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绝命符勾魂

    随着敲门进了院子，一个长相和我爸有点儿相像的男人打堂屋里出来。他一脸的晦气，好像是刚挨了骂。

    见到姑奶奶往里走，他立马变了脸。

    “姑，您可来了！快去劝劝我爸去吧，两天了他一点儿饭都不吃”

    “那哪儿行去啊！”姑奶奶一边往里走，一边又问道：“你妈怎么着了？”

    那男人叹了口气，说道：“看这样儿可能不大行了，估计八成就这两天的事儿了。”

    “没这么快，快带我进去看看！”姑奶奶转头见我盯着那个男人，说道：“九灵，这是你二叔，叫人啊。”

    我木木地叫了一声，那男人上前来轻轻笑着拍了拍我后脑勺，“好家伙！这是九灵啊？！这么些年不见，都这么大小伙子了！快进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吧！等会儿把我家你二哥叫来，你们小哥儿俩也见见！”

    我轻笑一声，“好！”

    随后，我这位二叔引着我们就进了堂屋。

    “姑，我爸我妈在东里间儿呢。我妈病了好些日子了，屋里有点味儿，要不我给我爸回一声，叫他出来”

    “少废话了！”姑奶奶有点儿急眼，“我又不是来串门子的！什么味儿不味儿的！”说着，她不再搭理那男人，径直往东里间儿走去。

    刚走到门口，我的那位爸正掀了门帘子出来。

    见到姑奶奶，他眼泪都快下来了，“姑，快进来！”

    他的眼神只在我和张福脸上掠过去，并没特意招呼我们俩。

    就这样儿，我们前后脚的就进了东屋。

    丫头“知道”就在屋外等着。

    床上躺着一位老太太，床边上坐着一个老头儿。甭问，这二位就是我爷爷和奶奶了。

    姑奶奶忙上前几步，轻轻叫了一声：“哥，我嫂子怎么样？”

    老头儿听见动静，慢慢地转过了身。

    他两鬓斑白，满脸胡子拉碴的，脸上潮乎乎的，应该是掉的眼泪还没干透。

    他哭咧咧地说道：“妹妹，县医院大夫说了,你嫂子可能不行了”说完，他用大手捂住了脸，浑身颤抖着哭出了声。

    我和张福就这么看着老头哭，心里头也都不得劲儿。

    “哥，你先别哭，让我看看！”姑奶奶上前几步，慢慢地推开了老头儿，坐在了床边上。

    她伸出右手摸出了老太太的腕子，一边儿摸索着一边儿缓缓地闭上了眼。

    我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个陌生的老太太。她蓬头垢面的，眼窝深陷，牙关紧闭，已经人事儿不醒了。这就算是普通人一看，也就知道这人怕是不成了。

    虽然多少年都没见过，而且我认为当初狠心把我过继出门的人里也有她一份儿，可心里又想着她就是我的亲奶奶，现如今人又成了这样，横竖一时半刻可能就不行了，也没必要再去想那些不痛快的事儿了。这么一想，我又不由得悲从中来。

    “不对啊！”姑奶奶没有睁眼，却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老头儿没听清姑奶奶说的什么，连忙凑过脑袋问：“妹妹，怎么啦？”

    “我看嫂子的面相和脉象都不像命绝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最近，家里出什么事儿了没有？”姑奶奶睁开眼，目光在老头儿和我那位爸脸上来回地扫，希望得到他们的答案。

    老头儿和我爸面面相觑。两个人拧着眉毛，眼神好像互相问询着。

    好半天儿，我爸猛然一拍大腿。就这一下把姑奶奶和老头儿都吓了一激灵。

    他俩怨怼地看着他，一脸的不高兴。

    “那天，我妈不是去镇上赶集了吗？”

    我心想：就这个啊？这农村老太太不就好这口儿吗!没事儿的时候凑热闹什么的这也算个事儿？！傻乎乎一惊一乍的，怪不得把我给过继了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姑奶奶。瞧她那神情也是一脸的嫌弃，八成跟我心里想的也差不多。

    她可能觉乎着我爸应该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情况来，就耐着性子随口问了一句：“赶集怎么啦？”

    我爸忙不迭地接着说：“她回来喝的那什么”

    “奥！”我爷爷似乎也想起来了，她好像确实听奶奶说起过这事儿。

    姑奶奶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惊慌，连忙将手指抵在了奶奶脖子下方。

    看着她神神叨叨的模样，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知道怎么了，傻愣愣地看着她，没一个人言语。

    “唉！嫂子是喝了‘绝命符’的水了！”姑奶奶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