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像条土狗
“油嘴滑舌”
栗笙感觉自己耳根有点烫烫的，她发现林警情话真不少。
甜品摆盘都挺好，一大个盘子东西就那么一丢丢，不过味道确实不错，这就是所谓的浓缩都是精华吗？
“你觉得好吃吗？”
林警有一丢丢小紧张地询问着，这家餐厅她觉得氛围感很好，而且味道也在她的理想范围。
“还不错，就是感觉自己像个土狗，没见过这么奢侈的摆盘方式”
栗笙之前有去过西餐厅，别人请的，但上的都是些牛排面包之类的，周边人也基本上是那种偶尔带家人吃顿好的小康人家。
虽然摆盘也差不多。
但是这次的就好像一个大月球上降临了个载人航天飞船，太华丽了。
“这边都这样，摆盘花哨了点，味道行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喜欢”
栗笙用叉子叉起那一小块糕点，送进了嘴巴里，确实甜甜的，但是不怎么腻，好像加了点柠檬。
“不像土狗，像只兔子”
林警低声地说了一句，也是拿起叉子，淡淡吃了起来。
栗笙觉得这糕点突然变得好塞喉咙，她用手指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真是有点过热了。
这里空调调的不低，温度是刚刚好的。
菜渐渐上来，林警吃饭的时候一点也不安分，聊七聊八还带撩人，哪里来的土味请话栗笙都不知道。
不过林警说话间表情很丰富，而且似乎很爱笑，笑起来很好看，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眉梢还会上挑。
“你在哪里工作啊？”
“我没什么稳定的工作，偶尔送送外卖替人跑跑腿，网上也有游戏兼职”
林警微微一错愣，她还想着栗笙应该是有替人当服装模特之类的。
“自由工作者啊？收入怎么样？”
“一个月满打满算大概八九千吧？”
林警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这里给的都是柠檬水，用来缓解油腻的。
嗯，土狗是她，她的工资也差不多。
而且很容易就花掉了，一个月攒不下多少钱。
栗笙看着林警突然一副沉默的模样，就很奇怪，她想自己该不会说错什么话了吧？关键林警突然问这个跟相亲一样的问题，她本来都不想回答的。
一顿餐吃完后，夜也渐渐深了。
林警还跟着她去找小电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我可不送你回家啊”
栗笙从车篮里拿出了白色头盔，上面贴着各种卡通贴纸。
“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好好戴头盔，骑机动车一定要戴好头盔”
“你怎么跟个交警一样？”
林警摸摸鼻子，她先前就是当交警的。
“路上注意安全”
栗笙戴好头盔，骑着小电驴，转了个弯。
“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拜拜”
栗笙朝着林警挥了挥手，骑着小电驴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夜风吹得让人有点凄凉感，这路上的人也是少了许多，多半都回去睡觉准备明天的上课和工作了。
那荧幕还是不眠不休地一直亮着，里头广告也只会不断更新。
时间将这些大厦越建越多了啊。
林警晃了晃脑袋，她搁这叹息世态干啥，明天还得给人当狗腿，得去打个的士回家了。
真不知道夏池和她朋友过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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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早就结束了，电视也被关掉，窗帘紧闭，客厅里一片漆黑，仿佛一个黑匣子。
卧室里，电灯也被关掉了，就剩个小落地灯还亮着，娃娃也都被收起来和那些不太重要的娃娃一起被堆在衣柜边上的角落里去。
就剩个小狗布娃娃还在存活着。
“安杏，你这样不会压到伤口吗？”
夏池把小狗抱在自己怀里，她睡在外头，她们两个人身形不大，而且床不算特别小，睡在上边还是有一些空隙的。
她看着安杏侧身躺着背对着她，那样左手绝对会被压到的。
安杏之前喝醉的时候亲她她还记着呢，这会装矜持就有点胆小如鼠的感觉？
安杏确实像只小老鼠。
安杏沉默了一会，还是转过身来。
粉橘色灯光下，两人挨得很近，夏池的被子够长，也能裹得下安杏。
安杏睫毛长长的，眼睛澄澈透亮，就是眼尾还是有点红。
呼吸声和心跳声都能听得很清。
夏池在被窝里动了动脚，能踢到安杏的小腿。
“快说，你是不是瞒我事情了！”
夏池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眉头皱皱，小脸也带着一丝生气，头发松散，两人的皮筋都放到了床头柜上。
“没有”
安杏小声说了句。
“你在心虚，我已经看破了”
“真没”
“你还想骗我，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瞒下去吗？”
安杏张了张口，她脑海里闪过一丝片段，一张餐桌，一顿饭，对面坐着一直笑着的女人，环境很是扭曲。
“夏池，你很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安杏记得之前夏池有意无意地总是想跟她聊过去家庭里的事情，只不过她每次都避开话题，选择去谈学校，或者听夏池说她的事情。
“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要更了解你一些，安杏，我们是朋友记得吗？你说过的”
夏池的目光很坚定，她的手还攀上了安杏的手背，安杏的手背很凉也很滑嫩，手指骨也很容易摸到。
安杏犹豫了一会
“我以前总是被打，不是因为犯错，只是因为她找不到发泄口，就把我当作发泄对象了”
“她是？”
“我的亲生母亲”
夏池扯了一下窝里小狗布娃娃的手。
在这之前安杏从来没有提到过她生母，这回是第一次准确的听到。
“我们挤在一个很小的房子里，是那种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很少人住，大家都比较喜欢住旁边比较好的公寓楼”
安杏的眼神看向左下方。
“她有一份工作，她是个老师，她和父亲很早就不在一块了，我是被她一个人带大的”
“小一点的时候她会很温柔的照顾我，后面她精神可能有点出问题了，会一边打我一边骂我，我那会是进过不少次医院，有个医生想帮我报警，但是没成功”
“回去的时候她没有打我了，但过段时间又开始了，骂得也越来越多”
安杏说了很多，从家暴到被终于获得帮助然后被父亲带走。
夏池都在一旁细细地聆听着。
她说完自己也有些累了，夏池将落地灯关掉，安杏闭上眼睛就睡了起来。
夏池躺在旁边，看着安杏熟睡的模样，浅棕色的瞳仁里没有一缕光线。
她眨了眨眼睛，慢慢从床上下来，把小狗布娃娃放在安杏旁边，将被子给掖好。
拖鞋也不穿，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地上，走路几乎没什么声响，她轻轻扭动反锁的房门，打开了。
静悄悄地慢慢走了出去，从门缝里看着床上的安杏，再一手抵着门，握着门把手，轻轻关上。
摸着黑一步步走到电脑桌前，坐到了椅子上。
将电脑打开。
里面的屏保是时景带她和江苓去一个海洋公园玩的时候拍的，后边有一个小家庭，看着像是爸爸妈妈带着女儿来玩的。
放大再把清晰度调高的话，就能见到那个母亲眼角有颗痣，被牵着的女儿眼角也一样的有一颗痣。
“精神异常而家暴人的生母？”
夏池喃喃自语着，现在已经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