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约
“嗯，对，就是待它熟一些了就放桂花进去。”厨房里，江迩正在教赵昱做长生粥，干教无趣，她便同赵昱闲谈起了儿时的趣事。
“其实外祖还是很疼哥哥的，只不过哥哥太闹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有一年，爹爹回来了，哥哥就给爹爹搓背。老头子见了就有些吃味，就哼了几声叫哥哥也给他搓。”
“但搓着搓着，外祖又口是心非、挑三拣四，说哥哥没力气什么的。于是，气呼呼的哥哥就去外面找了个刷子回来。”
“他用那刷子给外祖搓的还挺舒服的。完了，外祖问，江遐你拿的是什么？哥哥说是从外面马廐拿的洗马的刷子。”江迩笑道。
“然后……我外祖气极败坏，穿上衣服后满院子追打哥哥。”江迩一想到当年江遐被追得满屋哇哇大叫的场景就想笑。
幻想到江遐小时候的皮样，赵昱闷笑了几声。
“不过，我听我小姑姑说，哥哥很小的时候还是很听话的，他喜欢缠在别人脚上撒娇，为此，家中长辈还给哥哥取了个小名。”江迩又道。
一想到江遐黏在别人脚上要抱的模样，赵昱心都要融化了，他满眼都是笑意，问道：“什么小名？”
江迩往近缩了缩颈脖，装作害怕的样子：“这我可不敢说，等他回来，你自己去问他吧。”
“诶，对了，殿下知道，哥哥中意的那位姑娘是谁吗？”想到江遐前两日同自己说的话，江迩心想赵昱也许会知道江遐中意的人是谁，便好奇地问道。
闻言，赵昱脸上的笑容一顿，他的身子瞬间僵硬了些，道：“什么姑娘？”
“啊？哥哥没同你说吗？”江迩很是吃惊，“哦，就是，哥哥说他有喜欢的姑娘了。”
江遐有心仪的人了？赵昱心头一跳，闷气压上心头，道：“……他有说，那位姑娘长什么模样吗？”
“嗯……我听哥哥说，那位姑娘很好看，天仙似的人，又高又白，性子又温柔，偶尔还会同他撒娇。”
很好看，天仙似的人，又高又白，性子又温柔……都是那么好的词，赵昱心头一涩，眼中浮过些许难过。
“真想知道这位嫂嫂长什么模样啊。”江迩并没有注意到赵昱的神色。
“小姐。”从外面回来的下人忽地进来，禀报道：“小姐，世子说他有些事要处理，可能会晚一些回来，他还说，你们可以先吃，不必等他。”
闻言，江迩转头面向赵昱，温和地问道：“殿下，您饿吗？”
自从听到江迩说江遐有中意的人后，赵昱就一直心不在焉，闻言，他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太饿，反正我们还没煮好粥，我们就先等等吧。”江迩道，“殿下，来，我教您放多少进去。”
“嗯。”赵昱微敛眼中的失意，点头道。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了管家全叔的声音。
“世子，您回来啦，哎呦——您这是怎么啦……”
闻言，江迩和赵昱忙站起，出门去看。
只见江遐被下人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了，他半搭着眼皮，脸色通红。
“别丢了，这、这是我……我的宝贝。”落到了地上，摇摇晃晃的江遐把怀中紧抱着的一个匣子给了身旁的下人，低声嘱咐道。
说罢，江遐闭上了眼，要不是有身边的人扶着，只怕他就摔到地上去了。
“这是怎么了？”江迩刚走近，就闻到了一大股酒味，“哥哥，你去喝酒了？”
闻言，赵昱愣了片刻，抿唇不悦。
“天呐，你们这是去哪喝了那么多酒？”看到这江遐醉成这个样子，江迩头都大了。
徐昳也被下人扶下来，他满脸通红，一看就是也喝了不少。
听到江迩的话，脑子暂时不太灵光的徐昳晃了一下头，大着舌头道：“嗯？我们去了红馆，嘿嘿……红馆好多美人，阿遐……阿遐他还和、喝了好多酒……”
想到江遐从前从不会喝那么醉回来，江迩皱眉，有些生气：“徐昳哥哥，你怎么能带着哥哥去喝那么多酒。”
徐昳哼了一声，脑瓜子转了转，委屈地大声辩解：“不、不是我，是阿遐……他，是他自己要去的。”
“落衣真美，好落衣，让哥哥我摸一摸。”徐昳醉酒了会发疯，刚说完话，他又嘿嘿了几声，抓住管家全叔的手一通乱摸，还低头嘬了两口。
管家：“……”
江迩：“……”
赵昱：“……”
“把他们都先扶进去吧。”赵昱沉声道。
见江遐被下人拖架，赵昱不太放心，怕江遐不舒服，于是，他就替代了一个下人，搀扶着江遐。
赵昱一靠近，本来老实安生的江遐皱了皱鼻子，拼力挣开另一边的人，死命地往赵昱身上凑……到最后，他整个人都靠在了赵昱身上。
“这……”一旁的下人一脸手足无措，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你带路吧。”赵昱扶着江遐，哄着让他微微站定。随即，赵昱弯下身，把江遐拦腰抱起。
到了门口，赵昱道：“多谢，你先去忙别的吧。”
下人立在一旁，犹豫地看了一眼江遐。
“我来照顾他就好。”说着，赵昱把江遐抱进了房间。
被放到榻上那一刻，江遐倏然睁开眼，皱眉对赵昱道：“疼……你掐我。”
江遐眼尾发红，脸也绯红，看上去就像被欺负了一样。
“我没有。”赵昱眉目冷清，不承认。
“你有……”江遐小声地哼了一句，他倏然环住赵昱的颈脖，大力地把人拉了下来。
赵昱：“你……”
江遐抚着赵昱的脸，在赵昱唇上轻轻点了一下，轻声哄道：“别掐我，我疼你。”
仿佛是太晕了，他半闭上了眼，又重复了一遍：“我疼你。”
赵昱呼吸一滞，心中一直压抑的情愫像蔓草一样狂生，他捧住江遐的脸，压了下去，就在唇碰唇时，门外传来一声——
“大夫您快看哥哥怎么样了？”江迩带着府医进来了。
赵昱一下直身站起，顺带把被子盖到江遐身上。见江迩他们过来了，他让位站在一旁，努力将错乱的呼吸平缓下来。
“多谢殿下帮忙了。”见府医在替江遐搭脉，江迩走到赵昱旁边，感激道。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看到榻上的江遐已经闭上眼睛了，赵昱对江迩告辞道。
“真是对不住啊，殿下，哥哥他……”江迩借开一步，满脸歉意对赵昱道。
此番江遐失约去喝酒，她也有些生气，哥哥这样做真是过分了。
赵昱抿唇又看了江遐一眼，道：“无妨。”
第二日。
江遐发现，赵昱生气了。因为……无论自己问他什么，他不是嗯就是哦，要不就是用最短话来回答。
“阿煦，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饿。”赵昱抿唇，冷声道。
“阿煦？”
“你生气了？”
赵昱阴沉着脸，眉眼是冷的，他淡声道：“没有。”
江遐：“你是不准备理我了吗？”
“阿煦，你理理我？”
沉默了片刻，赵昱道：“昨晚你去了哪里？”
“我……”提到昨日的事，江遐支支吾吾道，“唔，我昨晚有事。”
“所谓有事就是去青楼喝酒？”赵昱浑身都是低气压，连声音都是冷的。
见赵昱掀了他的底，江遐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赵昱他怎么知道的？
他抬头看着赵昱，解释道：“我是去了，但……我去那儿是真的有事。”
“你去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赵昱的声音有哑。
闻言，江遐一愣，深幽的眼底浮过几分失望，随即他自嘲一笑，抬头看着赵昱，轻声道：“原来……你竟是这样想我的吗？”
赵昱沉默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