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笑对人生
李凡几经折腾，除了还完欠下的债，可欠自己的那部分，除了一小部分人主动偿还外，另有一部分，靠打官司赢回。
剩下的，数了数，大概还有七八家，那些公司，同样受到金融风暴的影响，资产变得缩水，更有一部分，直接宣布破产。
还钱的事，更是成为泡影。
“孩子的纸尿裤没有了，奶粉也见底了。老公，我需要再去买些。”
“父母那辈好像也没有穿过纸尿裤吧？孩子已经长牙了，该吃些辅食了，你不母乳在养吗？我想了想在配合吃些辅食，营养搭配也够了。”
李凡对忙家务的舒夏，小心翼翼提议道。
舒夏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看了丈夫一眼，李凡故作轻松道：“这又没什么。”
谁知舒夏接下来的话，让他觉得和舒夏解释一切都是徒劳。
“孩子的衣服，该换季了。”
“知道了！老婆大人！”李凡起身，想去外面走走。
“你要去哪儿？”
“买纸尿裤，奶粉，婴儿服饰。”
“买多大，买多少，买什么材质的？”
面对妻子的一连串发问，李凡哑口无言，平时这些都是妻子在做。
他好心反而帮不上忙了。他想从钱包里打算给她一些钱，结果，几张零碎的票子让他拿不出手。
随后，从里面摸到一张会员卡。像中了彩票一样，脸上现出难有的喜色。
这让他想起杜威交给他时的情形。
“老板，这个是你的？”
“怎么，我也有吗？”
“当然，你是老大。理所当然，你拿的最多十五万。”
“嗯，还真是多！”
……
“这个好像是去年底，咱们公司当时给员工发得过年优惠卡。里面大概有十五万，可以维持一阵子了。”
“除了这个，你银行卡大概还有多少？”
“嗯，不到十万吧！”
“我知道了！”
看舒夏没有再说话，李凡突然有些心痛，同时也有些烦躁。
外面的狂风四起，阴云密布，眼看大雨要下，李凡顾不得这些，他需要透气。
顶着被风吹乱的一头乱发，他走在街头，偶尔会皱骂一句。
“怎么就到这份上了？”
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种差异。
所有的人都在急匆匆往家赶，偶尔过来一辆小轿车，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尘埃，吹他一身土。
他咳嗽几下，这才放慢脚步，定神看着附近的大屏幕，以前的他辉煌至极时，也曾是上面的风云人物。
可现在，依然是华丽美好的一面，只是，有人失意时有人得意，换了一副面孔而已。
从他身旁经过的外卖员，一闪而过。
这让他有片刻的回头。
外卖员？李凡心里重复着。在g城送外卖？不，他的自尊让他放不下这个面子。
这需要考验意志，如果，果真这样做，定是g城的大新闻。
他苦笑着摇摇头，突然看到一家烤串店，感觉好久没吃了，便约来了杜威。
“头儿，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真叫我感动。”
杜威一来就是一副满腹委屈，表情到位。
“怎么样？新领导还满意吧？”
李凡看到对方依旧保持着幽默，整个心情也好了起来。
“满意个屁！你说这老外，简直太他妈不像话了。张口闭口就是全球金融风暴下，是我在赏你们一顿饭吃，谁要不好好干，就给我滚蛋。”
李凡摇摇头，却没资格再评论。只能喝着啤酒解闷。
“头儿，也就你诚实，别人都在硬抗，就算有钱也不还。唯独你卖这卖那，把自己搞得一无所有。”
“虽一无所有，可也无债一身轻啊！”李凡拍了拍杜威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用灰心，杜威，我们还年轻，以后会东山再起的。你看我也没有自暴自弃不是？”
“嘿嘿嘿，哥，我就佩服你这点儿，即便天塌下来，你也会处变不惊。”
“喝酒！”
“喝！”
“你下次的方向是哪？”
“送外卖怎么样？”
杜威的一口酒喷出来：“哥，你别吓我，跨过集团曾经的总裁要送外卖？”
“杜威，这是心态的问题，刚开始我也会顾虑，现在我想试试。全世界很多成功的商人，都做过很多底层的工作，有些即便已经成功挤进了上流社会，不也在继续捡着垃圾吗？”
“这……”
“杜威，人心在哪儿都一样！哪里有人，哪里就有竞争，就有压力，甚至嘲笑，或者赞扬。”
“嗯。”
“杜威，如果有一天我把外卖送到你家了，你可别惊讶。这或许也是一种缘分，你平常心接待就好。”
李凡临走时的这番话，更是让杜威这个堂堂七尺男儿频繁用袖子抹眼泪。
都是为了生活，为了家庭，一个人敢拿得起，放得下的只有狠人。
李凡的选择又是先斩后奏，舒夏猛然听到时，第一直觉就是坚决不同意。
因为这份工作，让她从一个董事长身份变成一个外卖员的妻子，从心里上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这一关。
可是，李凡的诚恳，他的态度，和他的坚持，感动了她。
“夏，如果我有更多的资金周转，或许会投资做一个小买卖，至少每天不用吃愁的过日子。”
“可你知道，这远远不是我所能满足的，你也不是。我不在乎过程，只要允许，我就不怕。”
“g城曾经的首富，沦落送外卖。这等头条大新闻，固然轰动一时，可我李凡也不是俗人。毕竟你和我，我们都经历过大风大浪，对于开公司的条件都是有的，现在只是除了时机而已。”
“资金可以慢慢攒，有些攒不来的是社会历练，这些人生经验如果从底层抓起，各个方面抓起，等将来，我一定会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何况，金融风暴，不是经常发生。”
“我明白，你是太善良，不愿看到别人倾家荡产，所以才手留余香。给别人也给自己一些退路。”
“你知道就好，可能暂时让你们母子过一段穷苦日子。”
“我不在乎，我从来都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你放手去干吧！”
李凡有了妻子的支持，他笑了。
因为，他赢得了第一步。
除了赵秘书，没有人知道的是，被外资收购的这份合同里，李凡有一条明确的规定，他日重返归来，势必会拿下被收回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