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网打尽 2
在这一瞬间,只听韩自元等人暴喝一声,六人挥动兵刃,合围截上,但闻一阵阵铮铮当当之声,韩自元、令狐宣、殷长风、羊东山四支长剑同时被新月钩削断。
殷长风怒喝一声,右手劈出一掌,朝叶菁菁击来。
他这一记玄阴掌掌风之中,挟着一股森寒阴气,宛如一道无形波澜,无声无息的涌到叶菁菁身前。
叶菁菁一举削断四支长剑,精神一振,正待朝前冲去,突觉一道寒风涌了过来,她事先毫无准备,此时再待后退,已是不及,只得挥刀朝寒风劈去,立时身向后跃。
只听晏天机沉笑一声:“你还往哪里走?”
右手突然凌空拍出。
叶菁菁劈出的一片刀光堪堪把殷长风玄阴掌一道寒光挡住,晏天机又是一掌拍了过来,他这一记掌力,竟然重逾千钧,正是佛门般若掌。
叶菁菁只觉一道令人窒息的掌力压上身来,心头大吃一惊,急忙左手一挥,把挡住玄阴掌的新月钩撤回,挥起银刀,朝压力奇重的般若掌挡封回去。
殷长风看她撤回刀去,手掌朝前一送,催动掌力,加强势道推出。
叶菁菁挥起一片刀光,本已迟了一步,虽然勉强把般若掌一道掌风挡住,一个人却被震得往后连退了四五步。
就在她后退之际,只觉一阵极阴极寒之气,透体而过,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心知中了殷长风一记玄阴掌,暗暗切齿,骂了声:“该死的殷长风。”但此时强敌环伺,她不敢运气,只好又退了两步。
她往后退,那是退向江边,晏天机等人当然不用逼近,因为那是绝路,你除了跳下大江,无路可退。
就在此时,一条小船飞快的冲浪而至,任云秋喝道:“兄弟,快下船来。”
他不好叫叶姑娘,就只好叫“兄弟”了。
叶菁菁听到是任云秋的声音,惊喜的道:“是任兄……”
任云秋道:“你快下来。”
他们说话之时,晏天机等人全听到了,韩自元大喝一声:“快截住他。”
叶菁菁新月钩使了一招横澜千里,划出一道银虹,朝身后横扫过去,双足一点,凌空跃上小船。
任云秋还没划桨调头,已有四五个人影掠到岸边,但他们堪堪掠到,就身子一晃,一下倒了下去。
任云秋说了声:“兄弟,快坐下来。”
运起全力,呼呼两桨,小船就像箭一般离岸朝江心飞一般驶了出去。
岸上叱喝的人声,渐渐远了。
叶菁菁收起新月钩,在舱中坐下,喘息着道:“任兄,你怎么会回来的?”
任云秋一面划桨,一面说道:“这条船是黑衣教故意派人埋伏的,总算我发觉得早,把独角蛟逼下水里,那时才发觉岸上有你的刀光,就急忙划了回来,方才有四五个人掠近江岸,一下就倒了下去,是这位老哥出手相助的了。”
瘦小黑人道:“小人放出去了六只毒蛛,他们只要走近,都会被毒蛛螫伤,只可惜小人花了八九年的工夫,才调养了七只毒蜘蛛,今晚一只也收不回来了。”(有一只是给任云秋九阳神功炙死的,此次放出去六只,共为七只也。)
任云秋一面划桨,一面说道:、“我们真该谢谢你。”
瘦小黑人道:“不用谢,小人蒙你们放我回去,已经是大大的恩人了。”
叶菁菁坐在舱中,只觉身上越来越冷,不住的打着冷噤,才知刚才被玄阴掌击中,阴寒之气侵袭体内,这就坐着暗暗运功抵抗。
任云秋不知她中了玄阴掌,他从没划过船,但总看人划过,不用学也自然会划。
但划船大有技巧,会划的人,不用很大的力气,也可以运桨如飞,不会的人就会笨手笨脚,划起来力气用得比别人多。
任云秋就是不会划船的人,他能把小船划得冲浪飞起,完全仗着内机精纯,方才冲向岸边,又由岸边飞快的划向江心,只为了心急叶菁菁的安危,现在要他充作船家,划到对岸去,夜色之中,大江上茫茫如雾,看不到对岸一点景物,划船的人如无经验,就会茫无目标。
任云秋只好全神贯注,船头对着对岸笔直朝前划去,不敢说话分心,这一趟水程,当真划得他满头大汗,连擦拭一把汗的工夫也没有。
如果每一个划船的人,每一划都要贯注真力,那么划船的人,就个个都成为武林高手了。
在任云秋来说,觉得划桨比使剑还要花力气,真正事倍功半,他足足划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划到了对岸,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船靠江岸停下来了,他长长吁了口气,放下木桨,说道:“咱们上去吧!”
瘦小黑人当先跃上岸去。
任云秋看到叶菁菁坐着没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叶菁菁牙齿打颤,说道:“任兄……我好……冷……”
任云秋吃惊的道:“你……”
叶菁菁道:“我……中了殷长风的……玄阴掌……身上好……冷……”
任云秋道:“这怎么办?我先扶你上去。”
叶菁菁点点头,她身子冷得直发抖,任云秋扶着她站起,跨上岸去,瘦小黑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任云秋看她身子软软的,不住打着冷颤,心头更急,说道:“菁菁,我们情同兄妹,你说是么?”
叶菁菁望着他,不知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来是什么意思?但是点了点头。
任云秋道:“那么我就是你的大哥了,对么?”
叶菁菁又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我早就叫你大哥了。”
任云秋道:“那就好,我既然是你大哥,你是我的小妹,现在你负伤了,身上又冷又颤,我们又急着赶回岳麓山去,你跑不动,大哥背着你走,总可以吧?”
叶菁菁涨红了脸,只是摇了摇头。
任云秋道:“妹子,对大哥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赶到岳麓山去,才好想办法给你治疗,快些伏到我肩上,别再迟疑了。”
说话之时,就蹲下身来,不停的催着她。
叶菁菁冷得也已经无法忍受,只好依言伏到他背上。
任云秋直起身,反手把她身子托上了一些,就展开脚程,一路奔去。
好在时已夜深,路上并无行人,不会被人看了不好意思,叶菁菁双手搂着他劲子,只觉从他身上传来一股阳和之气,胸腹之间就暖和了许多,不再冷得发抖,心头更觉得暖洋洋的,这就闭上眼睛,任由他背着飞奔。
任云秋先前不知道这是何处,但没走多远,就已经认出路径来了。
这样奔行了不过一刻工夫,便已到了白云观,这一路上,竟然没遇到巡山和岗哨,有如进入无人之境,心中大感诧异,一直奔入大厅。
厅上一片漆黑,但他目能夜视,这一注目,只见表叔和沈仝、谢公愚、金赞廷、陈康和、陆浩川夫妇、邱荣、江翠烟等人,都静悄悄的坐在厅上,身边还放着兵刃,但个个神色委顿,似是正在运功一般。
他堪堪跨入大厅,只见邱荣双目乍睁,一手抄起九环金刀,正待站起。
任云秋看到这番情形,心头登时恍然大悟,敢情大家中了蛊毒,正在发作,所以一路都没人站岗巡逻了,表叔等人齐聚一处,是防备敌人万一来袭,准备集众人之力,孤注一掷了。
想到这里,瞥见邱荣手持金刀,正待站起,急忙叫道:“邱老哥,是我回来了。”
他这一开口,春申路等人都立即睁开眼来。
春申君道:“云秋,你回来了。”
任云秋应道:“表叔,小侄已经取到解药了。”
他在说话之时,蹲下身子,放下叶菁菁,一面低声道:“你先在这里坐着等一等,我看表叔等人蛊毒也已发作,先给他们服了解药。”
叶菁菁点点头道:“你快去找一个大水缸,化了解药,我比方才好得多了。”
任云秋急忙走出大厅,在大天井左首墙角边,找到了一个大水缸,里面还贮满了清水,这就从贴身取出牛角小瓶,打开瓶塞,把瓶中药粉,倒入缸中,用手搅和了几下,再返身走入大厅,找到一把茶壶,奔出天井,装了一壶水,回到厅上,倒出一碗,送到春申君面前说道:“表叔,快把这碗水喝了。”
春申君接过,一口气喝干,任云秋又倒了一碗,送给沈仝,他依次让大家喝了解药,壶中喝完了,再到大水缸中去舀,一会儿工夫,大家都已喝过。
春申君道:“云秋雨亭他们都在后面,你去给他们也喝了。”
任云秋答应一声,又去舀了一壶水,走到厅后的休息室,谢雨亭、谢雨奎、陈少华、陈福等人果然都坐在里面,只是他们功力较差,看去已无法支持,这就叫道:“雨亭兄,兄弟给你们送解药来了,快每人喝一碗就好。”
一面倒了一碗,先送给谢雨亭,然后谢雨奎他们也依次喝了,才行退出。
这时大厅上喝下解药的人,一个个腹痛如绞!
金赞廷双手捧着肚子,叫道:“任老弟,这解药只怕不对!”
谢公愚接口道:“解药没错,咱们中的是蛊毒,服下解药必须把蛊毒泻清方无事。”
众人听他一说,就急着去上茅厕,他们经过一阵大泻,把腹中蛊毒全数泻清,就觉得精神清爽,方才痛苦不堪的情形,果然爽然若失。
叶菁菁坐着的人,这时又渐渐感到全身发冷,不住的颤抖起来。
原来她伏在任云秋的身上,任云秋练的是九阳神功,阳气传到她胸腹之间,暂时使她得到温暖,一经离开任云秋的身子,体内附寒之气又渐渐发作了。
任云秋看她身子又在发抖,忍不住问道:“你现在又发冷了么?”
叶菁菁道:“方才觉得好了一些,现在……现在又冷起来了。”
春申君刚从厕所回来,身上蛊毒一清,步履也轻快了,一面问道:“云秋,这位是……”
任云秋道:“表叔,您老人家觉得如何了?”
春申君笑道:“这解药很灵效,我体内蛊毒已经全清了。”
任云秋这才放下心来,指着叶菁菁道:“表叔,她就是叶姑娘,中了殷长风一记玄阴掌……”
春申君吃惊道:“叶姑娘中了殷长风的玄阴掌!”
他想起那天青云道长也中了他一掌,以青云道长数十年的功力,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算把阴寒之气逼出体外,叶姑娘年龄不大,自然也无法自己运功逼出寒气了。不觉攒眉道:“中了他玄阴掌的人,除了他特制的解药,只有功力深厚的人,才能运功把体内寒气逼出体外,目前大家都是蛊毒刚清,就算没中蛊毒,咱们这些人只怕也无法替叶姑娘逼出体内寒毒了……”
任云秋道:“小侄可以试试。”
春申君微微摇头道:“你练的虽是九阳神功,原可克制旁门阴功,只是你练功日浅,替人运功逼毒,非有数十年修为不可。”
任云秋道:“目前除了小侄给她试试,已别无办法了。”
接着又道:“表叔,大天井左首大水缸中,一缸清水,就是解药,表叔等陈福蛊毒泻清之后,就要他去舀了解药,给大家喝一碗就可以了,小侄这就运功给叶姑娘逼出寒毒了。”
春申君道:“且慢,运功替人逼毒,非同小可,只要一个疏忽,就会走火入魔,你就是要替叶姑娘运功逼毒,也要等沈兄、谢兄等人来了,大家可以守在旁边,万一你内力不继之时,咱们几个人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正说之时,沈仝、谢公愚、金赞廷、陈康和、陆浩川夫妇、邱荣、江翠烟等人陆续回来。
金赞廷大笑道:“任老弟,你这解药如何弄到手的?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春申君道:“咱们全体中了蛊毒,目前咱们几个总算是好了,四庄的弟兄所受痛苦,只怕比咱们更严重,兄弟想请赞廷兄、康和兄、邱荣兄、江姑娘,以及里面的陈福等人,分头去给大家喂服解药。”
金赞廷道:“总令主吩咐,咱们自当遵命,只是解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