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希望被人所需要
“真要这么做？”
栗笙记得安杏的妈妈，之前校运会的时候才第一次见，长相落落大方，还很甜美，完全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比二十多岁的数学老师还年轻些。
穿着打扮和气质也尽显一副贵气。
“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过现在这样简直和那电影一模一样了。”
栗笙看着那输液的管子，以及安杏手臂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她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现实比电影更魔幻些。
这种直接把电影搬到身边的事情，她却觉得有点适应不上来。
安杏要她帮忙和老师请个假，以及在同学间“不经意”地去传播她的妈妈其实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事情。
安杏说那样能帮到她。
栗笙将饭盒打开，放到了安杏病床移动餐桌上，她自己在姑姑家瞎捣鼓做的，番茄炒蛋和白米饭。
她自己有尝过，味道还行。
把筷子和勺子放到桌上，栗笙就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她喜欢安杏身上的味道，有股淡淡的薄荷味，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的原因，但在安杏身边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定。
刚上初中那会安杏就是班里常缺席的人物，偶尔来的时候身上戴着口罩或者帽子，被老师骂过好几回了。
但安杏在要考试的时候还是会来的，每次的成绩也是在班里前茅，老师只能是劝着让她来上课，但是她还是常常旷课。
安杏伸出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用筷子夹起一口菜，放到嘴巴里，慢慢吃着。
栗笙觉得安杏吃东西的模样像是一只小羔羊，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很好吃，你自己做的吗？”
“嗯，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吃不惯我做的菜。”
“那不会，我觉得很棒，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你夸得太过头了，我又不是像你一样天天自己做菜自己吃，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懒得一批，只吃泡面的。”
安杏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
“那下次你一个人的时候我请你吃饭，不过不是去店里吃。”
“行！要有肉！”
“没问题。”
栗笙提着已经清空的饭盒，走到了门框边，她朝安杏挥了挥手，安杏坐在床上回应着，脸上尽是笑意。
“再见。”
安杏笑起来的模样很别扭，栗笙没多想，饭盒很轻，她心情也很好，她感觉自己和安杏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向同学提安杏妈妈是精神病的事情，对她来说不是很难，但她有一点想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
同学又帮不上安杏什么忙，而且同学家长可能还会安杏妈妈的问题让大家都远离安杏。
远离安杏
夏季的夜晚，房间里开着空调，栗笙的学费，衣食住行，基本上是姑姑在帮助，姑姑有自己的家庭，她每天都觉得自己很累赘。
她上头有个准备高考的哥哥，下边又有一对龙凤胎弟弟妹妹，父母没有任何精力来照顾她了。
母亲甚至还劝她放弃学业，去参加工作，为家里分担一些事。
父亲认为她不听话，有次还出手揍了她一顿。
她挺喜欢学校的，虽然课业很难很烦也学不懂，但里边能交上很多朋友聊共同的话题，放学后还可以一起去玩。
即使都是短暂性的朋友，她也很开心。
她不想失去这些，姑姑也懂，和栗笙父母大吵了一架，拉着栗笙就走了。
姑姑没有孩子，她把栗笙当做了自己的女儿看待，但姑丈并不是很能接受栗笙，他们就因为栗笙常常争吵起来。
“我们没有孩子就要去养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吗？”
“她是我侄女啊！”
“你哥他不会自己养？！”
“我可以住宿舍的。”
“这里中学的宿舍不好，而且这个房子是姑姑买的，你不要听那人瞎叽歪，好好读书就行了。”
栗笙坐在座位上，看着厨房忙碌着的姑姑，手渐渐攥紧。
栗笙所在的班级游手好闲的人是最多的，后排的男生会将手机藏在桌里埋头打游戏，女生则在和朋友聊天，或者照镜子。
下课后男生就光明正大地拿出来打，声音也会开得很大，女生窝在一块讨论八卦。
栗笙就去掺和上一脚，聊了几句再把安杏拜托她的事情给抛进去，一点点风向传播的很缓慢。
栗笙在每个班上都有些“朋友”，她就这边走动一下，那边走动一下，多打几个水漂。
安杏也会来上课了，只是身上总是带着若隐若现的伤痕，有时候有人询问她就只会特别小声含糊地回答，然后逃掉。
“真恐怖，她妈家暴她？”
“我看是吧，好可怜，她成绩蛮好的，就是常常不来学校，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前几天好像看到她脖子上有掐痕”
“我听老师说开家长会的时候她父母也没有来过。”
“安杏，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老师说的，虽然我管不到你家里的事情，但我们做老师的，就是想帮助你们这些学生学好知识，走好道路。”
“谢谢老师，我没什么事情的，我爸爸也在打算要把我妈妈送进精神病院里。”
老师也不好掺和这些家事，处于同情在之后的日子里也不再去说安杏了，就算安杏迟到了也不会受到惩罚。
安杏的秘密小窝只有栗笙一个人知道，栗笙也知道安杏每隔一段时间会回到她父母所在的家里。
渐渐的大家也都知道了安杏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还会家暴安杏的事情，离开始传播的时间就只是短暂的一周。
“栗笙，真的很谢谢你。”
安杏在一个人少的岔路口抱住了栗笙，扑鼻而来的薄荷味道让栗笙一时不知所措，耳根渐渐冒起热气。
安杏长得其实很好看，她是知道的。
应该是营养没跟上，后背摸起来有点磕碜。
骨架和个头有点小，头顶只是到栗笙的下巴处。
“我和你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栗笙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帮了什么忙，但既然安杏说帮到她了，那就好了。
安杏需要她，对吧？
栗笙和安杏分别后，迎着落日余晖回到了姑姑家，姑姑偶尔会加班，那时候的晚饭她会自己解决。
今天心情很好，有些难题看起来都慈眉善目的，虽然说还是看不太懂。
栗笙在餐桌上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写着，手机放在一旁播着最近的流行音乐。
门锁被打开了-