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带bgm的男人
为了活下去，她只能赌一赌了。
当谢灵偷偷输入4444，心里默念封炎的名字时，女鬼正好狞笑张大嘴，向着她的脖子咬来。
“爱恨苦海，渡厄行舟。”
一声机械的电子音响起，口袋里的手机绽放出耀眼的白光，从发隙间透出扩散，头发像遇到烈火，快速化作齑粉。
这画面极为震撼人心，好像冬雪遇见阳光，顷刻间融化，瞬息来到春天。
女鬼闭着眼连连后退，她模样惊恐，摸着几乎秃了的头顶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杰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谢灵，谢灵扯了扯唇没说话，刚才有个熟悉的男声直直在她耳边响起，用鄙夷的语气骂她废物。
嗯，封炎是吧？
她垂下眼眸，看泛着灼灼白光的手机飘出口袋，悬浮到她头顶。
屏幕背景是一座水墨画雅致山峰，上写着大大的黑体‘渡厄’二字，边框是闪瞎人狗眼的土豪金。
伴随着仙气飘飘的前奏响起，无数鲜花瓣飘落，红衣长发的男子手捻一支红色芙蓉飞了过来，他神情慵懒，好整以暇理着额前长发。
这就是自带出场bgm的男人啊？
谢灵和小杰对视一眼，目光有些呆滞。
“发什么呆？”封炎隔着屏幕不满皱眉，随后想到什么眉目又舒缓，扬着下巴点头，“也是，怪本尊容颜太过逆天，让尔等凡物失了心神。”
谢灵嘴角抽了抽，看到一旁小杰满脸茫然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
虽然他的确长得好看，上次见面也没见他这么自恋。
谢灵见他只顾着自我陶醉，忍不住提醒:“大哥，女鬼要杀过来了，你看……”
封炎挑眉:“我没有妹妹。”
“……”谢灵。
“……”小杰笑了笑，“帅哥哥，你长得好看，一定心地善良，可不可以请您帮帮我们”
“真是诚实的孩子，我决定帮你。”封炎十分赞赏地一击手掌，摸了摸脸，嘴角上扬压都压不住。
随即他目光微转，不爽地看向谢灵。
“还愣着做什么，拿起手机摄像头对准那长相磕碜的女鬼，按下快门键。”
给女鬼拍照？
谢灵心里觉得奇怪，手上动作不敢慢。
被他们无视了半天的女鬼早就发了狂，眼眶流出血，伸着十只尖利如刀的黑指甲向着这边扑过来。
谢灵双手拿起手机，调整镜头对准女鬼，然后“咔嚓”一声拍下了对方丑照。
女鬼消失在了原地，而手机屏幕里多出一个目光呆滞的女鬼。
手机下边多出两个选项，吞噬or封印。
谢灵手指移向封印，带着征询的意味看向还在自我陶醉的男人。
现实中不知道青青到底怎么样了，或许这道灵魂还有用处。
“不用试探，这么弱小的东西我不需要，先封印着吧。”
手机闪动两下，界面再次变成封炎。
谢灵觉得今天的经历十分魔幻，有心想问封炎，斟酌着开口:“帅哥哥，请问……”
“烦不烦，都说了我没有这么丑的妹妹。”封炎一脸嫌弃的瞟她一眼，十分高冷的一扬下巴，“请叫我尊上。”
这么区别对待吗？谢灵摸摸脸，有些无语。看在他算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了。
“请问尊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封炎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再为难她，思索片刻道:“这一切要从五年前说起，五年前有人妄动天机，致使时空磁场混乱，阴阳颠倒。原本毫不关联的空间错位重叠互相侵蚀，拿你们这处空间来说，几年下来已经有好几处地方被侵蚀，外来空间覆盖，外来者与本地土著共存，不同气息磁场干扰，这处空间已经大变样。”
“会发生什么事？”
封炎低垂眸子，嗅了嗅手中花香:“时空错乱重叠，两个空间的人会遇见，容易引发争斗。磁场异样，容易发生诡异离奇的事。阴阳颠倒，则生人灵魂容易被污浊走上歧途，而死人灵魂变得强大甚至于白天行走。”
“总结起来，天地将变，诡异齐现。没有几分本事的人很难活下去，比如，你……”
“我？”谢灵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解，“你单独说到我，我比一般人更难活下去？”
“也不算太笨。”封炎目光望向她身边的小杰，“医院那么多人，为什么撞鬼的就你一个，一撞还是两个。”
谢灵摇摇头，却见封炎换了个姿势坐到一块石头上，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你是极阴体质，换做以前倒也没什么。现在天地大变，诡异阴灵齐出，你于他们就像黑暗中的灯火，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今后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你还是会不断遇到那些东西。有找你替他们做事的，有看上你身体想要鸠占鹊巢的，甚至有半夜想找你聊天的。”
谢灵哪怕锻炼得心脏有些强大了，但想到半夜醒来，一大群飘来飘去的鬼围在她床头，想要和她谈天说地，那画面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五年前到底发生什么，竟然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
随即她又想到五年前的车祸，忍不住想到更多，用狐疑的目光盯着封炎。
“怀疑我？”封炎咧嘴一笑，牙齿格外白，他恶狠狠瞪谢灵一眼，“如果是我，我先将你杀了，免得被关在这个黑盒子里不得自由。”
“你关着出不来？”谢灵心中一喜，“听你的话，我现在对你有用不能死。”
封炎手中的芙蓉骤然枯萎，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要是哪天让我找到罪魁祸首，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谢灵和小杰奇奇打了个冷颤，不敢说话。
“其实本尊也是外来者。”封炎看着远处山峰，神情有些萧索，“那里名叫浮北大陆，是一个妖魔鬼怪纵横，实力为尊的修□□。”
看到对面两人惊讶的样子，他话锋一变无比自傲介绍自己的平生:“本尊五岁测出修仙天赋，拜入天下第一修仙门派。十二岁打遍同辈中人无敌手，成为真传弟子第一人。十七岁……十七岁遭人陷害掉落山崖，一身修为散尽。好在天眷英才，于一山洞得到绝世丹药与修行法。从此本尊转修鬼道，修为更上一层楼，在二十五岁便一统鬼界，成为人人敬仰的鬼尊。”
这次谢灵非常自觉，只等封炎话落，双眼冒光鼓起掌:“厉害！尊上真厉害！”
小杰见了，后知后觉也鼓起了掌。
“咳！”封炎掩在袖袍里的手颤了颤，另一只手不在意一挥袍，“倒也不必，小事而已。”
谢灵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明明激动开心得肩膀都抖起来了，有必要继续装镇定吗？
如果不是为了抱大腿活命，这尴尬的马屁谁爱拍谁拍去。
谢灵想要知道和自己有关的，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封炎脸色瞬间晴转阴，“那些卑鄙小人，趁本尊闭关练功之际，居然对我，对我下毒。”
说着，他脸有些发红。
“他们太小看本尊了，哪怕被下毒灵力紊乱的状况下，他们也不是本尊一合之力，全是一帮乌合之众。不过随后本尊毒发昏迷，意外跌落下山崖。”
小杰眼睛一亮，续上话头:“然后又捡到武学秘籍。”
谢灵再次配合地鼓掌:“厉害！厉害！！”
封炎:“……”
呃？对方脸色不对？猜错了。
谢灵眼珠一转:“捡武功秘籍太老套，应该是遇到心地善良我见犹怜的绝世美人！”
小杰若有所思，伸出双手。
“够了！”封炎一声怒喝，“本尊掉下来什么都没有遇到，只是被一块黑色砖头砸中了头。”
谢灵小杰齐齐张大嘴，所有的赞美胎死腹中。
却见封炎死死盯着谢灵，怨气深重。
“是，是我的手机砸中了你？”
“你说呢？”封炎冷笑，“的确是个女人，却不是什么心地善良我见犹怜。我可看见了，你所说的手机里全是些男男女女不知羞耻的话本。”
谢灵小脸一红，这算互相露底后的社死吗？
“听我说，那是我同学让我帮她……”
“不必解释。你只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你很危险。而本尊自从五年前，意外来到这处空间，落在了你的手机中出不去。”
“本尊需要用鬼灵精怪疗伤，而你则需要活下来，目标一致可以暂时合作。”
被关在手机里，封炎现在算是什么物种？
谢灵有些奇怪，“那请问尊上是人是鬼？要吃什么？”
封炎闻言有些沉默:“本尊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却并不需要进食，关键还是疗好伤。”
自己也不会捉鬼，听着就觉得危险。
“听着，你只有服从本尊才能活下去。我会教你一些法术，关键时刻用手机封印鬼怪。而你，负责替我多抓一点鬼。”
能拒绝吗？这似乎算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想到一个细节，最后问:“你刚刚出现时，屏幕上出现‘渡厄’两个字，我记得那是我几年前玩的一个游戏，难道你被困在了游戏里？”
封炎点点头:“还记得你变成植物人的这几年，你的魂魄待的那处黑暗空间吗？那就是在你的手机中。本来五年前你就可能身死，阴差阳错将我吸入你的手机中，而你也进入其中，如果不是我体内逸散出的灵力滋养你的灵魂，可能你捱不到五年后回归身体。”
“游戏里的鬼怪npc呢？当初看到一切都那么荒凉？”
谢灵对‘渡厄’这款捉鬼游戏还是有一定了解，场景很宏大，恶鬼也很多的啊！
封炎头一偏:“能为本尊疗伤出点力，是他们的荣幸。”
这也行，谢灵突然觉得他有些恐怖，不止恶鬼，里面的建筑树木也是没有了，胃口真好。
“你不要多问，吞掉足够多的鬼怪灵体，说不定本尊就能出来，彼时念在你的帮助，本尊直接给你传功，以后什么妖魔鬼怪你都不用怕了。”
谢灵能抱大腿当然乐意，或许自己寻找老爸还需要他的帮助。
她点点头，看着封炎困倦伸了个懒腰，手机屏瞬间黑掉。
同一时间，走廊灯恢复明亮。
谢灵舒了口气装好手机，转头看小杰时发现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小杰！”谢灵面色大变，向前伸出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