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妖老太挑衅
这样懵懵懂懂的生活大概过了有两年的时间，我到了上学的年纪。
嗨！说是上学，其实也就是换了个地方玩儿，换了种方式玩儿而已。
我就记得，那时候张福就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接送我去镇上上下学。
而我也慢慢地淡忘了我的爷爷奶奶和爸妈，甚至连爷爷奶奶的相貌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我已经把姑奶奶和张福当成了我的亲人，柳婶儿和两个丫头姐姐也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之前，我仿佛记得，爷爷带着爸妈来过一趟，听说我的爸妈又给我生了一个小弟弟。
爷爷见了我还是很亲热，他猴搂着我围着院子转了好多圈儿。我坐在爷爷的脖子上看着我爸妈愣磕磕地望向我，眼神里却再也看不到一点儿温存。
我的生活就在这样的迷迷糊糊中度过。
而就在我上小一下学期放学的一天，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张福还是像往常一样，去镇小学接我回家。
当我回到家时，不见了柳婶儿忙碌的身影，也不见了大丫头里里外外地跑。
我问张福她们去了哪里，张福告诉我说她们离开了。
我问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张福没再说话。
当时的我很伤心，嗷嗷地哭个不停。
姑奶奶出来摩挲着我地头说：“孩子，那就痛痛快快地哭吧。”
于是，我哭了一宿。
唯一值得欣慰的，“知道”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她像哄自己的孩子那样轻轻的挠着我的背，给我唱好听的歌儿。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转，我也平静下来，我知道，那些人也都成了我人生中的过客。
姑奶奶依旧是足不出户，张福的手里的活儿可是越来越多了，直到连我的上下学他都没有时间再去接送了。
而“知道”接过了这个任务。
她的性格变得越发的开朗起来。她也不只是在家里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更变成了我上下学途中的保护伞，时时刻刻围在我的身边。
家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伙食可是比原来差远了。
一切看似都很平静。可是，一件事的发生却彻底改变了我悠闲自在的生活。
那一天，记得应该是我上小二或是小三的时候了吧。“知道”轻声唱着歌儿走在我的身边，我下学到家了。
一进院门，院子正中背对着门口坐了一个老太太，旁边站了一个小女孩。
那小丫头和我差不多高，身穿一身蓝色素花的小衣服，看上去极其清纯朴实。约摸着她的年纪也应该和我相仿，看上去眉清目秀的，举止伶俐而稚气未脱，虽然沉稳地站在一旁，可腮帮子左鼓右鼓的，这嘴里好像一直在吃着什么，透出一股子活泼好动的性子。
我一直看着她，直到“知道”捅了我一下，我才缓过神来。
现在想想，可能我打小就喜欢这个类型的姑娘。
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是打哪搬来的一把方凳，因为在我印象里，我们家没有那样的凳子。
张福客气地给她端来了茶，用眼神招呼“知道”赶紧带着我回屋。
“知道”连忙拉着我的胳膊往屋里走，不过却整好路过了那老太太的身边。
在经过的那一瞬间，我好奇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那是一个弯腰驼背的身子，穿了一身黑：上身黑褂子，下身黑棉裤，外边还套了一件黑棉马夹，脚上穿一双黑布鞋。她的头发差不多都是白的，挽着个髻，沟壑纵横的皱纹就像蜈蚣一样爬满了她的整张脸，那看上去就像个放的时间长了的蔫茄子。她闭着的眼缓缓睁开，目光猛地定在了我的脸上。那目光幽冷深邃，好像一下子就透进了我的骨头里。
好家伙！这老太太，往少了说起码也得一百多岁了！这不整个一个黑山老妖吗！
我又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紧紧拽着“知道”的袖子往里走。
突然，那老太太在我们的身后说话了。
“这个，就是张家过继的孙子吗？”她缓缓地问道，至于她问的谁我就不知道了。
“啊，是啊！”身后的张福粗声大气地搭了话。
“好！你去告诉张李氏，今天我就要和她算算这个小家伙儿。”那老太太阴阳八卦地说道。
“啊？！奥奥！”张福连忙跟上我们，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搡进了堂屋西里间。他冲着我们俩放低了声音说：“记着！一会儿，出什么事儿也不能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傻乎乎地看着他严肃的脸。倒是“知道”回答的干脆，“知道！”
张福捏了一下我的肩膀头儿，有点恨恨的转身，朝着东里间走过去。路过堂屋门儿的时候，他还偷偷地瞄了一眼外边儿。
有几分钟的时间，张福掀开了布帘儿，姑奶奶从东屋走出来，张福就跟在她的身后。
她俩出了堂屋门，张福又顺手把门锁上了。
没过多会儿，张福打开了门，招呼我过去，“九灵，你来！丫头，你在屋呆着！”
我有点不明所以啊，这刚才让我别出来，这会儿又让我出去，什么名堂这是？
可不管怎么着，我知道他不会害我，也没吱声，就朝着屋门走了出去。我回头看了一眼“知道”，她满脸的紧张和疑惑，伸出手来慢慢地晃了几下，示意我去吧。
我来到门口，站在了姑奶奶的身旁。那老太太伸出右边的胳膊，旁边的小丫头赶忙扶着她站了起来。
姑奶奶摸了我的头一下，转过脸冷冷地看着那老太太，说道：“说吧，怎么算？”
那老太太阴冷地嘿嘿一笑，“那咱们，就算算你这孙子的寿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