛如意也正好回来了,她在门口就听到了薛老头的话。
“您要是不想去,可以交给我呀,我可是您的得意弟子。”薛如意骄傲的说到。
“不是不想交给你呀。实在是不合规制。当年,祖师爷郭璞定下规矩,凡我解怨师一门入怨境,必为三人一组、每人只能带三件法器,一只灵物。为的是能让门下弟子在这刻薄的条件下不断提升自己,而不过多地依赖灵物和法器。如果按规矩来,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薛老头说到这里,故意看了看陆卫邦。
“那凑够三人不就完了,多大点事儿呀。”陆卫邦说到。
“怎么凑?你倒是帮我安排一下。如意、黑子,再加上我这把老骨头?你们也忍心?”薛老头故意把这句话说得特别勉强。
“我也算半个学徒吧?我替您去呀!”陆卫邦立刻就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他根本看不出这是薛老头的计策。
其实薛老头心里早有把陆卫邦拉进解怨师队伍的念头。让三个年青人重新组成一支优秀的解怨师小队,去替自己完成一件压在心里多年的夙愿。
见陆卫邦上钩,薛老头继续面带难色的说到:“不合适吧?你又不是我门下弟子,别再耽误了你。”
“薛老爷子,其实我是特别想成为解怨师。但我觉得自己不够格。薛如意是您孙女,黑子又是您师侄,他们都已经有很好的基础了。我和他们比起来,起点低不说,进了怨境之后,没准还得拖他们后腿。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如果你们不嫌弃,我倒是愿意做您的编外弟子,就是不知道解怨师一门肯不肯收我。”陆卫邦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