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中意
因为昨夜头疼没睡好，趁着毛头没来，江遐正趴在桌上小睡。
刚来到学堂门口，见江遐趴着，徐昳嘿嘿笑了两声，悄声走了过去。他微俯身，戳了戳江遐的鼻子。
江遐睡得正迷糊，突然被人一戳，他皱眉啧了一声。
看见江遐的样子，徐昳捂住嘴，低低笑了几声。
听到那细微的笑声，江遐就猜到了戳自己的是谁，他在心中把徐昳骂了个百八遍，刚想睁眼发作一番。
谁知，就听到一声——
“你别动他，他在睡觉。”见徐昳还想动江遐，一旁的赵昱皱眉，一把攥住徐昳的手，沉声道。
看见赵昱脸上轻微的不悦，徐昳讪讪地收回手，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到了全部，苏放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活该，叫你多手多脚。”
徐昳：“……”
听到赵昱的话，江遐微微勾唇，把向着过道的脸别到了赵昱那边。
看到江遐转头面向自己，赵昱不由得把目光移到江遐的脸上。
江遐的唇色很红，上唇还有小唇珠，赵昱喉珠轻滚，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
不能再看江遐了，赵昱咳了一声，刚想别开眼睛，谁知瞥见……江遐的眼皮处粘了一根头发。
顿了片刻，赵昱微微伸手，想替江遐挑开那根头发。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轻了，不料，在手碰到江遐的额发的瞬间，江遐一下睁开了眼睛。
“我……”被抓包了，赵昱心虚地想收回手，不料，江遐迅速抓住他的手。
“别动。”江遐声音中揉了几分倦意，他扣住赵昱的手，拉到了桌下，还轻轻地捏了捏赵昱的指头骨，“别动，再动就打你。”
赵昱白皙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你干净的眉目藏着些慌乱。
威胁完人，江遐嘟囔了一声，又装作好困的样子，重新趴在桌上，把头压在胳膊上。
而他的左手还牵着赵昱，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赵昱正襟危坐，耳根通红，他不敢轻动，借着三寸余光，偷偷地看着江遐。
而自从流氓牵了人后，江遐的睡意就一下没了，但他就是不愿睁眼，睫毛轻颤，一直装睡。
等到毛头来了，江遐才“悠悠转醒”，两人这才松开了手。松开手后，两人都不敢看彼此，脸上都是可疑的红晕。
课上，毛头讲得兴起。
【阿煦，你有中意的人吗？】踌躇了片刻，江遐提笔问道。
赵昱接过纸条，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江遐，赵写了个“有”，但随即，他又在前面添了个没。
这种卑劣的心思是绝不能让江遐知道的。
在赵昱写的时候，江遐就一直胆战心惊，生怕赵昱说有。
见递过来的纸上写着“没有”，江遐松了口气，又回了一句：【那阿煦喜欢怎样的？】
赵昱想写不知道，但不知怎么，却鬼使神差地在纸上写了个“你”。
在想什么？！等反应过来时，赵昱咬牙，在心中啐了卑劣的自己一口，又多添了几个字上去。
【同你差不多高的。】
同我差不多高的？江遐的心陡然跳快了一下，他看着赵昱的侧脸，忍不住出神地想，倘若我现在向他表明心意，会不会吓到他？
不行，要慢慢来。赵昱对这种事什么都不知道，倘若一下向他表明心意，只怕会吓到他。
想了又想，江遐还是觉得这事要从长计议。
见江遐突然没回了，赵昱不安地看了江遐一眼，见江遐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握着笔杆的手一顿，拇指紧张地摩挲食指。
江遐是不是觉得我这话太过轻浮了？
他……会不会已经猜到我的心思了？
等了许久，就在赵昱焦急不耐时，江遐终于回了。
【阿煦，过几日可否赏个脸来谢府吃饭？】
江遐刚回到家中，江迩就道：“哥哥，今日家中有媒婆上门了，她想为你和许家的二小姐，就是那位美人姐姐说亲。”
许二小姐，就是上巳那日徐昳口中的许大美人。
“老头同意了？”闻言，江遐心头一跳，皱起了眉头。
“没有，怎么会，外祖说这种事要等你回来商议。”江迩道，“哥哥，你怎么看？”
江遐松了一口气，坐下啜了一口茶，道：“今后再有媒婆上门，你就让管家拦住她们，不必再为我说亲了。”
“为何？”江迩不解。
缓了片刻，江遐道：“我有中意的人了。”
闻言，江迩惊了，一下站起，看着江遐：“哥哥你有中意的人了？谁呀？”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做什么？”江遐伸手捏了捏江迩的鼻子。
“说说嘛，哥哥，嫂嫂大概什么样啊？”江迩晃了晃江遐的手，道。
“他……他模样很好，性子也很好，虽不太爱说话，但我很喜欢。”提到赵昱，江遐笑了。
“那嫂嫂今年几岁了？”这是江迩第一次看见江遐耳尖发红的害羞模样，她迫不及待想知道江遐中意的是哪家的姑娘。
“他比我小，”说罢，江遐低头笑了笑：“你还是先别问了，等我问过他愿不愿意了再告诉你。”
“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一个从北阏来的商贩？叫什么伏安的。”一来到学堂，江遐就坐到徐昳跟前，问道。
闻言，徐昳皱眉：“你打听这个做什么？那商贩四海为家，经常找不见人，我上次见他还是两年前。而且，那人奇怪得很，你有钱他都不一定把东西卖给你的。”
想起往事，徐昳又添了几句：“还有，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第一次看见他是在红馆，那时他同人拼酒，我的亲娘啊，他喝了十几大杯都不眨一下眼睛。”
江遐看了眼四周，凑近徐昳，压低声音道：“这个我知道，我记得你还同我说过他有一件奇物，就是一个球，里头是空的，上端开口，在黑眼中，将眼凑近开口，一眼望去，可以看见碎光，恍如看到满天星辰。”
“哦，他是有这个宝贝，我还见过一次，确实很惊艳，只不过当时他不肯卖给我。”徐昳很是不解，“诶，不对啊，你什么时候对这个上心了，你不是对星星什么的不感兴趣的吗？”
“嗯……现在感兴趣了。”江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就突然想买那东西了，你有什么法子？”
徐昳没多想，只当江遐是一时兴起，他道：“那家伙好酒好色，我让人去那些酒馆妓楼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着。”
“不过，事先说好了，找不找得到，都是不一定的事。”
“诶，对了，阿遐，我也听说了一件事。”徐昳凑近江遐，道。
江遐：“什么事？”
“我听闻啊，从前胡蛟是你家谢阁老的学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胡蛟和谢阁老断绝了关系，拜了我爹为义父。”
“我一直以为胡蛟不让我同你玩是因为我爹，结果是他自己的私人恩怨。”徐昳哼了一声，不满道。
“哦？我还是第一回听说这个。”江遐笑了：“下次我去打听打听。”
两人又坐在一起低语了几句，互打了几下。
见江遐已经和徐昳凑在一起，咬了许久的耳朵，赵昱皱起眉头，目光直看着那边。
江遐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他们怎么还勾起肩来了？
就在赵昱准备找个借口过去时，江遐过来了。
“阿煦。”江遐一脸笑意，坐下对赵昱道：“你记得后天来我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