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草
鸡蛋有缝，放久必坏！
入夜微凉，暗渡会所里的气氛如常，只是偏处角落坐了几个人，个个面沉如水。
“李度，阿文死前可对你说了什么？”胡婉素着一张脸淡淡的问。
李度手里摆弄着打火机，手中握的久了，金属的质感和掌心的温度一般无二，对于胡婉的问话，他显得漫不经心，让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姓宋的警察对米菲的态度。
见李度没有反应胡婉又唤了一声：“李度……”若是别人对她的话不闻不问，她早该将手中的杯子都砸对方脑袋上了，胡恕半靠在桌子上，抱着双臂目光巡视了一圈，今天的理事会少了一个人，林怀远没来。
暗渡的理事被杀这么大的事情，林怀远怎么不出席会议，就算是平时感情并不算太深，就这样不来也有点说不过去的，他侧目看了胡婉一眼，目光又瞟了一下空的位置，平常林怀远常常坐的地方。
没等到李度的回话，胡婉显得有点心急，被胡恕目光的询问打断了她的等待，她知道胡恕的意思，“怀远这三天有任务，驻军走不开，他听说了阿文的的事情表示遗憾。”说完，胡婉目光又转向李度，李度依旧漫不经心抚弄着手中的打火机，丝毫没打算说些什么。
一旁的常立像个老狐狸一般的笑道：“估计李度最近也可能让警察烦坏了，毕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发生。”边说边朝李度走去，伸出去的手还没落到李度的肩上，被李度寒冷的目光生生的拦下，手尴尬在空中最后笑了笑说：“去，把莫妮叫上来，让她带几个人，大家别太紧张了，人生还是要及时行乐。”
听见常立要叫莫妮上来，胡婉厌恶的瞟了他一眼，转过头看向李度，李度一直没说话，他本来就是暗渡中话最少的人，存在感极低，偏偏这极低的存在感却总是蕴藏着最大的震慑力，明明只是同大家一样的理事，李度从来也不将自己和胡恕放在眼里，更不会买常立的帐。
“莫妮可是许久不曾上来了，我都想她了。”陈思明这个好色之徒，听见莫妮这个名字眼里都挡不住色欲，他身边的胡广冷冷的看了一眼，表示没什么兴趣，正准备离开时忽然站住，“你一个男人怎么总是换香水？”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回这个是新来的调香师特意为我做的，那个调香师，你别说、真是……特别知性！”陈思明特有的癖好除了女色，还有就是香氛，他定制的香水都是联盟最贵且独一无二的。
轻蔑的一笑，胡广不以为然道：“知性？还是性感啊？”种马就是种马，走到哪里就发情到哪里，一副欠揍的模样，胡广看着就手痒。
似乎因为庄宇文被杀的低沉会议，很快就变成了一场声色犬马的派队，随着莫妮带着几个漂亮的女人上来，刚刚死气沉沉的氛围全无，胡婉静静看着眼前这几个男人各自搂着心仪的女人，身边的胡恕依旧是冷淡的脸，李度则瞟了一眼莫妮，转身离开了。
胡婉一直对莫妮的印象不好，因为她是自己认识的女人中，唯一一个能让李度看上两眼的女人，仅凭这两眼，她就该死！
站在莫妮的身边，常立看着眼前几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拉起莫妮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吻着，“你那边来多少人都一样，都不及你……”语气轻佻，态度却诚恳，眼神甚至都多了一丝平常不可多得的深情。
“谢谢赞赏，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要我得有上头的允许，这手还是请常秘放下吧。”莫妮的话就像她的人一样，风情万种却拒人千里之外，常立脸上的笑意还在，只是语气冷的不能再冷，“我耐心有限，安安、你让我等急了，我不介意和他们一起享用你！”
许久没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小名，莫妮眼底掠过一丝寒意，很快就被笑意取代，“若是上头有命令，我、不、介、意！你、同他们一起。”说完，她抬头凝望着常立，倩影一晃离开了这里，留下常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呆了几秒钟，唇边的笑意阴冷。
莫妮在电梯处见到李度在等电梯，两人没都没说话，暗渡之中，各司其职，各执其政，互不相助，互不打扰，干的都是最缺德的勾当，做的都是最见不得人的事，彼此不谈，算是最后的底线，谈得多除了彼此恶心，再无其它。
常立搂着极力向自己身上贴的女孩，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最近新出道的一个小明星，笑着问：“多大？”
女孩见金主沉默半天才说一句话，开心的不得了，忙答道：“19。”胡蝶谷里有太多漂亮的女孩和男孩，他们各行各业的都有，被定了级别后就似被标了价码摆在橱窗里待人领取的货物一般，这些来胡蝶谷挣未来的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被领上暗渡，听说去了那里的人，前途无量……
其实，他们不知道，暗渡是一道门。
生门，前途无量，死门，杳无音讯。
常立捏着女孩的下颔道：“19，真是个好年纪，可惜了……”说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胡广，笑着对女孩说：“看见那个人了吗？你陪他去吧。”
胡广一直沉着脸，身边的女孩也不敢上前，只是坐在边上为他倒酒，常立怀里的女孩得到了允许，便大着胆子朝胡广那边挪去，轻轻的蹭上了胡广的胳膊。
常立问一边的陈思明：“处理的怎么样了？”
陈思明看了一眼朝胡广怀中蹭的女孩，笑着说：“才19岁，你真不是人，好像连名字都还没留一个呢。”
常立一挑眼眉，陈思明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便认真的说：“解决了，处理的干净，没留下任何线索。”怕常立不放心，又补充道：“车行那边的人，也已经放出去了。”
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常立冷着脸望着胡广方向，面对女孩的挑逗胡广并没有完全无动于衷，抬头看着常立，常立轻举酒杯算是应允。
女孩被胡广带着离开了会所，他不喜欢多人游戏，也和这些人的爱好不一样，常立一直没说话，这让陈思明有点不安，“阿文的事情，你觉得……”
常立眼中的凌厉让陈思明生生把自己的猜测咽了回去，“也许，只是意外呢……”
“不是意外，也不是李度。”常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阿文不傻，他与李度有过节，见李度就算再急再重要的事情，他也会带个保镖，自己的胳膊还没好，他不会忘了是谁打折的！找他的人是熟人……如果只是凶杀，死就死了，熟人不一样，很可能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人。”
“我……我们？”陈思明刚刚上脑的精虫，这会儿退了个七七八八，他一把将身边的女人推走，挥挥手将人都赶走了。
胡恕不好色在暗渡中出了名的，这种场合他恶心都来不及，从来不逗留。胡婉和李汐也不适合在这里调戏少爷也走了，屋里只剩下常立和陈思明。
常立又恢复那个阴郁的眼神笑着说：“放眼联盟，敢公然杀死警务处处长的儿子，能有几个？借你个胆子，你敢不敢？”
陈思明将头靠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道：“借一个？有多少借我多少，我也不敢！”
没错，他只是好色，色字头上是一把刀，但他不会主动找刀，陈家倒底只是个依附于胡、常两大家的小势力而已，干过最大的坏事也就是狐假虎威，平常玩玩女人也就算了，最近一次最大的不为，也就是和几个人一起动了赖着常立女人，还是在常立应允下。本来只是想给那个女人一点教训，谁成想那女人最后还敢威胁自己，说什么下了船要去告常立和自己，就算死也要把他们送入大牢！陈思明觉得自己让人做了郑丹纯为自保，不能赖他心狠手辣。
结果还是因为这个女人惹了祸事，先是发现徐肖被人跟踪了，后来又是乔兆一。陈思明将这个消息告诉常立，常立想也没想的就找人设计了一场意外，借着徐、乔二人喝多之际，诱骗他们飙车，才将这两个被警察盯上的麻烦解决掉。
偏偏就是在同一天，庄宇文也被杀了。
“哥，那你觉得会是谁呢？”陈思明小声的问。
常立觉得不论是谁，这都是一种挑衅，向暗渡发出的信号，死的不是其它人是庄宇文。他脑海里最先想到的就是李度，如果不是李度那就只能是胡广，这里只有他有暴力倾向，为人狼戾。今天他特意把那个小明星推向了胡广，可惜了19岁的年纪，所有人都知道胡广并不好色，经他之手的谷中陪酒明星没有活口。
“难道？你觉得是胡广？”陈思明见常立不说话，又大胆的猜测，依旧没得到答复。妈的、要说暗渡里陈思明最看不顺眼的人，不是胡恕也不是李度这两个高高在上的人，而是胡广，同为联盟的知名世家，陈思明并不是从小就这般好色，他是因为求而不得，他一直喜欢的人是陈思明现在的妻子李冉冉，可惜李家当初与胡家政治联姻，就没看起陈家的财大气粗，愣是将陈思明这个小情种的情根拨了个干净。
现在远远见到李冉冉，陈思明还会犯花痴的看上一会儿，他总觉得胡广一看就是个短命相，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一想到李冉冉，陈思明心里都抽痛，自己那个调香师长得就特别像李冉冉，和她在一起时，激情时候陈思明有几次甚至都喊出“冉冉”两个字，还好调香师叫余嫣，她只当自己是在叫她，甚至还会很兴奋的抱着他的脖子亲吻他，这叫陈思明很受用。
“妈的、兴致全无！哥，要是胡广，我就能做掉他！”陈思明恨恨的说，他说的一半是气话，另一半是为自己打气的话，胡广死了，做为遗孀，李冉冉还会不选自己吗？他仿佛都看到了希望一般，就像李冉冉与自己之前只是隔了个胡广，全然不顾其它。
“收回你刚才的话，还有那些无用的猜测。阿文若死于私仇，并不可怕，我怕是他的死，只是有人为了向暗渡示威。”常立冷着脸提醒。
陈思明听见常立这么说，肩都垮了下来。
“李冉冉这个女人，你还是别想了。就算没有胡广，她心里也没有你，森林不好么？何必老想一棵树，心里再惦念的人，吃到了嘴里，也就是肉味儿，久吃必腻。”
话虽如此，陈思明还是觉得不甘心，就算是会腻，他也想尝尝，毕竟那是他惦记那么久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