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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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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正午,大伯和二伯就联袂而来。

    曾芸芸和肖平正坐在门前的树荫下看书。有时候忍不住了,曾芸芸还会哼唱起流行歌曲,听得肖平目瞪口呆。

    曾芸芸赶紧告诫自己:学高为师、身正是范,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一对一辅导班,老师也应该有老师的样子。

    肖平看到二人出现,终于不再思考曾芸芸的小曲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对曾芸芸暗暗竖了竖拇指,道:“芸芸,你真是料事如神。”

    “大伯、二伯,你们来了。天这么热,还要去干活啊?”曾芸芸和肖平打完招呼,便继续把目光投到书本上。放在二十一世纪,这无疑是两个勤学上进的好孩子。当然,在大明朝,也可以这么认为。

    “子罕言利,与命,与仁。”也许是入戏太深,肖平忍不住摇头晃脑读出声来,“利者,人所欲,启争端,群道之坏每由此,故父子罕言之。盖群道终不可不言利,而言利之风不可长,故少言之。与,赞与义。夫子所赞与者,命与仁。命,在外所不可知,在我所必当然。命原于天,仁本于心。人能知命依仁,则群道自无不利。”

    后面这一段,自然是曾芸芸刚刚给他讲解的。没想到只是听了两遍,肖平竟然记住了,而且还很应景。

    在曾芸芸的记忆中,肖平的记忆力始终不错,可也并没有好到这种几乎过耳不忘的地步。当然,在眼下,曾芸芸本人自不必说,不仅仅过目成诵,而且还把此前看过的所有书籍都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之中,可以随时翻阅。对于一个喜欢宅在家中,读了两个博士学位的书虫来说,所涉的书籍之多,绝对汗牛充栋。

    如果说她的超凡记忆力是穿越带来的福利,那么肖平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蝴蝶效应,抑或是曾芸芸带来的光环技能?曾芸芸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又看向了走近的大伯和二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受到自己的影响。如果距离肖平远一些,又会怎样呢?曾芸芸觉得找机会有必要验证一下。

    大伯和二伯心急火燎地赶过来,看到二人一个在装模作样地读书,一个在傻傻地发呆,忍不住气急败坏。

    “别读了!”大伯大吼一声,树上的刚刚亮开嗓门的鸣蝉都为之噤声。二伯刚要坐下,也被吓得一哆嗦,忍不住又站起身来。

    “大伯,你有事?”肖平放下书本,带着笑,很体贴地指了指地上散乱的石头,道,“大伯、二伯,你们坐啊。劳碌了半日,挺累的,正好歇歇。”

    大伯吼了一嗓子,本以为肖平会像过去一样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老老实实地挨训。这样的话,他不需要几句话,便能让肖平乖乖地听从他的安排。若是他将事情说得重一些,也许还能再得点好处。因此,当大伯听到二伯说起肖平想出租田地的时候,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反倒是安慰弟弟别着急。他也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妻子,觉得自己可以轻易摆平这件事。谁想到,肖平今日竟然如此淡定。他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平哥儿,你上午说的事情是真的吗?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啊!”二伯看大伯出师不利,便上前问道。他这么问,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看看眼前的肖平,他有点怀疑上午见到的那一幕是错觉。肖平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地头,更没有提要把田地租出去的事情。他大概是产生了幻觉。

    如果真是肖平乱开玩笑,那还算是好事,但是传送了一个假消息给大哥,他还是怕大嫂会找他麻烦,因此他要当着大哥的面确认一下:“你真的要将十亩旱田和十亩水田一并租给村里的王本财?”

    “是啊!水田和旱田都租出去。我已经和王本财口头上打好招呼了。”肖平道。

    二伯看了大伯一眼,意思很明确:我没诓骗你吧?

    “我们肖家的田种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租给别人种?”大伯忍不住又吼出声来。

    “我并没有把大伯和二伯家的田租给别人。我要租的二十亩田,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大伯、二伯,你们可能还不清楚,侄儿要读书,更要吃饭,这些都需要钱啊!如今,我和芸芸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了,倒不如就把田租出去,还可免得大伯母和二大伯母经常惦记着我们。”肖平说完,又开始低头看书。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就算真的没米下锅,我和你二伯都可以借你一点,怎么能租田呢?”大伯道。

    “我读书可是要花很多钱的。现在我从书院中退出了,另寻名师要一大笔花销。若是大伯和二伯愿意各借我一百两银子的话,我可以选择把田低价租给大伯和二伯。”肖平无比诚恳地道。

    “一百两?你这简直是狮子大张口!”大伯的脸气得直哆嗦。

    “平哥儿,你怎么退出书院了?”二伯还不知道情况。

    “现在说田的事,书院的事暂且不提。”大伯直接打断二伯。他怕二伯会埋怨他。

    “平哥儿,田里的庄稼和蓝草,可是你大伯和我两家种的。你这样直接把田租出去,不合适吧?难道我们前半年都白忙活了?”二伯说着,坐在了一块石头上,话语已经有些商量的意思。

    若是过去,肖平看了二伯的眼神,可能就已经心软了。但是,曾芸芸早已料到了大伯和二伯可能会采取软硬兼施的手段。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直接道:“二伯,王本财说了,田里的庄稼和蓝草,他会按照市价补偿给我。”

    一听到王本财要把钱补偿给肖平,大伯几乎气炸了:“补偿给你?为什么要补偿给你?”

    肖平淡淡地说:“王本财说了,他只认田契。田契上写这二十亩田是谁的,他就把地租和补偿给谁。”

    大伯看肖平如此顽固,强压着怒火,道:“平哥儿,你知道如今每年的田赋有多重吗?民田每亩一斗,民地民山每亩一升,民塘每亩五升。不仅要交夏税,还要交秋粮。缴税时,米麦是本色,没有就要折纳税粮。别看我和你二伯外表上光鲜,实则都有很大的难处。水田收成不好,种蓝草也常为销路犯愁。就拿今年来说,遭了这么大的水灾,减产是一定的了。可现在还刚过端午,以后的雨水可能更多。我和你二伯也只是苦撑着,怕我们肖家的地荒了,被外人笑话。种这二十亩田,我和你二伯不收你任何报酬,帮你好好经管,你该知足了。”

    说到这里,大伯的调门猛地抬高:“你说你要把田租给王本财,王本财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有什么能力种好这二十亩田?交不上田赋,县里的衙役能放过你?他们哪里会和你讲道理,直接就把铁链往你头上一套,甚至给你戴上木枷。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能受得了?如果你被关到大牢里,我们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大伯说得口干舌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谁想到肖平并没有被打动。

    短短的一上午,肖平已经打听清楚,大伯因为忙着打渔,直接就将那十亩水田转租给了他人。至于二伯,每年靠那十亩旱田的进项也颇丰。只是二伯母的用度大一些,他舍不得转手给别人种,又不愿意雇人帮忙,只好自己忙活。

    听罢大伯的动情陈词,肖平道:“多谢大伯、二伯三年来的苦心维护。不过,既然大伯、二伯如此辛苦,侄儿更不能让你们受这泼天的委屈。我如今把田租出去,也算是给二位伯父减少一些负担。既然田租给王本财了,自然是由他来出田赋。签字画押之下,他是赖不掉的,大伯和二伯,你们不要担心。县里就算真的来了衙役,那铁链锁的也不会是侄儿!”

    二伯看到大伯没招了,便走到曾芸芸面前,道:“芸芸,平哥儿平日里最听你的。你劝劝他,别让他不要意气用事。”

    曾芸芸露出苦笑,道:“二伯,大伯母和大伯昨日就要将我送回曾家,还逼平哥哥从书院退学了。如今书院的名额被肖近顶替了。现在,我是随时都可能被赶走,所以,田地的事情,还是由平哥哥自己拿主意吧。”

    二伯没想到还有这些事情,便对大伯道:“大哥,你和大嫂怎么能这样做呢?而且,你这不是也给我惹了大麻烦吗?”二伯这样问,自然不是关心肖平从书院退学。他关心的是书院的名额被大哥家的孩子夺走了,他什么都没有捞到。

    看到大伯不言语,二伯觉得书院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谈,他便对大伯说:“看来只好让大嫂亲自出马了。你我如今拿平哥儿是没有办法了。哎……翅膀硬了,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大伯不甘心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很快和二伯相跟着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走,肖平便站了起来,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拍着胸口问曾芸芸:“芸芸,刚才我真的挺害怕的。怕大伯和二伯翻脸,怕他们又寻出别的由头欺负我们。”

    曾芸芸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表现得不错。不过大伯母来了之后,对你才是真的考验。你不是说了吗?文峰村,你最怕的就是她了。”

    肖平向村里望了望,道:“王本财不会爽约吧?”

    曾芸芸摇摇头,道:“这可不敢打包票。我们只能期待他是信诺之人。如果此路不同,我们只能采取b计划了!”

    肖平一愣:“什么是‘必计划’?”

    曾芸芸道:“就是必须执行的计划。”

    肖平深以为然:“若是此路不通,还真的必须执行那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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