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受益人出现
胡荔起身作揖，与老妇人见礼，老妇人还礼后，与胡荔对坐叙谈。
随后，有两个打扮更体面的丫鬟过来，奉上两盏新茶，茶杯是青白玉，清澈无杂，一看就是上等好玉。
丫鬟端走了刚刚送来的那杯茶，一起施礼，退出厅堂。
老妇人自称嘉义郡夫人，胡荔这才知道她是北宋年间获封的二品郡夫人。
堂上堂外，众丫鬟颇知礼法，进退有度，可见老妇人门风严谨，既如此，老妇人应该不会胡乱纵容“家鬼”魅惑李二。
说了一阵子客套话，胡荔表明来意，并向嘉义夫人询问女鬼之说。
“上仙这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半年前，来了一个野鬼，样貌颇为不俗，二十出头，是难产早亡的鬼魂，她在这附近流浪了一段时间，又走了。”嘉义夫人说道。
“夫人可知她姓甚名谁，去往哪里？”胡荔问道。
“这倒不知，无妨，我着人替上仙查找便是。”说着，嘉义夫人看向身边的大丫鬟，嘱咐她去叫人。
不大一会儿，丫鬟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来了，这人是嘉义夫人的儿子，得知缘由后，他当即就施礼辞别母亲和狐仙，出去寻找。
大约，这个嘉义郡夫人在这一带很有威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儿子就带着“嫌疑鬼”来了。
嘉义郡夫人的厅堂上，“嫌疑鬼”哆哆嗦嗦地施个万福礼。
“你叫什么名字？半年前为何来到这里？可曾与阳间男子厮混？”嘉义夫人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老夫人神情严肃，不怒自威，让女鬼更加害怕了，女鬼急忙跪地请罪。
“有何罪过，你且说给上仙听听。”嘉义夫人说道。
“是，夫人容禀。”女鬼叩首道，“奴家是绿河镇梅员外的结发正室，二十一岁那年，生子难产，死了，儿子没生出来，但我尚有一女，当时才三岁。我死后，实在放心不下幼女，就逗留在阳间，我女儿叫梅小香，今年十七岁，两年前嫁了个穷书生，那书生身子骨弱，不久就死了。小香长得好看，为此惹来一些浪荡子，有个叫李二的家伙，总去骚扰她，我寻思着替女儿报仇，就在茶园外跟李二幽会。”
听到这些，胡荔恍然大悟，看来，邻居们说的流言都是真的。
李二调戏梅寡妇，巧花看见了，所以知道，可是，女鬼跟李二幽会发生在茶园，又都是晚上，那个七十岁老者是从哪里听说的？胡荔不觉起疑。
心里暗暗梳理了一下前后因果，胡荔看向梅小香的母亲，问道：“李二死了，你可知情？”
“死了？不不，我不知道，上仙容禀，”说着，女鬼看向胡荔，着急地辩解道，“我确实想过吸食李二的精气，让他渐渐瘦枯而死，可是他老婆突然出现了，请道士做法驱赶我，我不敢再缠李二，就回自己的墓穴里躲着了。”
至此，从李二邻居那里打听到的线索就断了。
胡荔训诫女鬼一番，女鬼叩首认错，嘉义夫人着人把她送出去了。
胡荔很感激嘉义夫人，说了些客套话，随后起身请辞，开门的那个苍头再次出现，把胡荔送到大门口。
苍头关门的那一刻，偌大个富贵庄园消失不见，月光下，随风而响动的仍然是满山茂盛的茶树。
“多谢嘉义夫人相助，后会有期。”说着，胡荔朝着茶园再度作揖，而后狐毛拂尘一挥，他随着一道白光瞬移，回到了自己的绿河酒楼。
二楼办公室里，胡荔来回踱几步，走到桌案前，拿起电话，给顾静影打了过去，顾静影说尸体碎块检查没有新发现。
次日，开案情分析会时，大家把各自查到的情况都说了一下，大部分都没什么用，只有江小稻那边，略微有些进展。
“巧花说起的梅寡妇确有其人，也确有其事，李二曾经骚扰过她，不过没有后续。梅寡妇已经回了娘家，据说定了省城的一个银行家，下个月成亲。”江小稻说道。
如此说，梅小香的嫌疑就排除了，如果她母亲所为，她知情，李二嫂请道士驱鬼，伤害了亡母，那梅小香的作案动机就有了，可是，她不知情。
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到她与李家灭门案之间的关联。
探讨过后，唐征定了新计划，继续深挖李二、李二嫂的人际关系，抽丝剥茧，寻找突破口……三天后，嫌疑人没找到，受益人出现了。
李二有个弟弟，叫李力彪，在省城教书，二十七岁，斯文人。
得知哥嫂被害后，李力彪办理好离职手续，就匆匆赶回绿河镇，以操持哥嫂丧礼为由，承袭了家业。
这天中午，午饭时，唐征、顾静影说起此事。
“李力彪不打算回省城了？”顾静影问道。
“目前来看是这样，他继承了李二的茶园，说是要改建。”唐征说道。
“改建什么？”
“好像是说他二哥家的茶园风水好，又临近绿河，交通便利，他要把茶树砍了，建一所小学。”
“李力彪是老师，在省城好像很有名气呢，他若是留在绿河镇办学，这倒是好事。”
唐征默然了一会儿，吞一口白米饭，问道：“顾法医，你怀疑李力彪吗？”
“怀疑过，”顾静影抬头看一眼唐征，而后继续吃饭，“李二灭门案，李力彪是最大受益人，图财，算是一个动机。但是，他没有作案时间，案发时，李力彪在省城。”
唐征叹口气。
“再者，李二除了一个茶园，没什么钱吧？如果这件事，发生在颜天明颜大帅府上，那李力彪必是凶手。”顾静影说道。
“咱们李局长也是这样说的。”唐征说道。
为了一个收入一般的茶园，对自己的亲哥哥一家大开杀戒，这未免太狠毒了，大部分人都这样想，于是，李力彪的嫌疑也解除了。
当晚，唐征化出本相胡荔，再次到了李家茶园，这次，不是查案子，而是拜访古墓的主人嘉义夫人。
听闻李力彪毁茶园建学校，嘉义夫人大吃一惊，自己家可就在茶园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