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血染衣裙
咣……
在这怒喝声中，此方空间如明镜碎裂。
那只突然显化的血手一握而起，将柳絮的娇躯捏在半空。柳絮当即骨骼碎裂，鲜血溅飞如雨水！血手蕴含的恐怖力量使得她整个身体都在扭曲。
“啊～！”本就已经虚弱的她在遭受血气反噬后，如今面对这股令人窒息地威压，除了惨叫做不出任何反抗之举。
此刻，她就如同一朵身处悬崖之畔的彼岸花，遭受着狂风暴雨的无情揉虐。
那一身翠绿衣裙已被鲜血浸染，早已不见当初的清新淡雅，只剩下凄惨悲凉。
她气息萎靡，正在凋零！
“就这样了吗？我这一生……”意识弥留之际，柳絮开始喃喃自语。她的脑海里开始不断浮现曾经的经历。
幼时，她因为长相丑陋被双亲抛弃。后来因为饥饿偷吃食物，被人毒瞎了双眼。
她的童年是极苦的，人世间的悲与恶，她很早就明白了，所以她早已不畏惧死亡。曾经的她无数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也许是上天垂怜，在她最难受最痛苦的一个雪夜里，她因为饥饿昏倒在路边，并且还发着高烧。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这么无声无息死去的时候，一个很美的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从今往后，你就做我的弟子吧！”墨景如此说道。
这并不是墨景有多么善良，只是因为她看出这个女孩有着不同寻常的修行资质。希望培养起来，将来可以为墨门出力。
不管如何，对于那时那刻命悬一线的柳絮来说是莫大的幸事。
当一个人一直身处在黑暗里，如果某一天突然照进一道光，那么对于这个人来说这道光无疑比浩瀚星辰还要耀眼夺目。
从那时候起，墨景对于柳絮而言，就如莫云枯对于莫惘。
柳絮为了不让这个救了自己的人失望，对于墨景的指导，十分的用心。修行几乎入魔，废寝忘食。最终在强大的修行天赋加持下脱胎换骨，惊艳了不少人。
那时候湘城不少修行者都知道墨景有一位了不起的弟子。墨景本人也是十分的欣慰！因此对于柳絮，墨景给予了不同以往的关爱。她也是真心在为柳絮付出。
虽然柳絮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但她还是希望墨景可以因为她脸上多出些许笑容。所以当初莫惘当众嘲讽墨景，她才会那么生气，以至于不顾危险，强行破关也要替老师讨回公道。
零碎的画面闪的很快，柳絮的声音已经沙哑。再大的痛苦也无力呻吟。这时她想起一句话，“有人曾说，当一个人快要死去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将他这一人生都回忆一遍。原来说的是真的，现在想来我竟活的如此简单。”柳絮嘴唇发紫，脸色有些怅然。
“老师，对不起，弟子让你失望了。你的大恩柳絮只能来世再报了。”
柳絮说出这最后一句话后，全身瘫如一团烂泥。
“杀我数位长老，本门主岂会如此便宜了你！”虚空之上空间裂缝，随着话音落下 ，愤怒一道伟岸身影忽然从中走出。接着他操控血手，动用某种秘法，修补柳絮的意识。
他想让柳絮的意识始终保持着清醒，至于柳絮体内的伤势，在这种秘法下只会越来越严重。
血气渗透进柳絮的每一根毛孔，如同被千万只蚂蚁钻咬。
“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苏屠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愧是浦溪的天之骄女，如此状态下还能承受得住本门主的这招清神引，以往中了我这招的，灵识涣散不过瞬息之间。”
苏屠看着奄奄一息的柳絮，脸上青筋暴起。柳絮越是表现不凡，他就越是愤怒。
“好了，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听说你很爱护你的老师？放心，我会将你的骨灰亲手洒落在她的面前。之后还会让她来陪你！你说我这么做算不算是在以德报怨呢？”苏屠把玩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致。他探出另一只手，双手一拍。柳絮的头顶再次显化出另一只血手。
苏屠准备将柳絮拍成血泥！
原本破裂的天地法阵，还来不及修复，在苏屠的这股力量下，开裂得更大了。这方世界快要压不住苏屠的境界了。如果那样的话后果恐怕很难想象，因为没人知道这个血刀门门主的真正实力。
就在这时，柳絮的身体突然发出金光，修补着柳絮的残躯。
“小……小…蝶…”柳絮嘴唇微动。
原来在这股压迫下，先前护主受伤的七彩灵蝶忽然惊醒。它自柳絮的方寸物里飞出，还没完全恢复的它，又一次振动羽翅将身上的蝶粉附在柳絮身上，替她治疗。
“小……蝶……逃……快……逃……”
“哼，九阶妖兽，本门主都没放在眼里，一只刚破七阶的妖兽也敢坏我好事。一同消失吧！”苏屠看到金光出现，一脸不屑。不过对方的出现能让柳絮心神产生异常波动，倒是增添了他不少乐趣。
“消失吧！”
疾！
“好像我们的每次相遇，都没好事发生。”一道极轻极柔的声音在柳絮的耳边响起。
“对不起，来晚了！”
柳絮闻声，心神恍惚。是那个让她讨厌的声音；是那个她总是挥之不去的声音。
……
就在两只血手重合之际，一道闪电身影，携万钧之力将其击溃。
血手化作血雾消散，苏屠踉跄倒退，接着从空中坠入地面。
“好快，来人是谁？”突然的异变让苏屠脸色大变。他迫切想看清来人的身份。只要不是朱延河亲至，他就无所畏惧。
苏屠稳住稍乱的气息，放出神识探查。但见来人将柳絮救下后，竟迫不及待地救治起她来。
苏屠顿时勃然大怒，随即就是一记血色恐怖刀气挥砍而出。其威力足以削平一座山峰！
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赴至此的莫惘，他能出现在这里，一半原因是因为先前柳絮斩杀的季邪，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苏屠出现造成的恐怖现象。
在他炼出那枚传信令符后，根据上面的红点信息，他就已经猜出柳絮如他一样也在找血刀门的麻烦。
只是他不知道柳絮的具体位置，只能根据最近一次红点消失的方位来寻找。
他千赶万赶，最终还是来晚了。抱着已不成人样的柳絮，莫惘心如刀绞。这种钻心的痛感，竟比那次师父留信出走还要来得疼痛。
对于苏屠含愤一刀，莫惘连身子都没有转。他只是腾出一只紧抱柳絮身体的手，朝着身后的苏屠一指。
一时间，风静，树止！
凌厉的轻灵剑意将血色刀气化得一干二净。接着莫惘从方寸物拿出那朵九叶冰雪莲对苏屠说道：“如果不想你儿子从此失去行动能力的话就给我乖乖站着别动。”
“原来是你！先前被我追杀侥幸逃脱，不好好藏起来，竟跑来这儿送死来了。就为了这么一个女瞎子？”
“我说怎么在那条大蛇的洞穴明明有灵药的气息却一无所获，原来是被你采了去，小子，只要你将手中的灵药交给我，再自断经脉，到我儿面前磕头为奴。我可以饶你狗命。”苏屠已然认出莫惘，脸上神情轻松不少。不过语气却是越发的冰冷。
莫惘对于他的话不予理会。他咬破自己的舌头，吻住柳絮的血唇，将自己血液渡给了她。接着用两仪针法止住了她的伤势。
两仪针法极耗心神，做完这一切，莫惘已是脸色惨白。
“快……逃……”在吸食莫惘大量血液后，柳絮终于又有了一点生机。她想推开莫惘劝他离开。莫惘抚摸着她的后背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道：“放心，我的命是你的，别人拿不走。我还没治好你的眼睛呢。在你还没看到我样子前，我可舍不得死。”
莫惘说完又取出大量灵药让柳絮服下，并且还帮七彩灵蝶恢复了妖力。在这片区域里，他最不愁的的就是天财地宝了。
“替我保护好她！”莫惘对七彩灵蝶说道。
对于莫惘的突然出现，原本七彩灵蝶是带有敌意的，但察觉出莫惘身上有柳絮的气息。它便放下了戒心。
它在莫惘的身上盘旋了两圈最后飞回柳絮的耳畔。
莫惘读懂了它的意思，它是让莫惘多加小心。对此莫惘微微一笑，为柳絮能有这样一只灵兽陪伴感到高兴。
苏屠见莫惘不理会自己，竟当着自己的面救人。于是他冷笑道：“真以为我会投鼠忌器？我就不信偌大的雪峰山脉，只有你手中那一朵九叶冰雪莲。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们，给我死来！”
苏屠一声怒吼，先前的血手大手再次出现。不过威力比之前要远盛数十倍，而且凝聚速度和攻击速度也是极为迅速。
“血魔煞觞印！”
莫惘先是看着脚下，然后仰头遥望，这一起一伏间，剑气凝实，剑意嘶鸣。
“你让她所受的痛苦，我会让你加倍偿还！”莫惘脚下一点，那把柔诺剑自行飞入他的手中，然后他持剑直接破开了两只将要合璧的大手，接着朝苏屠杀去。
“区区先天境巅峰，竟敢口出狂言。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苏屠面对强势而来的莫惘，出言嘲讽道。不过他还是对莫惘高看一眼的，起码这次莫惘没有选择逃跑。他对于莫惘那诡异的身法速度还是比较在意的。“我倒要看看这次你哪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