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借宿
狭小阴暗的土坯房里,一碟野菜,两碗稀粥,便是张老汉一家的晚饭了。
通过闲聊,齐昊已经知道这里是武康县了,至于是不是还在大楚境内,齐昊没敢问。
张老汉,也就是给齐昊开门的老头,本是40里外张家集的人。年轻时以砍柴为生,为了方便才和老伴儿搬到了这山脚下居住。
现在年岁大了,虽然张老汉已经砍不动柴了,但是在这里居住久了,再加上老两口无儿无女,便懒得折腾了,就一直定居在这山脚下,老两口相依为命。
“哈哈,齐先生,乡下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一碗稀粥,还望齐先生不要见怪。”
等老伴儿忙活完了,坐上桌后,张老汉端起碗哈哈一笑,对着齐昊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呀,老丈客气了,劳碌之人能有口热饭,已是天幸。岂有见怪之理。”
“好,哈哈哈……,好,哈哈……”
张老汉似乎对齐昊的客道很是受用,满面春风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齐昊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老头如此受用。也不敢细问,只能在一旁陪笑。
“齐先生!…………”
一直坐在桌子旁,满脸带笑的看着张老汉二人的老太太,这时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哎呦,婶子,我就是个粗鲁俗人,可当不起您先生的称呼。如果两位老人家不嫌弃,可以叫我小齐、小昊都行。”
齐昊没等老太太说完,便笑呵呵的说道。
其实一开始,齐昊就被张老汉一口一个先生,搞的浑身不自在。
自己一个衙门杂役,做着最晦气的工作,哪里当得起先生称呼。
“使不得,使不得……”
“可不敢,可不敢……”
齐昊哪能想到自己的自谦,竟然惹来了老两口这么大的反应。
张老汉碗也不端了,放下饭碗对着齐昊一通摆手。
老太太更是对着齐昊一个劲儿的说好话。
“齐先生这么说,是折我们两个老家伙的寿啊!听齐先生说话,就知道齐先生肯定是位高人!…………”
面对老太太的恭维,齐昊也唯有摇头苦笑了。
自己胡乱编纂了几句不文不白的话,也有被人当作高人的一天。
“只是不知道齐先生能否发发慈悲,赏下一两件保命法宝。我们…………”
“胡闹!……”
老太太还没有说完,便被张老汉重重的一哼打断了。
张老汉瞪着一家婆娘,心中暗暗憋气。
一个可以孤身在野外游历的高人,岂是自己这等凡夫俗子能左右的。自己这个蠢婆娘,这是在给自己这个家招灾啊。
“老婆子,我记得家里还有两个鸡蛋,快去炒来。”
张老汉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这时也反应过来了,知道自己可能看齐昊好说话,一时兴起,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急忙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看都不敢再看齐昊一眼,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这如何使得,能有一口热饭已是齐某造化,怎敢再有劳婶子。婶子……婶子……”
齐昊见老太太站了起来,急忙起身阻止。谁料他一开口,老太太好像更加惊慌了,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嗖”的一下,跑出了正房。
“哈哈,齐先生不用阻拦,乡下蠢婆,由她去吧。来,来,来,齐先生快请坐下。”
张老汉一脸客气,拉着齐昊坐了下去。
因为需要添菜,所以张老汉也没再让齐昊喝粥,而是拉着齐昊一通客气。
只不过这时的齐昊明显有些不自在了,从老两口的话中,齐昊听出了一丝不对。看来老两口,八成是把自己当作什么人了。
“来了,来了。”
炒两个鸡蛋能用多少时间,不大功夫,老太太便端着炒鸡蛋走了进来。
“齐先生,趁热尝尝。”
老太太把鸡蛋放到桌子上,一脸拘谨的看着齐昊。
“婶子,您…………”
“咚……咚咚……”
就在齐昊想要客气一下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同时一个炸雷响起,憋了许久的雨,终于下了起来。
“谁……谁啊?”
张老汉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齐昊,壮着胆子喊了一句。
“主人家安好,小生武康朱自英,今日与两位表妹游玩红岩山,不慎迷失道路,又遇大雨,还请主人家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们兄妹,让我们在此暂避一时。”
随着外面稀稀拉拉的雨声,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又有人来投宿,看来是和自己一样,赶上大雨的可怜人,看来我辈不孤也。’
听到外面的答话,齐昊心中暗笑道。
张老汉瞅了一眼自己的老伴儿,恰好老太太也望向了他,两人都看出了各自的紧张。
不过看到老神在在的齐昊,张老汉像突然找到主心骨一样,咽了口口水,高声喊道。
“天色已晚,老头子家房小屋少,实在不便留公子几位,还望公子另寻别处。”
“主人家容禀,小生身边带有女眷,此时天黑雨急,实在多有不便,还请主人家发发慈悲,让我兄妹暂避一时。主人家还请放心,留宿的钱财银两,我兄妹自会加倍奉上。”
“这…………”
张老汉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看了眼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张老汉知道门外这个人没有说假话。
这样的天气,不要说还下着大雨,就是没有下雨,这个时候还留在野外,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时候前来投宿,会不会…………
张老汉想着,便望向了齐昊。
齐昊根本不明白张老汉的意思,看张老汉望向自己,还以为他让自己也学学门外这位,主动提出住宿钱呢。
无奈两袖清风的齐昊,只能冲着张老汉尴尬的笑了笑。
看到齐昊令人安心的笑容,张老汉仿佛明白了什么,看了眼齐昊腰间的刀,笑了笑站起身来。
“等等,我来给你们开门!”
张老汉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跑到了门边。打开木门,先仔细的看了看门上的小牌子,见没有异样后,才把人让到院内,并迅速的关好了院门。
一道闪电炸裂,顿时把黑暗的天空照的亮如白昼,张老汉家门上的小牌子,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一小点暗红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