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颜天昆养夜叉第章 宠娈童
从客厅，到书房，唐征在颜天昆的秘密办公室里搜寻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把一些重要信息理清楚。
其实，他想调查颜天昆，不是为了飞行夜叉杀人一案，而是为了“绿河镇的种种怪现象”。
三个月前，胡荔、胡馒头叔侄本来在粤州，并没有打算到绿河镇来。一天，他们遇到一个小乞丐，疯疯傻傻，像是受了惊吓。
胡荔使用自己的内丹治好了小乞丐，从他口中获知一些消息。
小乞丐是从绿河镇逃出去的，他说绿河镇的镇长建了一个庇护所，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乞丐；建了义诊所，免费给穷苦百姓看病；建了育儿所，收留孤儿、弃婴，若父母养不起孩子，也可以把孩子送进去，这本是为绿河镇百姓谋福利的大好事。
如果颜天昆表里如一，单就“三所的功德”，便足以让他成为现世活菩萨。
可惜，颜天昆不是好人。他建立“三所”的目的，是为了归拢绿河镇“不知名不知姓的人”，这些人死了，还是活着，没人在意。
小乞丐曾经在庇护所住了半年，本来很幸福，吃喝不愁，还不用干活，可是，一天晚上，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晚，镇长把七八个乞丐叫到一个隐蔽的房间，让他们喝了茶水一类的东西，然后，他们就晕倒了，接着，十几个蓝面、红发、森牙、双翅膀的怪兽飞过来，分吃了乞丐，其中有一个，专门吃心脏。
当时，小乞丐就在外面看着，他吓得晕死过去，醒来后，就处于半疯癫状态了。
虽然疯癫了，但恐怖的记忆还在，小乞丐不敢再住庇护所，趁机溜了出去，他沿着绿河乞讨，曲曲弯弯，后来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竟出了绿河镇。
得知这一消息后，胡荔很担忧，如果是单纯的坏人，百姓还能防备，可像颜天昆这样顶着慈善镇长的名号行事，恐怕百姓死完了，大家还不知道真相呢。
于是，胡荔决定改道，带着胡馒头到了绿河镇。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化身探长唐征的绿河镇首战不是打夜叉，而是调查鸠盘茶案。
看来，绿河镇的“鬼”真真是不少啊。
唐征在颜天昆的秘密办公室搜证了两个小时，确定了绿河镇养夜叉鬼的人就是颜天昆。
颜天昆活着的时候，有个绰号，叫“御眉神”，是别人拍马屁奉承他的，一个方面夸赞他眉毛好，另一个方面是以“眉”谐音“霉”，奉承他能够抵御霉运，保佑颜家世世代代和顺安宁。
颜天昆确实有“抵御霉运”的实力，但靠的不是“神力”，而是“鬼力”，是夜叉鬼替他清除异己，帮他排除一切可能对颜家不利的因素，他这个绿河镇镇长才做得稳稳当当。
“这个颜天昆，死有余辜！”唐征在心里骂道。
骂归骂，事情还得解决，曝光颜天昆不现实，一则得罪颜天明，二则颜天昆已死，他豢养的夜叉鬼去向不明，曝光了此事，反而会引起夜叉的警觉和百姓的恐慌。
“七叔，你对夜叉鬼了解多少？”唐征走到管家颜七身边，问道。
颜七不大明白，讶异地看向唐征。通过这反应，唐征可以确定，豢养夜叉一事，应该只有颜天昆自己知道。
“七叔，颜镇长留下的资料显示，三十年前，他就已经开始豢养夜叉了，刚开始是一只，后来逐渐增加，十年前，夜叉数量固定下来，共有十七个。”唐征说道。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颜七说道。
“这些情况，”唐征看看书架，说道，“资料里都写了，是颜镇长亲自记录的。”
颜七感到惊骇至极，半天接不上话。
“但是，镇长没写豢养地，所以，想要找到夜叉鬼，问明镇长被害的真相，还是有些困难。”唐征说道。
颜七还是没有接话，愣在原地。
三十年啊！这三十年间，死了多少人？数得清吗？颜七这个人又贼又狠，但他自觉还是狠不过颜天昆，以百姓养夜叉，这是一个镇长能干的事吗？
“七叔，咱们去问问大帅的意思吧。”唐征说道。
颜七木木地点点头，带着唐征离开了密室。到了主别墅，见了颜天明，唐征如实说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得知堂弟颜天昆豢养夜叉，颜天明气得拍案而起，当即叫副官去练兵场提三队士兵，分别去庇护所、义诊所、育儿所搜索。
“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夜叉鬼的藏身之处！”临行前，颜天明大喝道。
众将士遵令而去……三个小时后，颜七、副官回到大帅府复命。
“大帅，我们在庇护所找到一个地下室，有活动过的痕迹，应该就是豢养夜叉的地方，但已经空了，那些夜叉鬼昨晚杀了二老爷后，可能已经离开了绿河镇。”颜七说道。
“老七，你去，贴几张布告，告诉全城的百姓，不管是道士、天师，还是捉妖人，谁能抓住夜叉，死的，一只赏一千两白银；活的，赏银翻倍。”颜天明说道。
“是，大帅。”说着，颜七拱手行礼，离开了。
这下，绿河镇里里外外更热闹了。
唐征冷眼旁观，大约觉出颜天明与颜玉觞、颜天昆的不同之处，颜天明虽然贪财好色，但基本的大义道德还是有的。
通过颜天明的种种反应，唐征断定他确实不知道颜天昆养夜叉这件事。
颜天昆和颜天明同住大帅府，兄弟感情很好，朝夕相处几十年，颜天明尚且不知夜叉鬼的存在，那外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颜七离开后，颜天明把副官和其他几个丫鬟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唐征。
“唐探长，如何才能找到夜叉鬼背后的操控者呢？”颜天明问道。
“大帅的意思，夜叉与他们的豢养人反目成仇，是有其他的人从中设计？”唐征反问道。
“唐探长觉得呢？”颜天明没有表明自己的看法，而是又把问题抛给唐征。
“夜叉与颜镇长和平相处了三十年，突然间，就把镇长害了，这确实说不通。只是，我有个问题，还没想清楚。”唐征说道。
“什么问题？”颜天明问道。
“如此机密之事，大帅您尚且不曾耳闻，幕后设计者是从哪里知道的呢？”唐征说道。
“我这个二弟，不好女色，爱娈童。”颜天明说道。
娈童？唐征咂摸片刻，大约懂了。
人再精明，再谨慎，不可能一辈子时时刻刻精明谨慎，总有放松的时候，什么时候最放松呢？与信任的人在一起，与喜欢的人在一起，醉酒时，云雨后……总有一个时刻，精明谨慎会不自觉放开人的神经。
“大帅，我懂了，抓夜叉鬼的事情，就交给绿河镇的天师们吧，我这就去调查娈童诸事。”唐征起身行礼，说道。
颜天明微微咳嗽一声，似乎有话要说，但转而端起桌面的茶杯，慢悠悠地喝起茶。
“大帅放心，涉及到颜家荣辱的事情，我一定会保密，绝不外泄于他人。”唐征会意，保证道。
颜天明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摆手送客。
唐征再次鞠躬，戴上自己的绅士帽，转身离开。
唐征调查了颜天昆的家眷，从颜天昆妻子口中得知一个信息，颜天昆在西四桥的双鱼台有个固定的包房，双鱼台的娈童基本都与颜天昆有染，最近，最得颜天昆欢心的是轻鸾子。
又是双鱼台！上次的鸠盘茶事件，有个案中案，就跟双鱼台有关系，那里的头牌小精灵嫉妒林家姐妹，把她们出卖给颜玉觞，导致林家姐妹被虐致死。
因此，唐征对双鱼台的印象不好。
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结束，又到了晚上，双鱼台灯火辉煌，人气汹涌，一楼大厅里又歌又舞，欢笑声不绝于耳。
唐征换了一副面相，变成一个翩翩公子哥儿，身高八尺，面容俊秀，发型新潮，着装华美，戴着富贵名表、大宝珠戒指，化名胡公子，走进了双鱼台。
像胡公子这样的顾客，一进舞厅，立马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舞女们投怀送抱，争着要跟他玩耍。
胡公子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把舞女们都打发了，自己找个空位子坐下，叫了一杯酒。
这等美男子，不爱女色，那必然是有断袖之癖了。
管事的很有眼色，为了哄金主开心，他主动上前，小声说道：“公子，楼上有新来的小相公，您可要去看看？”
胡公子故作兴奋，急忙起身，连酒都不喝了。
到了三楼包房，管事的叫来一排八个娈童，都是年轻貌美的小男娃，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十六岁，眉眼含情，娇小俊俏，倒比楼下的舞女们还多几分灵气。
“怪不得颜天昆好这口，这一个个小相公，嫩得能掐出水儿来。”胡公子心里说道。
胡公子把娈童们看了一遍，说道：“做个自我介绍吧，本公子与你们熟悉熟悉。”
娈童们很懂事，先后施礼，报上姓名，刚巧，轻鸾子就在其中，胡公子随意一指，留下了他……喝酒唱曲儿，与轻鸾子玩到半酣，胡公子哄着轻鸾子喝了许多酒，大半醉的时候，开始套话。
“轻鸾子，你娇俏又温柔，肯定遇到不少恩客吧？”胡公子说道。
“那些恩客啊，都不如胡公子你俊，公子你就别吃醋了吧？”轻鸾子说道。他还真学会了一些媚术，说话间，身子骨一软，歪倒在胡公子身上。
“我倒不是吃醋，就是无聊，你跟我说说，对你最好的恩客是谁。”胡公子问道。
“最好的啊，我想想，”轻鸾子伏在胡公子怀里，俏皮地眨眨眼睛，说道，“那就是咱们的镇长颜天昆了，我算是他的新欢吧，这几次的打赏特别多。”
“颜天昆？”胡公子故作惊讶，扶起轻鸾子，看着他，说道，“颜镇长死了，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你慌什么，那报纸上都说了，是被夜叉吃了心，”轻鸾子摆摆手，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丝毫不吃惊，又顺势倒在胡公子怀里，说道，“这个颜天昆，活该被挖心！夜叉鬼何其凶残？他竟然敢私自养着，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轻鸾子，养夜叉这等大事，颜天昆怎么会告诉你？”胡公子问道。
“有一次，他吃醉后，说漏了嘴。”轻鸾子说道。
“那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胡公子问道。
“别人啊？我想想……”轻鸾子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发觉不对，胡公子怎么总是问夜叉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