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修罗场
直到看到那位君特·冯·格多巴克二世的照片, 浅见嘉月才明白这个名字为什么耳熟。
这不就是基德作对的那个神秘组织当中的成员之一的spider吗?也是白马探最近努力抓捕的杀手,他转学入江古田高校的契机。
他擅长的所谓幻术,其实就是群体催眠加三维影像, 以及一些必要的道具形成的效果。
说到催眠, 浅见嘉月有兴趣了。
次日,浅见嘉月和“青红黑”三人约在表演场馆外见面, 四人一同进入场馆。
黑羽快斗多打量了浅见嘉月几眼。
之前寺井爷爷说浅见嘉月给他的感觉和君特·冯·格多巴克二世很像,但他不明白两个人究竟像在哪里。这次一来是一个探究的好机会, 二来也能帮助他更加了解这个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女孩子。
小泉红子看看黑羽快斗,又顺着他目光看看浅见嘉月, 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对于普通观众来说,格多巴克二世的表演很精彩。
原本只是一个摆放了巨大金色蜘蛛装饰的普通舞台, 随着幻术师的一声响指变得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等恢复光亮, 舞台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蓝天白云阳光的世界, 地上是一望无垠的绿色草地。
格多巴克二世立在半空中,随手向观众席一指,几个孩子便飘了起来, 围在格多巴克二世周围,化身成一个个穿着白衣带着翅膀的小天使, 绕着格多巴克二世轻盈地旋转。
好一个美妙的童话世界。
浅见嘉月捂着眼睛,不忍直视。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一片漆黑之后, 三维全息投影仪投射出覆盖整个场馆的蓝天白云和草地的立体图像。图像半透明, 在一位位观众头上脸上身上铺了一层蓝色白色绿色的颜料,位于观众席下层的观众更是全部头顶轻盈的绿色。
配合观众惊喜的呼声,浅见嘉月……
用钢丝把自己吊在空中的幻术师随手一指,几位小朋友忽然在原地摇摇晃晃起来, 一个个目光无神,四肢僵硬地像是木偶人。
或许是觉得全息投影的效果不够好,幻术师吊了几只穿着白裙子背着小翅膀的布娃娃围绕在自己四周飞了几圈。
以浅见嘉月肉眼所见,那几只布娃娃其实挺粗制滥造的,脸部充满褶皱,又在全息投影的效果下映上了几个孩子的脸——可能是观众入场的时候借用摄像头随机拍摄照片,然后迅速调整好的。
看着布娃娃脸上孩子们诡异的笑容,浅见嘉月心脏在抽搐。
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辣眼睛的表演。大哥你不能因为自己催眠术厉害就这么应付差事啊。
过程中她几次想起身离场,但又怕与众不同的行为引起spider的注意,最终只好强自忍耐,闭着眼睛坐回原位。
加开场加致谢加安可,表演一共一个小时。这还只是第一场。她拿出手机一看,才过了十五分钟。
哦豁。
让她死吧。
最后的表演结束以后,场馆内掌声雷动,观众们连续兴奋了好半天都没停下来。格多巴克二世在台上鞠躬致意。
“真的好精彩啊!不管是机关还是手法,都让人完全看不出痕迹!”坐在一旁的中森青子兴奋地说道。
黑羽快斗大概能猜到使用的是什么手法,但受到催眠和现场光线的影响,没办法看出更具体的东西。
“喂,浅见,你觉得呢?”他转头问浅见嘉月。
浅见嘉月还没从崩溃的精神中走出来。
她无比后悔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抗拒群体催眠。在见识过所谓“幻术”的真面目之后,她之后即使想被催眠也做不到了。
这一个小时过得无比煎熬。
她转过头,对黑羽快斗扬起笑脸,“非常精彩,真是大开眼界了!”
“哦……”黑羽快斗狐疑。
整整一场表演,虽然大部分精神都被幻术吸引了,但在中间偶有的几分钟休息时间里,他还是注意了的,浅见嘉月摆着一副僵硬的死人脸,生无可恋地望着舞台。
她看到什么了?和他们是不是不一样?催眠什么的,她该不会没受一点影响吧?
视线顺着浅见嘉月头顶往上,他又注意到另外一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西装,站在观众席中间的台阶上,眼睛被隐藏在灯光的阴影里。
这又是什么人?他心想。
浅见嘉月顺着他视线回头看去,也发现了那个奇怪的人。
——来了,白马探。
表演结束,几人一同离开场馆,小泉红子建议:“这旁边有一家电影院,最近刚好有一场口碑不错的电影正在上映。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看?”
黑羽快斗摇头,“还是不了,我还有其它重要的工……事情要去做。”
一个口误,让浅见嘉月回想起来。在去看过spider表演的同一天晚上,怪盗基德貌似发布了一封预告函,要偷江古田博物馆里的铜人像。
中森青子反驳他,“什么啊?快斗哪里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青子对那场电影可是很有兴趣呢,昨天都没来得及去看。”
黑羽快斗撇嘴,“那你就和红子一起去看好了。我要去做我的事情。”
“什么嘛……”
黑羽快斗没再听两个女生说话,反而望向浅见嘉月,“喂,浅见,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没想到他会问自己。浅见嘉月眼珠移动,瞟了小泉红子一眼。
不是她怂,只是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虽然柯南世界里的小泉红子并没有那么玄幻的红魔法。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对黑羽快斗说道:“我约了人见面。现在时间快到了,得快点赶过去。”
“哎?是……”
“这个时间点……约的应该是男朋友吧?”黑羽快斗话没说完,小泉红子抢答道。
浅见嘉月喉咙卡壳了一下,估摸着小泉红子的态度,点头,“……是。”
小泉红子脸色好看了点。黑羽快斗抬手抹了一滴并不存在的汗珠。
行吧,他刚才想说是不是委托调查的委托人来着。
“诶?!嘉月居然有男朋友了吗!”中森青子惊喜地问道。
浅见嘉月尴尬地扯出一抹笑,“是啊。”
“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刚过不久。”
“对方是对什么样的人呢?认识多久了?”
浅见嘉月脑海里浮现出安室透的模样,“嘛……认识倒是很久了……”
事实上,浅见嘉月约的正是安室透。这个日常繁忙的家伙,好不容易才有空和她约见一面。
为了躲避修罗场,她只能说“得快点赶过去了。”
“哎先不多说了。你们的电影不是快要开始了吗?再晚一点就停止售票了吧?而且我也得快点过去了,不然就迟到了。”另一方面也生怕说多了露馅,浅见嘉月急忙僵硬地催促。四人终于分道扬镳。
浅见嘉月和安室透约定的时间是在傍晚,而现在才三点多。为了打发时间,她一个人慢慢地晃悠着,边逛边走,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坐电车赶去约定的地方。
结果还是早了半个多小时。
她干脆找了家中式茶餐厅,一边喝茶一边给安室透发邮件,告诉他自己先一步过来了,催他快点。
她百无聊赖地坐着,茶喝到一半,一名服务员走过来给后面一桌上茶。
浅见嘉月正喝着自己的茶,忽然发觉后背的衣服一阵浸湿。
好烫!
背部的肌肉一缩,她条件反射地就站了起来,离开原地。
只见那名送茶的服务员呆立在原地,右手还维持着握茶杯的姿势,但托盘连同托盘上所有的饮料都翻倒在了地面。
服务员面部肌肉异常地抽搐着,看起来非常痛苦。
在周围人奇怪的视线中,他的身体向一旁歪倒,最后重重砸在地上,不动了。
周围顾客发出一阵惊恐的呼声。
“死……死人了吗?”
“怎么可能……”
“要报警吗?”
浅见嘉月离服务员最近,刚才服务员倒下的时候还差点被牵连到。
她蹲下身摸了摸服务员脖颈处的静脉,收回手时神情复杂。
为什么身为组织成员的她也会遇到这种事?谁来帮忙澄清一下,死神不是她?
正无奈地叹着气,澄清的人从餐厅另一边走了过来。
“6月10日下午四点37分5203秒,确认被害者死亡。”
熟悉的报时方式,让浅见嘉月光凭声音就认出这个人的身份。
——白马探。刚刚他还在spider表演的场馆里调查spider,怎么现在就和她一起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浅见嘉月站起身来,扭头看着白马探从容不迫地朝自己这边走来。
“这位小姐,看你的平静的态度和熟练的手法,想必也是个中老手吧?相信你的判断没有错。”
话是这样说着,他却看都没看浅见嘉月几眼,直接在死者身边蹲下来,重新探了探他的心跳。
白马探:“没救了。”
浅见嘉月:……
他凑近死者的嘴巴,用右手从死者嘴巴往自己鼻尖扇了扇,“氰化/物中毒,应该是他杀。”
判断过死因,他再次起身,提醒围观的顾客和服务人员,“麻烦各位不要惊慌,也不要乱动现场的任何物品。麻烦哪位帮忙报警。请各位安心等待警察过来。”
浅见嘉月不禁敬佩。不愧是经常来往于各个国家处理复杂案件的侦探,这处变不惊的模样不亚于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刑警。
但终究还是太年轻,窃窃私语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问他:“你是什么人?”
“我吗?”白马探对那个人笑了笑,抬手轻轻一撩刘海,“我叫白马探,是一名高中生侦探。”
“高中生侦探?”周围的讨论声更大了,有人说他面熟,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他。
有人说他和另一个最近声名鹊起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很像。
白马探不羞不恼,毫不在意这些质疑和评论。
浅见嘉月回头望了望围观的人群,犹豫要不要推到人群中围观案件。
毕竟这一次没有人非要逼她去破案,现场也有一个真正的侦探更积极地去查找真相,她可以不那么积极地掺和什么。
但是从大局上看,她需要考虑另外一点。
白马探的父亲可是东京警视厅的总监,如果她能把这个人也联合起来,就可以很大程度上调动日本警察的力量,使得对付黑衣组织的阵营更加强大。
如果要和这个人套近乎,最好的方法无疑还是推理。
浅见嘉月深吸一口气,打算说点什么。
“我……”
“这位小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没想到,浅见嘉月还没说出口,白马探却先一步问了个问题。
浅见嘉月愣了愣。
这话听起来像是一种老套的搭讪。
她张嘴正要回答说“在格多巴克表演的场馆里见过”,白马探忽然又道:“啊,抱歉。我差点望了。这位小姐,刚刚死者给其他客人送的茶水撒到你身上了吧?虽然这种热茶的温度还不达到烫伤人的程度,但是以防万一,我建议你还是尽快请人帮忙检查一下。”
的确,这种热茶的水温只有五十几度,按理说的确不会造成严重的烫伤。浅见嘉月隔着衣服摸了摸被烫到的后背,有点疼,但不算严重,估计就是一般的红肿。
只是她那尚且未过恢复期的伤疤,估计又要遭殃了。
她摇摇头,“没关系,我没事。”
她看了看痛苦倒下的死者。
相比温度和伤疤,她担心的事情还有另一点。
试想,万一这个茶水里面也有毒,那她的衣服上不就也沾上毒/药了?包括她刚被烫到时就下意识去摸的手上。
她不由得郁闷。
正在这时,一件厚实的布料轻轻搭在了她双肩上,搭衣服的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去把沾湿了的衣服脱掉吧。”
她扭头看去,发现白马探站在她身边,外套已经脱下,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两个人距离有点近,低而轻柔的声音传到耳边,听起来酥麻又体贴。
白马探面带微笑。
安室透按照浅见嘉月给的地址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修罗场:居然把我躲过了可恶啊啊啊啊(气得跳脚)。
修罗场: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
ps:在组织外的正常社会,还是改称呼为“安室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